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暖,諸葛亮與司馬懿二人也結束了在倭國的考察,前往幽州拜會自家師公盧植,與出海時的兩個年輕小子不同,這一次返回漢地,司馬懿身後又多了一名身材高挑的年輕倭國女子。
司馬懿之所以改變之前的想法,接受了一名倭國侍妾,一方面是覺得自己家族遭遇了大難之後人丁稀落,司馬防這一支就剩下了三位男丁,如今自己已經年滿十八歲,理應儘快生出個後代來延續血脈。
另一方面則是因爲這位倭國女子實在是死纏爛打,她名叫臺與,與倭女王卑彌呼出自同族,生得同樣俏麗,別人害怕甘寧的禁令,她卻不怕,趁着一個月黑人靜的夜晚爬上了司馬懿的牀,硬是把生米做成了熟飯。
甘寧在盛怒之下本來要將其處死,但司馬懿不忍心看着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香消玉殞,主動攬下了這事,說是自己與其兩情相悅,將臺與救了下來,並帶着她返回中原,一路上朝夕相處,倒也生出了幾分情愫。
而諸葛亮就不一樣了,他跟蔡琬早有婚約,渾身散發着戀愛的酸臭,心裡根本裝不下其他女人,師弟司馬懿身邊的女子多好看多溫順,他壓根就不在乎,也不羨慕。
兩人乘船西向,再次途徑韓州,順便給張煥等人帶了許多倭國的土特產,然後沿着海岸線北上抵達幽州,途中還在沓縣見識了最新式的戰艦下水,均是大開眼界。
然而馬車還沒到襄平,二人便聽說他們的師叔田豫帶着數千騎兵出塞了,據說是去跟鮮卑人打仗,一時間有些驚慌。
自從羊毛貿易開展以來,居庸關外的烏桓人和鮮卑人都懶散了很多,也不願意再冒着死人的風險劫掠了,一心只想着賺錢,偶爾有小摩擦,也是各個部落之間爲了爭搶肥美草場而小打小鬧,根本上升不到需要大漢官軍出動的程度。
這一次田豫出塞,究竟是爲了什麼?
“別問那麼多,這不是你們的年齡應該操心的事,多去書院跟學子們交流交流,向康成先生討教討教纔是你們該做的。”坐鎮襄平城的盧植雖然對兩個徒孫青眼有加,但也沒有直接回答他們的詢問,只是留他們吃了頓家宴,然後就讓人把這兩個天才小子送到了幽州書院。
直到十天之後,田豫帶着部衆返回襄平,身後還拴着十幾名鮮卑漢子,這時候盧植才命人接回諸葛亮和司馬懿,讓他們與田豫相見。
“你就是司馬仲達?”田豫跟諸葛亮是老相識了,見面之後熱絡得很,連帶着對司馬懿這個初次見面的師侄也很親切,“師兄在信中多次提起過,說你是個棟樑之才,今後可要多努力啊。”
司馬懿連連點頭應諾,心中歡喜異常,閒聊幾句之後,他還是難以抑制心中的擔憂和好奇,詢問起田豫前段時間的行動來。
“沒什麼大事,只是一支民間小商隊被鮮卑人截殺,師叔我帶人去討了個公道而已。”田豫輕描淡寫地說道。
“師叔帶回來那些都是胡人首領?”諸葛亮問道。
田豫點點頭,偷眼看了看盧植的臉色,然後嘿嘿一笑,“想不想看看幽州這邊的公審?”
二人連連點頭。
第二天,位於襄平城東門的甕城之中,一場聲勢浩大的公審如期舉行,臨時搭建的臺子上坐滿了各級官員,十幾名神色萎靡的鮮卑男人被捆得結結實實,在他們面前跪了一排,周遭則是聞訊而來的士子以及城中民衆。
日上三竿,公審開始,一名年輕官員手捧文書出列,聲若洪鐘地講述起了此案的來龍去脈。
在一個月前,襄平城胡家商行的丙號商隊押運一批鐵鍋和鹹魚出關,在居庸關東北二百多裡處遇見了一個南下放牧的鮮卑小部落,商隊成員見此部落之人缺少物資,慷慨解囊相助,卻不料胡人見財起意,趁夜突襲,商隊成員和護衛隊幾乎全軍覆沒,唯有一名值哨的護衛奪了匹駿馬逃回幽州。
一片譁然聲中,那名險死還生的護衛離開座位,神情無比悲憤。
“這些胡狗自稱是東部鮮卑一部,此番南下是來請求田使君允許他們歸附於大漢,我們纔好心相助,誰知道他們竟然痛下殺手,將二十餘名弟兄全部殘害了!”
甕城佔地面積不大,城牆又高,聲音不易消散,所有人都將這些話聽得清清楚楚,民衆們頓時怒罵起來,恨不得撲上去將這些胡人砍成肉泥。
“彌加,你有什麼話說?”田豫面無表情地望着跪在正中的胡人首領問道。
“使君明鑑,我們此次歸附乃是出自真心,想爲大漢鎮守邊疆的,與商隊發生衝突也只是一場誤會,真的是誤會啊!”這位名叫彌加的大漢連忙叫起屈來,漢話倒還說得十分流利。
“有什麼誤會是需要殺二十個人的?”田豫冷笑起來,“彌加,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部落有數百名能征善戰的漢子,又打着前來歸附做義從的旗號,本官理當欣然接納,即便是截殺一支商隊,殘害二十多名漢人,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蒙哄過去了。”
彌加被說中心事,不由得低下頭去。
“若是換了二十年前,這自然是條發財的好路子。”田豫臉上還是掛着冷冷的笑意,“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本官可不會縱容你們的任何罪行,就是說得再好聽也不行。”
“我等皆爲誠心誠意歸順天朝而來,如今卻遭到如此對待,若是消息傳了出去,使君的仁德之名豈不是要變爲天下人的笑柄?”彌加心中大急,連忙高聲喊叫起來,“難道說使君寧願爲了區區二十個商販就要放棄數百名忠心耿耿的義從戰士嗎?我和我的部族願意世世代代爲大漢戍守邊疆,難道還比不上二十個商販嗎?”
田豫眉毛一挑,好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一樣,饒有興致地看着彌加。
在他身後,一些身份較高的官員也紛紛笑了起來。
笑容中充滿了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