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他真的是你收下的徒弟嗎?”
“屁話,當然是。”
“可我怎麼感覺他比你這個師父還牛逼,你剛纔不是都沒有辦法翻譯出來文字嗎?可姬年怎麼會說的這樣嫺熟,就好像是在讀中小學語文課本,你確定他真的不是妖孽?”
“去你的,你纔是妖孽。”
……
白古典從鄭喜雀的面龐上收回眼光,火辣辣的盯着姬年,急聲問道:“小年,你認識蛇姬帝朝的文字?”
“師父,我想您應該聽說過我對語言有着一種近乎無師自通般的天賦,因爲這種天賦,所以從小我就開始研究所有稀奇古怪的文字。”
“那些文字全都是爺爺收集過來給我的,其中就有着一種這樣的。不過那時候我並不清楚這是什麼文字,只知道看起來很古怪,每個文字都像是甲骨文,卻又有着很大區別。”
“我記得當時問過爺爺,可他老人家沒有多做解釋,我也就沒有再問。誰曾想到,原以爲一輩子都不會用上的文字,竟然在這裡冒出來,因此我纔有機會看懂壁畫上的文字。”姬年給出中規中矩的回答,至於說到信不信就要看白古典和鄭喜雀的,反正這就是自己的解釋。
將這個難題推給爺爺,掩飾掌心元氣的主宰技能,是他臨時能想到的最好辦法。總不能當着他們兩位的面,就將掌心元氣施展出來,再說就算他想,也沒有機會施展。
掌心元氣也是有尿性的!
“你爺爺姬平生嗎?真的很想和他老人家見上一面,看看調教出來你這種人的老人家到底是何等風範!”白古典是相信的,他聽姬年說起過姬平生,知道那是位神人。
再說難道還有比這個更加合情合理的解釋嗎?你總不能說姬年看到這些文字就認識,是因爲他是蛇姬帝朝的人,他是從那個遙遠年代穿越到現代的古人!
荒謬可笑!
“我也很想見到他老人家,不過這個好像不能成爲你留下繼續探索的理由!”鄭喜雀還是固執的拒絕。
“對,老鄭說的沒錯,他的話就是我的態度,小年,咱們一起離開吧。”白古典在原則性的問題上歷來都是很少讓步的,他不想要姬年出現任何危險。
“師父,鄭老,我知道您兩位是真心爲我着想,但我敢說留下來就肯定是有所依賴的,至於說到原因,請原諒我暫時保密。”
“但請您們相信,我絕對不會出事。再說您兩位難道就真的這麼心甘情願的離開?雖然說以後準備好還能進來,但既然這裡炸開口,誰敢說沒有盜墓賊會趁機悄悄溜進來?”
“我有種直覺,就在咱們進來的同時,已經有盜墓賊尾隨而至。要是說被他們破壞掉這裡的遺蹟,搬走所有寶貝,您們會不心疼?”姬年這番話說出來,白古典和鄭喜雀臉上的堅毅神情不由出現鬆動,彼此對視一眼後保持着沉默。
繼續加把火燒燒。
“師父,鄭老,我剛纔唸的這些您們也都聽到,不出意外的話,這位應該是在蛇姬帝朝中擁有着至高地位的人,不然不會這樣當面痛斥大帝蛇姬。”
“那麼問題就來了,爲什麼他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好像說的這裡是帝陵,而並非是孔雀陵寢?要是說這裡是帝陵的話,這個和咱們得到的消息就有太大差距,不弄清楚這個,您兩位心安?”
“蛇姬帝朝的考古歷來都是重中之重,要是說有能破解開這個謎底的機會,相信沒誰會錯過。我雖然是考古界的菜鳥,但並不意味着我就什麼都不懂。”
“最起碼的道德底線我有,只要能守住這點,我相信便比外面那些人強。與其留着外面的人繼續探索,不如將這個機會給我?”
“再說您兩位暫時退出去後,也不是說不能進來。我需要的是您兩位出去後,帶着更加先進的考古裝備進來,比如說熱成像儀器,比如說深度視頻監控設備,只要您兩位在外面做好這些準備,隨時都能進來不是。”
“當然最關鍵的是要弄清楚這座墓葬到底是誰的,是蛇姬大帝的還是國師孔雀的?牆面上的內容,牆角上的翎羽,拿出去都能當做研究的資料。”
說出這些後,姬年深深呼吸一口氣,做出最後陳述。
“師父,鄭老,就請您們相信我吧!要是說我這個堂堂的國術宗師都折在這裡,其餘人進來就更加危險。這事就這麼說定了,我來跟進!”
“小年,你確定沒事嗎?”白古典眼神誠懇,雙手抓住姬年肩膀沉聲問道,他不敢賭博,但姬年說的卻是非常有道理,要是說這裡被那羣盜墓賊破壞,一輩子的心血就將付之東流。那樣的話,自己有何面目去見世人!
“沒事的,師父,您出去後記着聯繫國家安全部門,國家文物局等等有關部門,讓他們安排更加高規格的團隊過來。不說這座墓葬裡面是什麼情形,光是外面的八十一根衆蛇拱,這裡的翎羽迷宮發掘出來就是世界奇蹟。”
“以前咱們是沒有實物,可如今有這樣的實物在,相信國家肯定會更加重視的。只要您那邊帶着超規模超豪華團隊過來,我這邊在裡面會更加安全。”姬年微笑着說道。
“這個…”
就在白古典還在遲疑的時候,宮殿外面忽然傳來魯米的驚聲喊叫,姬年三個人趕緊出去,魯米站在宮殿門口,神情緊張,眉宇間浮現出一種恐慌。
“小米姐,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是誰跑了嗎?”姬年疾步上前緊聲問道。
“沒有人跑,我剛纔只是想要站在門口透透氣,裡面的氣氛實在是太亂騰。誰想就在剛纔,我好像看到幾道身影從那邊跑過去,其中有個很眼熟,好像是…”魯米欲言又止。
“是誰?”姬年大聲問道。
“是楊劍朝!”魯米吞嚥着唾沫說道。
“楊劍朝?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你說的是他身邊還跟着其餘幾道身影?真的嗎?你確定沒有看錯?”鄭喜雀滿臉錯愕的喊道,沒有任何道理啊,楊劍朝被自己驅逐出考古隊後,是不可能跟隨着進來的。
“糟糕!”鄭喜雀猛地一拍腦門,“難道說?”
“鄭老,我敢說沒看錯,那道身影真的很像是楊劍朝!我會這樣說,是因爲他走路的時候有點內八字,和別人不一樣,所以我昨天就特別留意過,剛纔那個人走路恰恰就是內八字。”
“當然這個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在他們當中還看到一個熟人,這個人我是看到容貌的,所以百分之百的確認他的身份。”魯米斬釘截鐵的說道。
“是誰?”姬年問道。
“是我們中海市南來北往雜貨鋪的老闆武慎!”魯米肯定的說道。
“南來北往雜貨鋪?你認識那裡的老闆?”姬年頗爲好奇。
“這事說來話長,其實老師也知道武慎的,老師您說是吧?”魯米沒有多做解釋的意思,側身問道。
“武慎,竟然是武慎!這事嚴重了!”聽到武慎這個名字的瞬間,白古典面龐上便浮現出來一種緊張不安情緒,他比誰都清楚武慎的真正底細。
要不是說看在武慎平常還算規矩,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不然白古典早就揭穿他的身份。可現在這傢伙在這裡冒出來,本身便透露着不對勁,想到他的身份,白古典便愈發緊張。
“老白,這個武慎很厲害嗎?”鄭喜雀有些狐疑的問道,不就是一個雜貨鋪的老闆嗎?怎麼瞧着你的意思,好像這傢伙是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不過不對啊,一個雜貨鋪的老闆怎麼能出現在這裡,而且還和楊劍朝勾搭在一起,這事越來越迷糊。
“老鄭,武慎是我們中海市南來北往雜貨鋪的老闆,這個是他明面上的身份,他實際做的是掮客買賣,打探的是各地消息,主攻的就是地底東西,這麼說你清楚他的身份了吧?”白古典肅聲道。
“什麼?他竟然是做這事的?糟糕,這豈不是說他身邊跟着的就有可能是盜墓賊?小年剛纔的猜測不是虛構的,是真的有盜墓賊進入這座陵寢。”鄭喜雀臉色驚變的同時,猛地懊悔的跺着腳。
“這事說起來也怨我,對楊劍朝是過分相信,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他們這些人都是楊劍朝帶進來的,入口就是當初制定的第二方案。”
“楊劍朝真是混蛋啊,他怎麼就敢和一羣盜墓賊廝混,就不怕出事嗎?這要是傳出去,他的聲名便算是徹底毀掉,以後再也別想在考古圈中混,見到誰都擡不起來頭!”
“第二座入口嗎?”
姬年喃喃自語過後,眼神清明着說道:“鄭老,您猜測的應該沒錯,他們想要進來,只能是通過第二座入口。”
“而那座入口應該是隻有楊劍朝才知道,他肯定是對您的決定心懷不滿,因此才鋌而走險和那羣盜墓賊混在一起。如果說能從墓葬中撈到寶貝,不但是能獲得利益好處,更是能狠狠的折辱您的面子,讓人知道他比您強。”
“哼!心術不正,難成大器!”
鄭喜雀語氣雖然不屑,但眼底閃過的那麼痛惜表明他心中對楊劍朝其實還是很在意的。只不過可惜的是,楊劍朝的所作所爲實在是讓人不齒,他這輩子算是完蛋。
“楊劍朝這樣做其實是在走鋼絲,他也不想想,那羣盜墓賊誰是善茬兒?那羣人是沒誰會給他機會的,要是說利用完,沒準就會除掉。”白古典對盜墓賊的做法瞭如指掌擔憂的說道。
“那也是他自取死路,怨不得別人!”鄭喜雀怒聲道。
“師父,鄭老,既然發現盜墓賊的痕跡,那麼這事就不能這樣算了,咱們之前的決定是要做出更改,我認爲盜墓賊肯定是全副武裝進來的,要是說和咱們考古隊碰上,最後倒黴的只能是咱們。”
“爲了大傢伙的人身安全着想,也爲了這座陵墓不被破壞,我建議您兩位現在馬上帶着考古隊撤出去,趁進來的時間還不算太長,退出去後就馬上聯繫有關部門封鎖所有出入口。然後再讓警察進來,這樣就能萬無一失。在此期間我自己跟上去,有機會的話就破壞掉盜墓賊的行動。”姬年認真說道。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時不我待,咱們必須這樣做。憑藉着我國術宗師的身份,那羣盜墓賊沒誰能威脅到我。”
“師父,鄭老,您兩位就趕緊動身吧,在這裡多耽誤一點時間,沒準就會讓那羣盜墓賊得逞。”姬年最後這話說出來後,白古典便不再猶豫,擡手拍拍姬年肩膀,眼神溫和慈祥中帶着些許濃烈期盼。
“安全第一!”
“明白。”姬年笑着點點頭。
白古典轉身便走進宮殿,不到一會便帶着考古隊所有人走出來,他們從姬年身邊走過的時候,臉色都是難堪羞愧的,沒誰敢擡起頭來和姬年正視。
之前就夠丟人的,現在聽到有盜墓賊進來,想到要是遇上自個的人身安全就成問題,便沒誰想繼續留下,屁顛屁顛的就往外走去。在這種心理影響下,更是沒誰敢看姬年。
“呸,全都是一羣沒種的男人!”
魯米走在最後面,望着那羣考古隊的人就這樣灰溜溜的離開,憤憤不平的往地面吐痰低喝道,這種看似壓低卻能讓人聽到的聲音,讓考古隊的人面龐羞愧滾燙的同時,愈發抓緊腳步離開。
“小米姐,何必呢。”姬年無語的聳肩。
“幹嘛,我就是看不慣那羣人的德行,你救他們的時候,一個個的都滿臉笑容,兄弟長兄弟短的,這遇到危險事,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
“姬年,要不我留下來陪你吧,兩個人總好過一個人的孤單。”魯米這話剛說出來,便被姬年搖搖頭拒絕。
“小米姐,你也要走,你要陪在師父身邊照顧他老人家,懂嗎?”
“你是說?”魯米心思微動。
“不能說出來,照我說的做就是,至於說到我的安全,你就放心吧,沒誰能動的了我。”
姬年揚手撩了撩魯米麪前吹亂的髮絲,細語的說道:“小米姐,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嗯,我等着,保重!”魯米麪頰忽然羞紅,轉身就趕緊離開。
等到白古典他們也都走掉,這裡就只剩下姬年自己時,他嘴角揚起一抹神秘弧度,伸手摸向懸掛在胸前的那塊從南來北往雜貨鋪討來的印章。
“竟然會變得滾燙起來,莫非你很想進入墓葬深處?還是說你原本就是從這裡流傳出去的,要是這樣,這次帶着你進來不就是回家嗎?”
“希望你能帶給我好運!下面就看咱的表演了,走吧!”
自言自語中姬年的身影很快從眼前的通道中消失。
這刻的姬年根本不曾想到,這趟帝陵探險帶給他的是何等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