“海馬”載着他們往回程而去。
程筱雨坐在車裡盡情地飽覽着沿途美麗的風光,她有一種感覺——她不會再來寧安。到底是爲什麼?她也想不清楚。此刻她只想把寧安好好的、好好的看一遍,留在腦海裡,留在記憶裡。
乾淨、寬敞的大馬路上交通有序,路間的綠化帶栽種着五彩的鮮花。那香氣,彷彿在城市的上空四散流溢。深遠的樹海襯着層層疊疊的建築羣,淨顯一片清涼。夕陽溫暖地斜照着,沿路樹木新綠的葉子被暖和的暮色籠罩着,變得猶如金屬製品般輝煌炫目。
“楊輝,我們還會再來寧安嗎?”程筱雨好不容易纔拉回自己的視線。
楊輝笑了,說:“當然會。事情雖然不是想象中的明朗,但是我們必須要堅持到最後啊!”他轉頭看了程筱雨一眼,揉了揉她頭上的散發,“怎麼?有點捨不得?”
“也不是。就是覺得這裡其實蠻漂亮的,可是我們卻沒有機會好好的看看它。”
“放心,機會有的是。下次我們多留幾天。這次……回去後,我想去看看觀晴。”
“看觀晴?你不是說她發信息來說去什麼親戚家了嗎?”
“說是這樣說,可誰知道是不是她不想見我的一種推脫呢?反正自己有車,很方便的,去一趟自己心裡也舒服一點。”
“好。那我明天早點起來去幫你買些禮物什麼的。”
“嗯。”
楊輝感動得輕輕握了握程筱雨的手,有一種無言的情緒靜靜地在他們之間流動。她的微笑沐浴在夕陽暖暖的色調裡,好看地令人無從思慮。
“海馬”順利地轉上高速公路。
太陽已經像一隻倦鳥似的打算歸窩,但它的餘光卻依然不遺餘力地拼命發散着最後的輝煌。而月亮淡白的影子已在天邊隱約浮現。
程筱雨看着這幅日月同輝的景象還來不及讚歎一句,心忽然劇烈地跳了一下,再跳了一下——痛!揪心的痛!她急忙用手捂住心窩處。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楊輝扭頭關切地問道。
“沒事,專心開你的車好了。”程筱雨掩飾地笑笑。
“好。你不舒服的話記得告訴我。”
“嗯。”
我這是怎麼了?程筱雨的手依然捂在心窩處。眼睛不由自主地飄向了天上的月亮。我怎麼覺得它……似乎點怪怪的呢?觀晴!這個名字唰地跳進了她毫不設防的心海里。
怎麼可能?怎麼會想到觀晴呢?程筱雨忍不住再望向天邊的月。它更清晰了一點,凝固在越見昏沉的落日邊。柔柔地散發着詭異的冰寒,彷彿也凍住了霞光的退隱。那一片紫灰與暗紅互相交會着,霸着長長的天際。
她不由自主得打了個冷戰。
沒想到她這麼細微的動作,楊輝也注意到了:“冷麼?我調暖一點空調吧。”
“不用了,楊輝。專心開車吧。”心頭無來由的膽怯讓程筱雨禁不住再次提醒楊輝。
“知道了放心吧!”楊輝衝她笑笑說,“要不你閉上眼睛躺一下,我們恐怕要八點才能回到呢。”
“沒關係,你慢慢開。我們又不趕時間,你千萬別超速了。”程筱雨攏着眉,聲音裡滲着絲絲的恐懼。
“我知道。”
程筱雨閉上眼睛,沒有再說話。可是她的耳朵卻一直豎着,擔憂地傾聽着一路的聲音。她怕……她似乎覺得危險離他們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