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ut!!!”
……
“很好!!!”
……
“下一組鏡頭!!!”唐謙說道。
……
“action!!!”
……
不過,這部電梯以後你們一定要叫他們澈底修好才能用,否則還會出事故的。水產公司的人說:當然一定要叫他們修好,我們纔敢使用。多謝你們的指導。以後我們再有類似的事故還會再來請你們的。
在回來的路上。周處長很有感感慨地說,這起事故全是電梯質量不過關害的。安良接着說,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人們注意一點,警惕性高一點就會好一些。比如這次事故,當地公司的人怎麼沒有出事故,偏偏剛來報到的這個大學生去乘電梯時出了事故呢?
小白說,這與出事故的當事人的心情有關係。大概那大學生回到故鄉工作太高興了,以致行動過急和冒失而發生了這樣遺憾的事情。
安良說,“類似這樣剛畢業還沒工作就離開人世的事故。當年我在鷺江甘蔗化工廠也見到過。”
“也是這樣闖進沒有電梯的電梯房裡去了?”小白問。
“不是。他是從汽車上掉下來的。”
“汽車上掉下來?是什麼汽車,怎麼掉下來的?”
“是載甘蔗的卡車,他是從卡車上掉下來的。那也是另一個剛剛畢業的學生,也是在剛畢業分配還沒有到家就死了。”
“哦,也是一個大學生?”
“是個中專生。”
“他是怎麼從汽車上摔下來的?”
“是自己跳下來的。”
“從汽車上跳下來?”
“是啊。那時候我們工廠附近,不就是集美鎮嘛?”安良說。
“集美我知道呀。”周處長說:“在fj前線時,我們部隊調防經過那地方。它在鷺江郊區,後來在部隊到達新營區以後,禮拜開我也和戰友們一起去玩過。那地方是東南亞一個著名的學村,有很多中專學校是不是?那地方既是鷺江最大的學區也是鷺江著名的風景區。”
安良說:“對。鷺江市的集美那個地方當時有六所中專學。叫集美航海學校,集美水產學校,集美林業學校。集美師範學校,還有集美僑校,集美中學等等中學,不過後來這些中專學校都變成了大專。此外還有集美小學,集美幼兒園,集美醫院,集美博物館。在海邊還有一個集美解放烈士紀念碑。後面是這些學校和鷺江大學的創始人陳嘉庚先生的烏龜墳。上面刻着陳嘉庚先生一生從小在海塗上檢螺的窮孩子到出國去南洋。後來辦橡膠廠和在東南亞到處募捐辦學的情形。陳嘉庚先生後來還當過歸國華橋事務委員會主席,政治協商會議副主席。
小白說:“這個人很偉大呀!”
“是啊。當年他逝世時他的靈柩從經過各省到fj鷺江集美。沿路上經過地方的省委書記省長都在車站馬頭迎接送他。陳嘉庚這個人,當年的中國人和東南亞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他是一個偉大的企業家也是一個偉大的教育家,還是一個偉大的愛國者,除了辦學之外,據說他在抗日戰爭中,還從海外募捐來大量資金支支援八路軍。還給八路軍每人買過一雙跑鞋。”
周處長說:“我在鷺江時參觀過他辦的那些學校,那些學校造得很好,校舍都造得很漂亮。據說集美當地陳姓的人在他的那些學校裡讀書還不要學費。”
安良聽了點點頭接着說:“當時在集美航海學校讀書的學生在我們的甘蔗化工廠勞動,這個航海學校春季一批畢業生分配了。有個學生聽同學帶信來說他分到了他的家鄉福州閩江的海船上,哪地方離他的老家福州只十幾里路,就跟分到家裡一樣,他想到從此就可以經常回家了,他真是高興極了,想打聽一下消息是不是可靠,去學校時是搭甘蔗化工廠裝甘蔗的空車去的。得知確實消息後他又急着當夜乘從集美路過的甘蔗車想再到在甘蔗化工廠找帶隊實習的老師去講,想在結束勞動之前讓他早點回福州。但當時夜裡集美到甘蔗化工廠沒有車了。他急着就跑到集美附近郊區的甘蔗田裡,想搭裝甘蔗的便車,駕駛員告訴他車頭裡有押車的人坐着,沒有坐位了,他說沒有關係。讓我坐在甘蔗堆上吧,駕駛員說這不行,會掉下去的。他就等汽車裝好甘蔗,駕駛員走進駕駛室不注意時自己悄悄地爬上去,坐到裝着滿車的甘蔗堆上去。因爲在夜裡駕駛員一時也沒有發現,他就這樣就手抓着甘蔗捆搖搖晃晃高高地坐在甘蔗上面,和汽車一起行進。這本來就很不安全的了。如果在汽車轉彎時他不小心就可能被甩下來。
“可是更不安全的行爲還在後面。
“由於他是偷偷上去的。等到車到廠裡再下來讓駕駛員發現了,他怕駕駛員會罵他,因此待快到廠裡時,車速放慢沒等車停下來,也沒有和駕駛員打招呼,他就從甘蔗堆上自己滑下來,
“由於汽車沒有停,至少時速大概還有20公里在行進着,他滑下來時裝甘蔗的卡車還在往前跑,車子的慣性使他的身體以20公里的速度向後方摔去,這麼快的速度從汽車上摔下來,就象一個人從10米高空摔下來一樣,這個人還會承受得了嘛?他摔下來之後就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了。待早上過路的人們發現,見道旁躺着一個人,廠裡去上班的工人把他趕快扛起來送他到集美醫院去急救,醫生一看他的身體是已經冷了,沒法救了。後來才知道他還是已經畢業分配了的航海學校福州藉的學生。
“爲着想早點回家他卻永遠也回不了家了。這真是個沒有想到的悲劇呀,他的父母焦急地盼他畢業了到單位去報到呢。做父母的把一個孩子從小養到大,還培養他中專畢業,化了多少心血!如今兒子畢業了,能工作賺錢了,他們是多麼的高興呀。但是他們那裡想到得他們千等萬等着,盼望兒子日日帶着鋪蓋行李從鷺江學校回來,過幾天人沒有等到到卻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學校打電話告訴他們叫他們到集美來一下。他們以爲分配的事情遇到到了一些麻煩,他們趕緊乘汽車當天趕到集美,到集美一看,他們的兒子已是一個遺體了。他們一下子哭昏過去。
安良說:“剛剛小白說得對,一個人出事情和當時的情緒有關係,古人說‘喜則和而理,憂則靜而理’要做個理智的人。我們高興的時候也要抑制自己,不要使自己太高興。尤其不要太心急,要從容一點,要仰制自己的情緒。太高興了你的情緒和行動失常,匆匆忙忙的就會出事故,好事就會變成壞事。”
周處長聽了說:“是啊,太可惜了!過去學校只教技術,教一般的知識,沒有教安全知識。實際上這種普通的交通規則也應該給學生們講一講的。如果這個學生當時知道一些交通知識,知道貨車是不能隨便搭乘人的。不能人貨混合裝。不能在貨車頂上隨便乘人,何況是這裝運甘蔗的的貨車。這個事故,一方面是那個學生性情急,一方面我認爲也是那個學生對交通規則無知造成的。我認爲目前我們的學校,從小學起就應該給學生講一些道路交通的安全知識和交通規則。一箇中專學生都會這樣無知,那普通中學生小學生就更不懂道路交通規則了。這個交通安全課以後一定要上。”
安良聽了點點頭,周處長的說的道理是十分中肯的。他給大中專學校都提了個訊。
幫助水產公司尋找到一個剛畢業失蹤了的大學生這後。纔在局裡學習了兩天,不想第三天一早一個機牀廠又急急地打來一個電話,說他們廠出了一個大事故。他們又忙開了。
那天早晨上班不久,勞動局勞動保護處忽然一陣電話鈴響。坐在一旁的周處長拿起電話問是誰?來電話的人告訴說他們是東海機牀廠。廠裡出了一起大事故。請你們趕快來一下!周處長問是什麼事故?來人說,一個女工的頭髮被機牀的長軸轉進去了,整個頭皮被剝脫了。現在人已經送到二院,說請他們趕快到醫院過來看看。接到電話,周處長兩話沒說就叫上安良小白,乘上面包車直上位於北郊的機牀廠。
但是等他們趕到廠裡,傷員已經送到二院去了。問廠裡的人,經過情形是怎麼樣的?工人受傷情況如何?
她的同事-車工班的副長小李告訴周處長他們:
“今天大清早,車牀工沈玉英就起來洗頭了。頭洗好吃了飯她就來上班,可時一時頭髮還沒有幹,所以她就披着頭髮來上班,她的頭髮長得很好,又黑又亮。披下來真像瀑布一樣,很好看的。”那個女班長說:“比我的頭髮漂亮多了。”
“吃好飯她就騎着自行車到來廠裡上班。她是我們班的小車車車工,已經做了三年車工了。開的是一臺620小機牀,車各種各樣小零件。
“她本想等一下再開機牀。等待一切準備工作做好之後再開機牀。可是這時調度臨時拿來一張工件的圖紙,要她車一個零件,告訴她鉗工等着要用,叫她馬上車好,她只得立即把車牀開起來。開好車牀裝好卡盤,看了圖紙,根據圖紙的要求,用遊標卡尺量好一根軸頭拿上到車牀上的夾盤上把它夾好,然後用固定十字板頭把它擰緊,按一下機牀按鈕,就把車牀開動起來,準備車削工件。本來,這時應該把工作帽戴起來了,因爲頭髮還有全乾,所以她一時還沒把帽子戴上把她那長長的披髮還沒有放進到帽子裡去。想等一會頭髮幹了再戴帽子。
“不想這時旁邊的一個機牀工開好機牀,去開風扇。那搖頭風扇一開,一陣旋風吹來,把她放在左上方機牀頂上的圖紙吹走了,吹到車牀底下去了,她於是放開操作把手,蹲下身去到機牀底下去檢圖紙。有時人一急就會丟三拉四,這時候她忘了自己頭上是沒有戴帽子的,也沒有想到機牀還開着的,待她剛把頭伸進機牀底下。那要命的沒有戴帽子的剛剛洗過的黑亮亮的長髮就從背脊上滑到前面來,當時可能她也沒有意識到。她低着頭去撿圖紙時,那頭髮就垂到地上,她當時可能也沒發覺得,忽然她感到她的頭髮似被一隻大手有力地拖進去。她的腦子一激靈,知道是機牀下面那根轉動的長軸把她的頭髮捲進去了。
“她的心裡驚慌極了,她用兩隻手擰着頭髮使勁地拉,想把她的頭髮拖出來。可是她的手怎麼也拉不過它,並且越拉越緊。越拉越靠近機牀的長軸,她的手也快被捲進去了,她的頭皮被拉得生痛。人也被拉倒在機牀底下,於是她大叫“救命啊!救命啊------快來人啊!――――――”
“我聽到趕快奔過來,發現她已經躺在機牀下面,替她趕快停下機牀。見她身體向下伏在車牀下的水泥地上,兩隻手死死地扒抓着地面,頭被緊緊地拉靠在車牀的長軸上,頭上血糊連拉。黑糊糊的血發緊拉着她的腦袋,好怕人呀。“小陳出事啦!小陳出事啦!快來人呀!-------”我當時也沒命地大叫。聽得我大聲叫喊,一時班長和車間裡的其他工人們都奔過來。
“大家趕來,看她的腦袋和車牀的長軸連在一起,我想把她抱起來,可是她的頭髮還被機牀的長軸卷繞着,一下子還抱不起她來。這時我們班長趕快從工具室借來一把剪刀,趕快把血糊連拉的小陳的腦袋與車軸上繞着的帶着血淋淋的頭皮的頭髮剪斷。我和班長等人七手八腳地趕快把滿頭滿臉是鮮血的小陳扛到醫務室去。醫生一看也嚇壞了,她們還從來沒有看到這樣可怕的腦袋,一個血紅的腦袋帶着些被車牀剝剩的殘發;那原本長着一頭美麗長髮的腦袋,現在只剩下兩腮旁邊耳朵上面還有一點細細的賓發,滿頭滿臉都是血。這時小陳呼吸急促。臉無血色,醫生們只得一面給她清理頭上的鮮血,一面給她輸氧。小沈的生命垂危。
“這時我們班長趕快打電話,告訴厂部,廠長聽了趕快叫奔下來看,一看是這麼情況廠長也嚇壞了,他趕快打電話叫靠我廠最近的市第二醫院急救中心的救護車。一會救護車就嗚哇嗚哇地飛快地開來。廠長和我們班長和車間主任就趕快弄架擔架把她擡到救護車上。現在這人已經送到醫院去了。”
“是送到二院去了嗎?”周處長問。
“大概總送到離我們廠最近的二院去了吧。過去我們廠有工傷病人都是送二院的。”
周處長他們一聽,對安良和小白說:“走,我們趕快去二院看看。”於是他們趕快開動麪包車直驅市第二醫院。
這時救護車已經把小陳送到就近的第二醫院。他們趕快走進去。
醫院院長聽說來了這樣特殊的工傷病人,這時正在召集各科醫生。
一時裡腦外科、皮膚科、五管科、神經科、內科和骨科的醫生都來了。
看了傷員,醫生們見這樣嚴重的傷情後,一個外科主任說,這樣嚴重傷員在這裡也沒有辦法,對這樣整個剝了頭皮的傷員,我們還從來沒有救治過。現在天氣又熱,細菌繁殖很快。弄不好就要感染,一感染就會變成敗血症。只有sh大醫院可能有辦法。建議立即送到sh去治療。而且越快越好,要不性命難保。有人說要末送到杭州也行,杭州省醫院的醫生技術會比我們東海高一些吧?可是二院一個醫生說:“杭州省立醫院的醫生技術到底怎麼樣我們也不大清楚。如果杭州首省立醫院也說不行,再送到sh,這樣一轉回,又要耗費很多時間,現在時間就是生命,對傷員來講,路上是越快越好,要送索性還是直接送到sh去算了。送到sh保險大一些希望大一些。於是大家決定送sh。
可這裡離sh挺遠的,當時乘輪船要經過一夜時間,叫救護車一直開到sh去,得要繞杭州灣,就算一路鳴笛,一路闖紅燈開過去,也要一天時間才能趕到sh。而現在小沈這個樣子可能幾個小時都等不到就會死去,要快最好是乘飛機去sh。可是現在我們市區沒有民用機場呀,要乘飛機只有找東航的軍用飛機。不知解放軍東航部隊肯不肯送?其他是再無辦法了,要快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這一點意見已經集中了,大家沒有話說。但是大家又說。如果我們自己直接打電話給空軍部隊,部隊可能一時不一定會相信我們,這得要先告訴市裡,告訴市長,讓市長知道之後再讓市長打電話給部隊首長。不管怎麼樣市長的面子總比我們普通老百姓大一些。於是周處長對廠長說:“我打個電話去去找找市長看。看市長會不會幫我們忙?”廠長說:“好,好,你們局裡的面子總比我們廠裡大一些。再說你們在機關是上下級關係,你打了市長也會重視一些。於是周處長說。我開會時候見過市長,但還沒有直接與市長打過交道。今天是特殊情況,我打過去試試看吧,行不行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於是立刻打市長的緊急電話。接電話的是市長辦公室的秘書,周處長先告訴秘書有什麼緊急事情要找市長幫助,秘書聽了周處長的電話後再打電話去找市長,好容易找到市長,已經一刻鐘過去了,看小沈面色越來越白。神色越越可怕,再不快一點送到sh去治療,可能就沒有命了。大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好不容易在電話裡找到市長。周處長告訴市長,機牀廠一個姑娘工作時一時不慎頭皮被剝脫生命垂危要急着要去sh救治,能否請市長給駐地的空軍,請他們派一架飛機把我們那個受傷生生命垂危的女工送送到sh?幸好這個市長是個對老百姓很熱情很關心的市長。市長聽了周處長的電話非常重視,非常關懷這個因工作受重傷的姑娘。市長又問了一些情況,待他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後,市長說我試試吧,這樣的情況我也沒有碰着過。空軍部隊隨時隨地有緊急任務。我們一般情況下是不去打擾部隊的。現在是要急救一個因公受傷的女工,不知部隊肯不肯給我們送。我給東海艦隊航空兵司令部打個電話求助一下看看吧。看行就行,不行我也沒有辦法。於是市長馬上給部隊機場打電話。
大家聽了市長願意爲我們傷員給部隊打電話。心裡立刻生出來希望。這下子小沈有救了。大家於是在電話旁焦急地聽着。要是不同意,那小沈的生命就沒有希望了。
幾分鐘後市長打來電話,說部隊同意了。
沒有想到駐東海東海航空兵部隊首長一聽市長說,是個工傷的姑娘生命垂危也非常支持,爲了急救地方上受傷工人的生命,他們同意立即派飛機專飛往sh一趟,於是這裡的醫院就急急忙忙地把傷員擡上擔架。搬到救護車上,立即開車趕快把傷員送到離醫院五里路的東航機場。
總算還順利,在部隊大力支持下,從當地把傷員送到飛機場,飛機立即起飛,同時與sh的急救中心聯繫,到sh不到半個小時。飛機飛到上救護車已經等在虹橋機場,飛機一停立即把傷員擡下來,扛到救護車上。救護車馬上飛快地送到sh當時最好的長征醫院裡。長征醫院的醫生們,事先已經接到了東海市領導的通知,馬上組織各有關科室的醫務人員來會診。
經過醫生們一翻緊張的救治後,生命總算保住了。但是對於頭髮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再植是很困難。廠裡派一個女工和她母親在醫院裡陪她。於是廠長和其他的人,在醫院就近的旅館裡宿了一夜就回來,周處長和小白等也自然回來。
在sh長征醫院她住了一個多月,因爲她的傷主要是頭上的頭皮。待等自然結痂了,沒有生命危險了就回來。她自己也不想再住了。因爲反正要想植皮和植頭髮都沒有什麼希望。在醫院住着再好總也沒有在家裡的好,特別對於一個姑娘,諸多不便,也不舒服。於是她就和母親一起乘輪船回家來。
兩個月以後,周處長和小白他們又到小沈家去訪問。
這天他們來到小沈家,只見小沈頭上包塊黑布,憂鬱地坐在家裡看一本書,看有客人去看她,她就躲到到自己的房間裡去。她母親告訴她,自從出事故之後,玉英就一天到晚在自己家裡,一步也不走出去。就是村裡開會做戲或搞再熱鬧的活動她也從來不出去參加。正月裡,大家走來走去走親戚。她也不去,親戚朋友家裡有婚喪大事,她也不去。只有在外婆病死落殮那天,她纔去了一次送送外婆。因爲她從小由外婆把她帶大的。對外婆的感情很深。現在真正成了閏中小姐。
後來周處長告訴她,他們是市勞動局的安保處的同志,是特地來看看她時,她在母親的再三叫喚下才無可奈何地出來見他們。見她頭上包着一塊黑布,小白想看看。她無論如何不肯摘掉她那塊黑布,不肯給他們看,他們也只好不免強她。
後來局裡又派小白再去看她時,她的身體逐漸得到恢復。小白說小沈的頭髮就沒辦法再生了。
對於脫髮或部分脫髮的人是可以做局部頭髮移植的,因爲它他頭皮還在。可現在是一個連整塊頭皮都被剝去了的人怎麼進行頭髮移植?所以根據當時的科學條件,對這樣的整個腦袋大面積的皮膚移殖,還沒有辦法,至於頭上的頭髮移殖就更困難了,到那去弄這許多活的頭髮?從此小沈成了一個象尼姑一樣的光朗頭了。比尼姑還難看。尼姑的頭髮雖短卻是有根的,她的頭上光得發亮,象一盞汽油燈。只得套個假髮,戴着頭上太悶熱,不戴光光的又難看。一個本來很漂亮的姑娘,如今弄得像個尼姑地沒了頭髮。這打擊不是一般的人能承受得了的。用她的話說當時你們根本不用救她,還是讓她死了的好。死了一了百了。活着反叫她活受罪。
在事故發生初期,她想到自己今後的前途,想到以後的人生,幾次三番想割腕自殺,悄悄的關起門來,不讓人家進去。但母親總時時刻刻防着她。有一次母親有事到舅舅家去一趟,等她回來,見她的房門關着,母親大聲叫她,她也不肯開門,母親感到不對,叫來鄰居撞門進去。只見地板上流了一灘血,一看她的左手腕割了一條長長的口子。母親和鄰居大聲地哭叫着她的名字。她已經不會睜眼了,鄰居幫她母親趕快叫來救護車。送到二院才保住了命。從此母親再也不出去了,天天陪在家裡陪着她。
後來一回夏天的夜晚,她母親在外屋還沒有睡,發現屋裡砰地響了一聲電燈暗了一下,保險絲也炸斷了。母親趕快走進她的房間裡,發現她竟在拉着電線想觸電自殺。因爲兩根導線短路發出聲音來讓家人得知了,才倖免於難。後來又講頭痛,說是晚上睡不着覺。叫她母親配安眠藥。她母親起初給配了幾次,後來她老是要配,她母親聽衛生院醫生說不能給她多配,防止她積累起來,想一次吃下去再自殺。以後她母親把安眼眠藥拿去就看着她吃下去才走,她知道要用吃安眠藥自殺也行不通,只得也作罷。
想死死不了,以後她就盡天躲在家裡不見人。因爲知道的人一定會要問起她的傷情的。當然也不再上班,好在她是工傷,工廠工資照發,可是她成天價躲在家裡,有啥意思呢?工傷前她原來有個男朋友,還是廠裡的一個剛從zj大學機械系畢業的助理工程師,看她傷後這樣情況,那男的就不和她來往了,自她從sh回來後,再沒有在她身邊出現過。她也不責備人家,那個男的會願意找一個沒有頭髮的姑娘呢?人家好好的一個大學畢業生,什麼人不好找,何必一定要找你現在這樣一個沒有頭髮的女人呢?從此她長日待在家裡,苦悶死了。
此後母親託人,總想再給她找一個,當然得告訴人家實情。但男人來了一個又一個,不是有殘疾的,就是年紀比自己大一半的,有的看看她表面長相很不錯,但當一聽說她是沒有頭髮的,頭上的頭髮是假髮,人家就像聽說是一個妖怪似的逃也似地走了。
後來廠裡機牀班的小姐妹,陪她去假髮店裡專門替她配了一副好看一些的假髮。還帶着兩條辮子,初看起來完全象她自己的真頭髮一樣,兩腮前面的短髮一直拖到下巴,如果不知道,還以爲她頭髮長得好好的呢。有了這樣的假髮後,她照照鏡子自己看看和事故前好人一樣,她自己也感到很滿意。自信了很多,心裡也舒暢了一些。但是你在找對象時也總不能騙人家。還是要實事求是地告訴人家。有一次,把她的真實情況告訴了人家之後。有人給她介紹了一個已經結過婚的,而且已經有了兩個孩子的男人。聽介紹人說到她曾經出過工傷。頭上部分的頭髮有一些是假的。那男人看看她面孔長得很嫩白,見她這樣年輕,倒也喜歡,。對於缺些頭髮倒也不計較。可是她一聽說男的年紀比她二十多歲,還要做後媽,她就不要了。
後來又有人給她介紹一個不用做後媽的。只自己一個人生活。但是那人也已經五十多歲了,五十多歲的人自然是結過婚的。只因老婆死了想。其實他前妻生的女兒女兒都比他大了,她自然也不想嫁。
再後來有人還給她來介紹一個被火燒傷的殘疾人,也是在工作中受傷的。他是一個電廠工人,也是在工作中受傷的,也有勞保,待遇還很高。但年紀已經四十多歲了,也沒有頭髮,臉長得象夜半歌聲裡的男主角那樣,一臉麻疤醜陋怪,兩隻眼睛下眼皮翻出着總是合不攏,鼻子塌陷。嘴巴歪斜,她看了噁心了老半天,心裡也非常難過,原本好好的人。當年廠裡多少人想追她。她都沒有答應,後來一個浙大畢業的助工追救她,纔想和他處處看。可是如今想找一個平平常常的男人,都成了奢望。自己竟要與麻巴醜怪的人。結過婚的男人,可以做自己爸爸的老男人來相配。她想想真感到傷心。
到如今,高不來低不就,她的婚姻就成了老大難。她自己呢,早已心如死灰了,她對她媽說我這輩子就這樣算了。一個人過過算了,就侍候你到老了。反正我一口飯是有得吃的,國家會養我一輩子的。母親聽了只搖搖頭,對她也無可奈何。
“唉,這真是一念之差,造成的終身悲劇呀!”
“是啊,如果當時沒有這起事故。小沈早結婚生孩子,可能孩子都可以上學了。”小白說。
周處長聽了感慨地說:“你別看一頂工作帽,你有時不戴它感到也沒有事情,甚至十天八天不戴它也沒有什麼,但是有一次碰着就叫你夠受了,一輩子都受影響。甚至影響你一輩子命運。影響一輩子的幸福。”
“可知安全真的是很重要!穿戴勞動保護用品更是多麼的重要!如果當時她及時戴上工作帽,就沒有這起可怕的事故了。至今她的頭髮還是長得好好的。可是。因爲一時的不慎,卻造就了她終生的不幸。真是一失足成千古痕恨呀。所以我們平常在工作中穿戴勞保用具,一點馬虎不得,不能把它看作可有可無,勞動保護用品是有這一定作用的。這是無數血的教訓得出來的。沒有事故沒有事故。一旦出了事故,一輩子都懊悔不過來。”
小白說:“戴假髮姑娘的這次事故,其實就是沒有及時戴安全帽之故。車工的這頂帽子實際上也是一頂安全帽。當時她如果一上班不管頭髮幹不幹就馬上戴上帽子,就沒有這次禍事了。看來戴工作帽或戴安全帽是非常重要的。
安良說:“沒戴安全帽出事故的那就更多了。”
周處長說:“許多人進車間把戴安全帽當作一種形式,平常都不重視,當一旦出事故了纔會想到。所以工廠裡需要戴安全帽的場所一定要強調工人要戴好安全帽。”
安良說:“處長說得對,我自己就有深刻的體會,切身體會戴安全帽重要的。進工廠,特別是機械工廠的金加工車間,鑄造廠的鍊鋼車間,或者是造船廠的船臺碼頭和腳手架林立,頭上有吊車橫行的建築工地,你不戴安全帽,遲早會出事故的。”
小白說:“載安全帽的道理大家都懂,但人有時都有僥倖思想。有時感到這安全帽戴着很重。想想偶然一次不戴也不一定會出事故的吧。這種思想是普遍存在的。我當年剛進工廠時,也這樣想,這安全帽多數時候是裝裝樣子的吧,要真碰上事故那就倒楣了。”
周處長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戴安全帽也可能一萬次沒有事,但你碰上一次就夠了。”
安良點點頭說“處長說得對,戴安全帽就是爲了防備萬一的。我在廠裡幾十年來看見和自己親身經歷過的。它給我的教訓太深刻了。所以我一進工廠就戴安全帽。”
小白將信將疑地眼睛巴得巴得地望望安良說:“你以前碰到過?”
“碰到過。記得那還是我進工廠不久。當時我在電工班裡做電工,有一次,我們班在野外工地上安裝外線,我幫助一個師傅做幫手,我站在杆子下面給杆上工作的外線師傅遞東西,這根杆子有十二米高,他在杆上工作時,需要下面爲他傳遞臨時需要的物件,比如一個螺絲,一節綁紮線,我在下面替他綁紮好用他繩子傳上去。在沒有事時,我就擡着頭看他在杆上作業。一般在上面杆上工作的人不叫喚,也可以站在下面自在地看看山觀觀水。有一次,當我遞傳了一個零件後,沒有事了時,我就在杆下觀看閒景。突然一件物體落下來,‘蓬’的一聲把我的頭都差點砸昏了,我被砸得矇頭轉向。我低頭一看,原來是一把八寸老虎鉗落下來了。幸虧我戴着安全帽,而且是一頂柳條安全帽,如果是一頂塑料做的安全帽,老虎鉗早砸破帽子砸到我的頭上了。看來是在杆上的師傅從腰後的鉗套上插鉗子時失手掉下來的。這時看他正低頭在謙疚地地望着我,問我怎麼樣,有沒有砸着你?我當時都嚇出了一身汗。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如果當時我若沒戴安全帽,我想我的腦袋肯定會被砸的鮮血淋漓,當時聽得空中爬高師傅問我,我訥訥地回說:“還好。砸到我帽子上。”他說了一聲對不起。不過你站在下面太靠近杆子了。我也沒有回答。登高師傅下來後告訴我,幫助杆上作業做助手的人不應該站在杆子腳邊,這樣杆上面的人一失手就容易把東西落到你的頭上。而應該站到離杆子兩米距離差不多的地方。幸虧你戴着安全帽,如果你當時沒戴安全帽,我掉下來的鉗子掉到你的頭上,你的腦袋肯定會砸個洞的。我當時聽了很不開心,認爲你掉鉗子掉到我頭上還批評我。可是事實是自己在杆下站得太靠近了自己有責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