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勇三人站在方逸的畫架前面看着方逸畫了一會兒素描,然後看着方逸的全家肖像。
看了一會兒魏進對着方逸問道:“這幅不是滿不錯的麼,爲什麼要重新畫一幅?”。
“都是畫的至親,我自己的感覺有點兒彆扭,人物的動作有些不自然還有一些作做。只好剷掉重新再來”方逸苦着臉說道,如果不是自己實在看的彆扭,方逸也不會都畫了快十天才改,時間不得人啊。
“我看着這幅有意思!”陶勇指着劉鴻碩那邊畫架上擺的《月空》說道:“筆觸的那種感覺很強烈!有點兒意思!”。
曲固看了一下說道:“嗯!帶着一點點兒國畫大寫意的樣子,尤其是這些天空中的線條一道道的非常的漂亮!”。
方逸聽了兩人的對話問道:“國畫的運筆是什麼樣子的?大寫意你給我說說!”。
曲固說道:“這事情你就要問陶勇了,他是畫大寫意的,我主要是工筆寫意畫不是太擅長!”。
看着方逸目光轉向了自己,陶勇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難道你想畫國畫?這我不可能教你,你這一天十幾個小時的萬一一兩年內超過我怎麼辦?現在我還能得瑟一下,寫意畫的比你好!你會了我不是連點自我安慰的東西都沒了麼?”。
方逸聽了笑着說道:“行了!我就是看看你怎麼運筆,你演示一下給我看看!”。
陶勇看着方逸有點兒爲難的說道:“不說你這邊沒有毛筆,演示起來也有點兒麻煩啊。山水畫中就有側鋒、藏鋒、露鋒,逆鋒和順鋒,後來黃賓虹先生對前人的方法歸納出了五筆之說,即是平、圓、留、重、變!所謂的平要求既不輕挑輕浮。也不要柔弱,運筆是要用力平均,筆筆送到,起訖分明!所謂的變呢是指根據描繪的對像不同,筆鋒就要變……”。一邊講着一邊用一隻手做成握筆的動作,在另一隻手的手心作着示範。
看着陶勇講的頭頭似道,而且一點兒磕絆都不打,方逸聽起來感覺像是真的。聽了一會兒就有點兒頭大了,方逸對油畫的領悟能力那不用說,但是說起來國畫那就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陶勇口若懸河的講着。想着國畫也這麼複雜似乎比油畫難多了!
曲固看着方逸聽的表情,還有陶勇講的得意洋洋的樣子,聽了五六分鐘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對着陶勇說道:“你能不能不要講什麼理論!又不是讓你給學生上課,找支筆演示一下不就得了。你看你講的把方逸都講傻了!”。
陶勇咳漱了兩聲說道:“他這裡不是沒筆黑紙硯什麼的麼!我先講講理論。還沒得意多久你就過來操蛋!這機會多難得”。
曲固沒理陶勇,轉頭看着方逸笑着說道:“理論都是一套套的。等着畫給你看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知道不等於能畫啊。這東西沒有十幾年的功夫真不容易畫的好”陶勇這時候收了臉上的輕浮氣說道。
方逸想了一下:“我也沒有準備去畫國畫,就是聽你這麼一提對於畫筆的運筆技法有些好奇,看着能不能學來運用到了我的畫上去!放心吧,我就是想搶你的飯碗,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腦子裡的東西不支持,方逸有什麼法子!
“你要有時間的話。明天晚上我帶着東西來到你的畫室裡演示一下?”陶勇看着方逸問道。
方逸聽了說道:“還是我去你教室吧,請教你教東西怎麼還要讓你跑!”。
魏進聽了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看着方逸望向自己就笑着解釋說道:“陶勇是準備到你這裡來混一個晚上,現在畫室裡都有蚊子了!”。
方逸聽了問道:“這天就有蚊子了?”。
“都是老房子。而且全都開着窗戶,又靠近公園林子。現在蚊子早就出來找食了!你是沒有呆過教室,夏天的時候都要用驅蟻水才能坐的住,要不是一晚上下來整條腿上全是包。你要只穿個大褲叉不穿內褲,我懷疑小丁丁都能被蚊子咬掉!”陶勇比劃着教室裡的蚊子誇張的說道。
魏進也笑着說道:“不提蚊子的事情,就說是離着有些距離的意樂學院的練聲房還是什麼的,一開始聽着聽着還不錯,歌劇嘛!覺得很上檔次,現在聽久了再一聽到這聲音,立刻心裡升起一股想死的衝動!而且每天晚上都來,就算是關上窗戶那嗓子都能透的過來!”
方逸聽了哈哈笑了兩聲:“那你們以後晚上要是想來就來這裡吧,我老師說了讓你們沒事的時候多來玩玩!”。
“太好了!以後總算有個安生地了”陶勇笑着說道。然後轉頭看着曲固問道:“你要不要一起來?”。
“他也在老師的畫室!就不用你擔心了。咱們還是管好我們自己!”魏進笑呵呵的說道。
曲固想了一下:“老師又不是天天有空教我,以後不教的時候有也過來!”。
方逸看着三人都很開心,立刻給他們打了一個預防針:“就算是呆在這裡,你們也別想着呆幾年,估計幾個月以後我就要搬到自己的畫室去了!”。
“多遠?”陶勇問道。
“大不大?”魏進問道。
方逸回答道:“三四十分鐘的車程,畫室的面積挺大的!”。
“那不就結了麼?”陶勇說道:“才三四十分鐘,到時候咱們下了課就讓曲固開着泡妞戰袍一起帶着我們去不就行了!第二天沒課就在你那裡打地鋪!最主要的就是看你歡不歡迎我們!”。
“你們要是有空的話想過來就過來吧”方逸對於這個事情也無所謂,想來玩就玩吧。
“那就這麼說定了”魏進對着方逸說道。
曲固這時笑着說道:“方逸的畫室應該比現在這個還大一點兒,別說去住就是用剛纔的話睡在裡面打滾兒都成!”。
“別聊這個了,大家該忙活什麼就忙活什麼吧,我手頭的這個事情還要加緊一點兒。伯父上任還等着畫呢”方逸說完就拿起了自己的鉛筆開始完善畫板上的素描。
陶勇三人則是看了一會兒就開始拿起了手頭的筆畫着畫室裡擺的,趙捷畫的大衛全身像。
可能是因爲三人都是第一次來。而且有了陶勇和魏進兩人也顯得熱鬧,三人一直陪着方逸到了一點多鐘,這才結伴回宿舍。
四人剛出去了小林子,就看到兩輛警車閃着燈,但是並沒有那種嗚啦嗚啦的警報聲。旁邊還站着幾個美院院的頭頭。不由的停了下來,站在不遠的地方看熱鬧,以爲學校裡的學生涉汲到什麼校外的案子。
不過等着警車裡的人被警察拉子回來的時候,方逸四個人不由的呵呵笑了起來。只見警車中出來倆哥們,詐一看以爲兩個身上還穿着一件小褲叉,仔細一看兩小褲叉就是畫上去的。襠部的小丁丁隨着兩人走步還搖頭晃腦的,等着另外一個警車門拉開的時候,女警就走了上去,從裡面拉出了一個女學生,這位跟着前面兩哥們差不多。全都是畫的衣服,三人一水的全畫了褲叉。連女生都是光着上身。
“嘿!哥們。你們仨這是鬧哪樣?”魏進笑着對着其中一個光着哥們問道。
“這幫警察一點兒不懂行爲藝術!說我們這是在裸奔。還說什麼公共場所行爲不檢!”這位嘆了口氣說道“我們這是在釋放內心的壓抑,通過我們的行爲藝術表達出當今社會抑殺人類創造性的教育,同時抗議學校的教育體制束縛了我們的精神……這次的主題就叫石城夜光!怎麼樣?你能理解麼?”。
“理解!理解!果然光的很撤底,很震撼”魏進看着拉着這哥們的警察不知道是想笑呢還是想大笑,反正一張臉憋的挺難受的。
這位光着的哥們很開心:“你看你能理解,他們不是學藝術的就不能理解。對了!下一次的行爲藝術你要來參加麼?”。
聽到這話魏進連忙搖頭說道:“還是算了。我這剛大一,還沒有到你們這個層次!”。
方逸聽了這話對着魏進問道:“你認識他們?”。
陶勇說道:“我們院四年級雕塑班的,三個人都是!”。
“沒到這個層次沒關係,多參加一下就行了”這位被警察拉着胳膊向着學校領導那邊走,走了兩步還回頭對着魏進說道:“有興趣的話可以來我們的行爲藝術沙龍。教學樓的三零二室!幾本上每週五到周未都有活動!”說完就被警察拖到了學院領導前面。
方逸估計這些領導平常這時候早就上牀睡覺去了,不過現在麼只能從牀上起來處理這個事情了。反正現在方逸看這幾位的臉色都不怎麼好。
一個警官對着這幾位說了幾句,無非是什麼下次不要再這麼樣怎麼着。
其中的一位聽了以後對着警察說道:“這不算是裸奔吧,學生們的身上都穿着東西。顏料也是東西啊和布料有什麼分別!學習藝術就要打開思想,不要用庸俗的目光看待藝術!”說完對着警察解釋起來什麼是行爲藝術了。
這下方逸看着帶隊的警官臉色就發苦了,能做到石藝學術學院頭頭腦腦的那也不是一個小警官可以呼來喝去的,不說別的行政級別就比你高多了。
估計是實在受不了了,帶隊的警官直接示意手下把三個奇人推到了幾位老師的面前,說了兩句就上了車子跑了。
魏進這時連忙對着方逸三人說道:“快走!這小子一放出來說不定立刻對我推銷什麼行爲藝術!哥幾個閃人!”。
方逸剛轉身擡腳,就聽到剛纔對着警察普及行爲藝術的老師聲音響了起來:“你們身上畫的什麼東西,一點兒筆觸也不講!我說過多少次,藝術要認真要用心!來不得半點兒馬虎,畫的多草率,多浮躁!”。
“老師!我們就是表達的這種情緒,就是要通過我們的藝術反映當今的教育體制中的浮躁!這就是我們設計的好的”其中一位露着小丁丁的行爲藝術家說道。
“都回去吧!下次別被這幫警察逮到了,你們也早點兒,這十一二點的讓我們都被叫起來!”老師說完就各自轉身準備各回各家!
一口氣讓方逸差點兒沒有憋死過去:就這還藝術呢?
然後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剛纔的幾位同學,要不要參加我們行爲藝術……”。
一聽這聲音,方逸四人由魏進打頭,飛一般的向着自己的宿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