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站的保障工作存在很大的漏洞啊!”
李戰佯作鎮定笑着說,“您彆着急,我找羅參謀長溝通一下。”
果然是,難怪謝欣雨這麼作難,估計是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纔過來找李戰說這個事情的。
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得出謝欣雨真是個新同志來的,李戰所認識的部隊女同志裡有軍官有士官,那真的是有那句說那句的不存在什麼難爲情一說。部隊就是這麼個情況,打起仗來管你是男是女,所以女同志到了部隊後其實是作戰部隊裡的,自己都不把自己當女人。
比如這個事情,換個在基層待了兩三年的女同志她是絕對會直接給值班室打電話直說的,絕對不會像謝欣雨這樣一番激烈思想鬥爭之後纔敢開這個口。很正常的生理需要沒有什麼難爲情的。
李戰反身回去給羅友打電話進行溝通。
謝欣雨都後悔死了,生怕李戰就事論事把事情說了那不是弄得人盡皆知了嗎,自己這麼悄摸行事的目的不就落空了嗎?
但是她卻聽見李戰這樣說:“羅參謀長您好,我是李戰小李啊,什麼大隊長啊暫停職務了現在就是個普通飛行員呵呵,是這樣,您能不能派個女幹部來,我這邊有兩位女同志嘛,有些事情不太好溝通,您找個女幹部過來。好好好,謝謝謝謝,請她直接來我房間吧我等着,好的,感謝。”
謝欣雨這才鬆了口氣,擡腳就走了進去,朝李戰豎起大拇指。
李戰放下話筒請謝欣雨坐下,說,“謝上校您就在這裡等吧,我回避一下。”
說完就出去了。
不多時通勤車載着一名女排長過來了。李戰在招待所大堂那裡等着,謝欣雨得到了他的允許後跟着女排長出去,李戰這才返回房間。
一連幾天都風平浪靜,羅友和場站的領導每天都過來招待所這裡陪大家吃飯。飯堂一日三餐送過來十一人小隊足不出戶就能解決溫飽問題。技術組偶爾會詢問一下情況,但是羅友也並不清楚箇中緣由,只能盡能力招待好這一行人。
到了第十天,謝欣雨透過窗戶看到於成林、劉長喜和李戰三人被場站的一臺通勤車接走,午飯前才返回。她注意到三人的神情很輕鬆,且有喜出望外之色,心中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顯然沒壞事了。
果然,吃過午飯後劉長喜召集大家在招待所的會議室裡開會,開門見山說道,“傳達一個通知。上級決定五天後重新啓動遠航訓練行動,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咱們要完成所有的準備工作。訓練行動方案要根據上級的具體指示進行調整。上級會來人進行指導,我們還是兩條線,機組負責飛行計劃這一塊,技術組負責偵察作戰訓練這一塊。李組長,技術組還是您負責。”
大媽上校李娟微微點頭,“好的。”
劉長喜說道,“另外通報個事情。前幾天由於相關空域正在進行軍演實施了管制,加上上級對此次遠航訓練行動有了一些新的考慮,所以暫停了行動。關於這方面的事情大家不要過多的猜測也不要進行打聽,做好自己的事情等待出發。嗯,我就講這兩件事情。李戰。”
微微點頭之後李戰說,“紀律方面我傳達幾點要求。第一,從現在開始實施通信管制,原則上不得與外界聯繫,我說的外界是指行動小隊之外的人員。有特殊情況的,比如想在出發之前給家裡打個電話,要在我這裡進行登記備案,我要請示上級得到了批准才能安排通話,而且通話全程要錄像錄音,這是保密要求希望大家理解。第二,在原有的緊急狀態應對方案基礎上實施更貼近實戰化的要求措施。主要是技術組這邊,接下里集中兩天的時間進行這方面的加強訓練,主要是緊急狀況下飛機作戰控制室的安全。”
所謂飛機作戰控制室的安全指的是在緊急情況下要對其進行毀滅性破壞,確保相關的電子設備秘密不會外泄。
技術組要訓練的自然是在各種極端情況下對相關設備進行毀滅性破壞。這絕對是很有技術含量的訓練了,你搞不懂哪裡是重點就很難進行有效的破壞。
李戰說完看向於成林。
於成林接過話頭說,“行動小隊的臨時黨小組組成不變,我是組長,李娟同志和劉長喜同志是副組長,重大事項要經過臨時黨小組討論研究後決定。理論上臨時黨小組是行動小隊的最高領導機構。”
頓了頓,於成林對技術組說,“四位專家,你們是本次行動的骨幹力量,你們的任務是重中之重,因此我們的許多工作都是以你們爲主的。我們這些大老粗都不太懂這些電子技術,所以如果因爲技術運用上出現矛盾,還請大家給予足夠的耐心,大家一起商量着解決。”
李娟組長表態,“於團長不必多心,我們都有充分的思想準備。”
會議很簡短但內容很重要,代表着新的“觀光客”遠航訓練行動正式啓動了。
準備工作有條不紊地展開了。
十月二十日這一天下午五時整,上級指導組、羅友等五團領導以及場站領導在停機坪一側整齊列隊,與執行此次任務的十一人小隊握手道別,向緩緩駛出停機坪的飛機行軍禮。
經過了重新調整的2238325號轟-6KZZ戰略偵察機重新站在了起飛線前,等候着意義重大的一聲號令。
軍區空軍的一位首長專程趕過來下達命令,此時將軍在塔臺上手捏送話器,在規定的時間到來之時,他鄭重地下達了起飛指令,“兩兩三八三兩五,我命令你起飛執行遠航訓練任務!”
“兩兩三八三兩五收到,起飛執行遠航訓練任務,完畢!”劉長喜心情澎湃,鄭重地回覆。
重達八十多噸的轟-6KZZ轟隆隆地滑跑,繼而穩穩地離開陸地爬升。地面上昂首送別的戰友們沒有放下他們敬禮的手,他們的目光神聖,轟-6KZZ同樣散發着神聖的光芒。
人們都知道,觀光客小隊此次八千公里之遙,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沒有任何依仗甚至和指揮部的通訊聯絡都只能依靠長波電臺在規定的時間內進行聯繫。沒有後勤保障沒有備降場站沒有後方技術支持什麼都沒有,在行動過程中他們只能依靠自己。
誰也無法保證轟-6KZZ以及飛機上的十一人能夠安全返回。這些人正在用生命爲中國空軍開闢新的訓練科目探索新的訓練航線。西太空域必須要留下中國空軍的航跡!
在轟-6KZZ的身後,兩架殲-11B編隊起飛頃刻間追上轟-6KZZ一左一右地充當起了護航戰機。
從嘉應場站起飛一路向東飛行。二師五團起飛了兩架殲-11B進行護航,一直到進入了大西太空域後,兩架殲-11B折向北做了一個逆時針的轉彎返航,而2238325號轟-KZZ保持航向繼續向東挺進。
也是這一天,應婉君駕駛V93駛離了西縣場站。她發現無法與李戰取得聯繫且李戰沒能在之前說好的時間裡返回後馬上就趕到了西縣場站打聽情況,得到的答覆是李戰正在執行任務歸期未定。儘管應婉君早有心理準備,可是這一次她總是覺得心裡不太舒服。
當兵的時間由不得自己,上級一道命令下來就要走,又一道命令下來你就得留下。
心裡有些懸在半空的感覺,應婉君回到家裡後出現了心神不寧的狀況。偌大的別墅空寥寥的越發的加重了這種狀況。她沙發那坐下心不在焉的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
恰好是午間新聞,正在播一組國際軍事新聞,主持人嚴肅而不失靈性的聲音在說着:“M國和R國等多國海軍部隊將於二十一日舉行環西太大型軍演……”
應婉君把電視關掉,任何和部隊有關的新聞都不想看到了,越看心裡越不舒服越煩躁。她意識到這擔心受怕的日子恐怕還長着呢,又想起李戰悄摸給神秘人匯款的舉動,心情於是更加煩躁了。
夜幕逐漸降臨,用不了多久萬家燈火亮起,人們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或在家中與家人樂呵呵的吃完飯,或者與朋友同事推杯換盞三斤半,再過幾個小時夜生活開始,搖曳紅酒杯或七個一劈三杯又或者蹦迪的前方不能有障礙。
一切都和往常沒有什麼兩樣。
就在這樣的時間裡,李戰等人卻向着朝陽升起的地方飛去,去那遙遠的東邊爲中國空軍尋找新的光明,爲更好的守護人民守護祖國的空天尋找新的可能。
強軍路上從來沒有“容易”二字,每前進一步都需要付出生命與青春的代價。在許多人看不見的角落裡有剛剛褪掉了稚氣的大頭兵手持鋼槍守護着國門,在看不到的天空有着李戰這些人民空軍的飛行員捨生忘死的捶打着戰鬥力隨時爲捍衛祖國領空的完整和尊嚴兇猛出擊。
夜色來了,轟-6KZZ飛向了光明,也飛向了人民空軍新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