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到了第二日,城外八萬大軍亂了一夜,卻沒有營救齊周與魏攸的辦法,有人便萌生退意,只是偷偷去了糧食,竟然引軍而去,這一夜之間,竟然有萬餘人馬不知所蹤,而留下來的則更是亂營,相互之間各執一詞,甚至有人開始盤算着投降,但是有人自然不肯,一人一個心思,也都是一夜未睡。
再說第二日一早,平谷城門忽然打開,讓幽州大軍一陣驚慌失措,卻不想出來的竟然是鮮衣怒馬的齊周,不用齊周過來,大軍就已經亂了,很多人好像已經明白了怎麼回事,諸將開始聚集在一起,商議着究竟該怎麼辦?
這齊周在鞠義率領着先登死士營的保護下,一路大搖大擺的進了幽州大營,隨即開始傳令諸將大帳之中議事,雖然已經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是諸將卻還是各自領着人馬到了大帳之中,幾十名將校聚集在一起,這纔來面對齊周,只是仔細看卻又隱隱的分成幾撥,一個個神色沉重。
眼見諸將已經到來,齊周便咳嗦了一聲:“諸位,如今州牧大人已經被公孫瓚擒獲,再也不可能脫身回來,如今幽州只怕是要變天了,不知諸位如何打算,魏大人刺殺程將軍已經下了大牢,至於我——”
吁了口氣,到底有些尷尬:“程將軍許諾我,降低百姓稅賦,發展農耕,並且要據烏桓而塞外,齊周無能,如今已經在程將軍帳下效力,諸位如願意隨齊週一起效力於程將軍,齊周保證程將軍絕不會虧待諸位,若是諸位不願意效力於程將軍,程將軍也絕不會勉強,只是大軍散去,各自回家罷了。”
果然如此,諸將相互之間對望着,眼神交流着,終於有人朝齊週一抱拳:“齊大人能爲百姓而做,我等不才,雖無濟世之才,但是也能以一腔熱血,護佑幽州百姓不收外族所擾。”
隨即有十幾人站到了齊周身旁,餘下衆人各自思量,大帳之中雖然沒有人說話,但是各種消息心思卻是層出不窮,有人遲疑着,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齊大人,我等已經累了,只想回家守着老婆孩子,未知——”
“這就能給諸位錢糧,自行回家便是,只是程將軍有言在先,卻不能帶軍回去,諸位以爲如何?”齊周早有程東的囑託,自然知道怎麼應付。
衆人一陣沉默,有人便開始緩緩地朝外退去,雖然明知道衆人想要做什麼,但是齊周也不敢阻攔,生怕激起了譁變,只是容那些心有想法的諸將退了出去,或許是因爲這一點,有幾個將校卻是領了錢糧,就此自行離去了,只是算來算去,卻只有十幾人投降過來,也有兩萬多兵馬。
那些退出來的將校,一旦回到自家大營,就立刻集合自家的人馬,然後悄然朝西方而去,一時間整個幽州大營亂了套,有的在整頓人馬,有的在撤走,甚至於有將領丟棄了人馬自己離去的。
站在城頭上,程東苦笑不已,八萬大軍只剩下兩萬多人馬,雖然也算是附和程東的預期,但是在心裡畢竟不舒服,散去的也就罷了,但是竟然有病嗎引軍東去,估計着是去投了公孫軍,竟然也有一萬多人馬,原本延綿數裡的幽州大營,此時卻顯得有些空空蕩蕩的,但是無論如何,幽州從此將迎來了一個新的開始。
接連三天,程東只是整頓兩萬多降兵,之後,程東就率軍西返,然後留下鞠義於齊周領一萬大軍,除了鎮守平谷,另外朝東進犯,趁着公孫瓚還沒有迴歸,進一步打擊公孫軍,而程東則率軍撲向代郡。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程東大勝,而此時張遼與鮮于輔的五日之約也已經到了,這一日正是第五日,鮮于輔並沒有等到齊周的八萬大軍,派出去的探馬出去百里也不見幽州大軍,這讓鮮于輔一顆心沉到了谷底,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卻說到了第五日,張遼命人在城下喊話,以五日之約爲要挾,請鮮于輔退出薊縣城,鮮于輔打定主意不走,只是下令將邊軍的信使給射了回去,終於算是撕破了臉皮。
遠遠望着信使狼狽的逃了回來,張遼只是一臉的陰沉,重重的哼了一聲:“鮮于輔果然失約了,看來還免不了一番血戰。”
沉吟了一會,朝親兵望去:“吹響號角,集合大軍。”
號角聲響起,五千大軍便集合完畢,旗幟飄揚,刀槍林立,肅殺之氣盈野,緩緩地朝薊縣城畢竟,讓薊縣城守軍也緊張起來,大戰的陰雲籠罩了薊縣城。
再說邊軍大軍到了城下三百步便不再動彈,張遼也不下令攻城,只是不知在做些什麼,不過鮮于輔站在城頭上朝下張望,隱約看到有一座大帳之前便圍聚了幾百人馬,不時的有人進入其中,卻不見有人出來,而哪一處又是一個高崗,這一座大帳能夠盛得下多少人?其中一定有鬼,鮮于輔略一思量,忽然驚覺,只是暗道一聲好,將兩名小校召集起來吩咐着:“邊軍圍而不攻,自然有陰謀詭計,我觀邊軍營中,多了一座大帳,只是不停的進去人馬,若是我猜的不錯,想必是邊軍已經挖了地道,你等二人速速搜查全城,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這個地道,否則薊縣危矣。”
“諾——”兩名小校一抱拳,也都是一臉的沉重,如果邊軍真的進了城,一旦打開一座城門,只怕是難以抵擋邊軍的進攻,隨即在城中開始挨家挨戶的搜查,一時間鬧的事雞飛狗跳的。
但是這樣過去了一天,將城中所有的百姓家中搜了個底朝天,卻始終沒有找到可能存在的地道,兩名小校無奈,只是回報鮮于輔,卻也讓鮮于輔有些驚異,邊軍自然不會做無功之事,若非是地道何必用這麼大的陣仗,地道應該是一定有,只是城中還有何地沒有搜查到?
沉吟了良久,鮮于輔也是想的頭疼:“你們可還有沒有搜查到得地方,也不一定是百姓家中,邊軍從北面而來,相信地道應該在北面,也許是不容易注意到的地方,我教你們一個方法,你們可以去一根竹子,將裡面的竹節掏開,然後附在耳上,在城牆根下聽一聽,發出空空的地方便是地道。”
“我們這就去找——”兩名小校應了一聲,便又領着人找了竹筒,然後按照鮮于輔的話開始尋找,這一次搜索的更加仔細,幾乎將背面的百姓攪的天翻地覆,這些兵卒也不全是老實人,百姓自然也是多有蒙難,一時間也是怨聲載道的。
可惜折騰到了半夜,兩名小校以及數百人馬也都是人困馬乏的,但是卻還是沒有一點痕跡,而且到現在邊軍也沒有其他的動靜,鮮于輔也是糾結不已,卻又不敢鬆懈下來,只是在城中安排了人手,將城中要地全都佔據。
只是到了半夜,鮮于輔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不久,忽然就傳來喊聲:“走水了——走水了——”
鮮于輔一驚,只是匆忙爬起來,除了屋子,就看見不遠處火光沖天,此時整個薊縣城已經驚醒了,心中一沉,自己抓了那麼多的奸細,卻不想竟然還有人隱藏着,這絕對是邊軍的奸細做的,如此看來,邊軍只怕是要發動了。
“來人吶,立刻讓所有的將士打起精神,小心四門,另外讓鎮守中心的黃瑜加強戒備,這把火絕不是無緣無故的起來的。”鮮于輔臉色陰鬱,安排起來也是中規中矩,如此防守嚴密,即便是邊軍打開了地道,想要隨便突破也不容易。
整個薊縣城都亂了,很多人忙着救火,但是誰能想到,偏偏在這時候邊軍也是趁火打劫,北城門忽然喊了起來:“邊軍攻城了——”
此時薊縣城北門外,邊軍接着夜色的掩護,前進了一百多步,憑藉着木盾和攻城車,開始朝着薊縣城殺來,等守軍反應過來的時候,邊軍已經開始攻城了,雙方在城上城下便開始了拉鋸戰,一架架雲梯架在城上,不停的有弩箭射上來,邊軍的攻勢很猛,一時間北門便開始告急。
難道是自己估計錯誤了,鮮于輔也顧不得多想,只是安排了一下,便領着親兵去了北門,此時北門廝殺慘烈,黑夜中不知道多少邊軍在攻城,不過邊軍顯然早有準備,投石車和弩車不停的將滾石箭矢砸入城中,更有火油罐砸進來,守軍只是一時失利,便很難就轉戰局,更糟的是,邊軍竟然衝上了城頭,雙方絞殺在一起,鮮于輔去的時候,有幾十部的城牆已經被邊軍佔據。
眼見邊軍攻勢兇猛,鮮于輔哪敢遲疑,親自率領親兵營三百人馬壓了上去,有鮮于輔率先殺敵,一時間守軍士氣大勝,只是拼命廝殺,不多久又將邊軍給趕了回去,只是鮮于輔並沒有能鬆一口氣,因爲邊軍雖退,城中火勢不但不曾減弱,而且竟然又燒起來幾把野火,讓城中更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