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奇勝說是晚上想請方樂吃個飯表示感謝,不過晚上的晚飯還是安排在了招待所。
楊岩石知道下午方樂房間這邊人多,早就吩咐廚房準備,方樂和盧奇勝褚建林幾個人還正說着話,楊岩石就親自上來敲門:“方教授,晚飯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您看?”
方樂雖然不喜歡楊岩石這個人,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也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幾個人一塊下去吃飯。
幾個人剛剛坐定,鍾少飛就進來了,身後還跟着一位服務員,服務員端着托盤,托盤裡面放着一瓶酒。
“方教授,孟主任,褚主任。”
鍾少飛客氣的向方樂幾個人打了聲招呼,道:“今天要謝謝方教授,特意過來敬杯酒。”
說着鍾少飛拿起酒瓶:“這瓶酒是我自己花錢買的,可不是蹭招待所的酒。”
“鍾少客氣了。”
方樂站起身道:“等會兒可能還要去醫院看看,我們都不喝酒,謝謝鍾少好意,我心領了。”
“方教授以茶代酒就好。”
剛纔進了門,鍾少飛就看到方樂幾個人飯桌上沒有酒。
說着話,鍾少飛給自己倒了一杯:“謝謝方教授。”
“鍾少客氣了。”
方樂端起茶杯。
“那方教授、孟主任你們吃着,我就不打擾了。”
敬過酒,鍾少飛就告辭了。
“方教授真是全能啊。”
等鍾少飛走後,孟慶飛再次忍不住感慨。
鍾少飛的愛人的情況孟慶飛之前就知道,剛纔那會兒也和方樂聊了一會兒。
不僅僅外科手術做的好,中醫水平也高,真是......
“也是方教授的患者?”
盧奇勝忍不住問。
剛纔敬酒的時候,鍾少飛沒問盧奇勝是誰,方樂也沒給盧奇勝介紹鍾少飛。
其實鍾少飛進去之前,並不知道里面除了孟慶飛和盧奇勝等人還有別人。
不認識,也不熟,最好就是不聞不問,如果方樂願意介紹,那就另當別論。
“算是吧。”
方樂點了點頭。
“上午的時候方教授去了一趟婦產科,這會兒醫院都傳開了。”
孟慶飛笑着道。
說着孟慶飛簡單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醫生治療過的患者,對醫生來說,那就是醫生們的功勳章,那是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情。
每一位醫生都非常喜歡別人把自己做過的手術,治療過的患者在人前說一說,特別是經典病案。
孟慶飛作爲資深醫生,是很清楚這一點的。
在飯桌上,在閒聊之中,說這種事,那是最好的拍馬屁手段,比說一些好聽的話效果還要好。
有這種機會,孟主任又怎麼可能放過。
“能遇到方教授,確實是我們這些患者家屬的幸運。”
聽孟慶飛說完,盧奇勝由衷的道。
之前他是不瞭解中醫,也不怎麼信賴,可這一次,盧奇勝是親身感受到了。
當時盧奇勝幾乎到了求醫無門的程度了,D國那邊都沒把握啊。
還好遇到了方樂,他母親這才能轉危爲安。
盧奇勝是很能理解鍾少飛的心理的,他對方樂的感激也是如此。
吃過飯,孟慶飛和褚建林先走一步,方樂和盧奇勝則一塊回到了房間。
褚建林其實還有點捨不得走,不過那會兒在房間,褚建林和孟慶飛就看出方樂對盧奇勝的態度非同一般,應該是有話要說。
盧奇勝自己也感覺到了,所以吃過飯,看到孟慶飛和褚建林告辭,也沒急着走。
盧奇勝是真感激方樂,如果方樂有什麼事,他是很樂意幫忙的。
方樂也確實沒有隱藏自己的態度。
因爲方樂和盧奇勝兩個人都知道,今晚上告辭之後,短期內兩人可能見面的機會不多了。
盧奇勝原本打算去西京市,也只是表達感謝,主要是態度,這一次在燕京遇上了,單純感謝的話,其實已經表示了。
方樂有事,盧奇勝也有自己的事情。
“盧博士坐吧。”
進了房間,方樂請着盧奇勝坐下,然後給盧奇勝換了茶水,笑着道:“上次我離開豐州的時候說,盧博士有空可以來西京,也確實是有事情。”
“方教授請說。”
盧奇勝道:“無論什麼事,只要我能幫得上忙。”
“盧博士不用這麼客氣,咱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
方樂道:“我之所以在豐州的時候沒說,就是不想讓盧博士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只是單純的就事論事,要是盧博士覺得可行,我肯定高興,要是盧博士爲難,我也不會有什麼不滿。”
聽方樂這麼說,盧奇勝也鄭重了些許,方樂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事情肯定不小。
“方教授請說。”
“上次盧博士是金總帶來的,可能盧博士不太清楚,我和金總其實是合作關係。”方樂道。
“合作?”
盧奇勝一愣:“方教授也涉足醫藥和醫療器械行業?”
“準確地說只是單純的醫療器械。”
方樂道:“在認識盧博士之前,我就已經和金總商議,把金總的江海器械從江海醫藥中分離出來重組......”
說着,方樂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目前國內醫療行業相對來說還比較混亂,問題比較多,哪怕是醫院的制度各方面也都隨着醫藥和醫療器械行業的變化受到了衝擊,國內醫療面對的問題很多,其中器械成本高,耗材成本大,就醫成本不斷攀升是最大的一個問題。”
說着方樂禁不住笑了笑,道:“說句比較自傲的話,我方樂,今年也才二十二歲,虛歲二十三歲,全國唯一能做肝移植手術的肝外科醫生,同時中西醫都懂,我的師父有三位,一位是秦州省的孫清平孫老,一位是滬上祁有民祁老的兒子祁遠山祁老,一位是杏林骨傷聖手王革新王老.....”
“說一句不自量力的話,我確實有心做一些事,改變一些事。”
“當醫生,治病救人固然是必需的,但是一位醫生,窮其一生又能救治幾位患者,一千?一萬?”
“如果能從提升醫療水平着手,降低就醫成本,從根本上解決一些問題,受益的患者纔會更多。”
方樂看着盧奇勝,鄭重的道:“自古就有下醫醫病,中醫醫人,上醫醫國的說法,我方樂不才,夢想就是當一位上醫。”
對不同的人就要說不同的話。
針對盧奇勝這種人,方樂就要說一些能打動人的東西。
就像是方樂重生前那個時空的馬某,成功之前多少次被認爲是騙子,在當時,也就是靠着虛無縹緲的夢想,靠着一張嘴,招攬到自己的團隊。
在前期,實力不足,底氣不足的情況下,也就只能畫餅了。
最主要的是,方樂本身說這麼一番話是有說服力的。
“讓盧博士見笑了。”
說這麼一番話的時候,方樂都覺得有點中二。
“方教授何出此言。”
盧奇勝急忙道。
方樂剛纔的一番話,要是放在後十幾年,亦或者換一個人來說,確實顯得有點中二,也顯得有點狂。
可放在這個時候,這一番話由方樂說出口,卻一點都不顯得狂,反而纔是很正常的。
盧奇勝看着方樂,剛纔方樂說那麼一番話的時候,盧奇勝才覺得方樂是有血有肉的。
二十二歲的肝外科專家,有着三位很了不起的師父,自己中醫水平也了不起。
如此年齡,如此成就,有着如此的傲氣和如此的底氣和夢想,那纔是正常的。
反而方樂之前的沉穩和謙虛,纔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方教授有如此心思,讓我敬佩,怎麼能說見笑呢。”
盧奇勝也是相當真誠的道:“只是有些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
方樂剛纔的想法,剛纔的夢想,盧奇勝很敬佩,也很認可,他不認爲方樂是說虛話,因爲現在的方樂完全有資格說那麼一番話。
只是醫療器械方面投資成本確實太大了,資金方面的問題不是單純的靠水平可以彌補的。
“這一點我自然清楚。”
方樂道:“現在江海醫療器械那邊還算是有一定的基礎,如果盧博士同意,前期五百萬馬上到賬,盧博士可以先開始準備,後續資金絕對會保證。”
“五百萬並不多。”
盧奇勝笑着道:“對醫療器械行業來說,甚至都不算錢。”
“如果每個月至少保證五百萬呢?”方樂問。
“嘶!”
盧奇勝看着方樂,禁不住吸了一口氣。
每個月至少保證五百萬,一年就是六千萬。
對於在西門子工作的盧奇勝來說,六千萬都不算多,可盧奇勝也清楚,一年能拿出六千萬對於國內現在的企業和公司來說意味着什麼。
要知道,這六千萬可不是做生意,而是完完全全的投資,是用來做研究的,在成果出來之前,是沒有任何回報的,這可是一年六千萬的現金流啊。
“盧博士不相信我?”
方樂道:“咱們可以簽署協議,如果那個月資金不能到賬,盧博士可以馬上走人,我絕對不說什麼,就從明年第一個月算起。”
“好。”
盧奇勝站起身來,然後伸出手:“方教授給出如此條件,我還有什麼可猶豫的,要是能跟着方教授做出一番事業,真正的惠及全國諸多患者,這也算是莫大功德了,不負我盧奇勝一生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