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精盡亡魚

蕭雲回來的當天, 下了幾天的雪終於放停,整個城裡已經包裹在雪的世界裡,這讓一直處在南方的我興奮好久, 而這一天裡, 韓封變得格外的深沉, 他也沒告訴我蕭雲回來會有什麼事要發生, 所以, 一回到家的時候,望着那獨自走回房默默無言的韓封,我便好奇的轉身向着老爺子的房間跑去。

“爹, 爹在嗎?”

敲了敲門,也不知道老爺子這時候是不是在房裡, 只見那門是從內裡栓上的, 推不開, 只好敲門喊道,一會兒, 門內老爺子似乎很興奮,一路小跑着出來,帶着滿臉的笑紋拽過我的手。

“小好!進來進來!”

也不知道老爺子這回想要做什麼,只任由着他拉着往裡走,直到來到桌邊上, 而那上面, 有着花花綠綠的十幾個小瓶子, 卻不知道它裡面裝着什麼, 看完後, 擡眼望着一旁的老爺子,疑惑的問着。

“爹爹叫我來看什麼?”

“你來得正好, 你看,這裡有幕紫齊幫我調製出來的這麼多種媚藥,我正打算給你們送過去呢!既然你過來,就給你順便帶回去吧!”

一邊上,老爺子正不住的興奮着,比他自己吃了都刺激一樣,而我,只覺得自己頓時黑了臉,愣是在老爺子那張臉上跟那些瓶子之間轉悠着眼珠子,然後抓起幾個瓶子,直接揪開蓋子,一溜煙的跑出房間,直接往那不遠處的池塘走去,而身後,被我舉動弄得莫名其妙的韓老爺子也跟了過來,還沒等他有所反應,直接對着一池子的魚,噼裡啪啦的倒下去。

“小好啊!不要啊!——”

老爺子攔不急,只被我幾秒內倒掉瓶子裡的所有藥丸,眼看着那池子裡的一羣魚歡騰着,像是遇到了什麼好吃的一樣,瘋狂的搶着,莫了,不住的你追我趕起來。到不知道這藥是不是很強大,居然在這冰天雪地裡都能遊的如春天般的暢快。

眼看着一堆藥被我倒進了池子裡,韓老爺子哭喪着臉,心疼的望着一池的魚,嘴裡依然不甘地嘟囔着。

“小好!你怎麼這麼浪費啊!我的藥啊!”

“爹!我們不需要這個!”

“不需要?對呢!我的兒子是什麼人嘛!怎麼會需要呢!”

紅着臉,腳下蹬蹬蹬地走回老爺子的房裡,我可不想呆在風裡跟他老人家討論這個問題,而當我

轉身看着老爺子是否跟着我回他房間後,只見那人依舊還是一步三回頭的往池子的方向看着。輕輕地嘆了口氣,希望這韓封的父親應該知道點蕭雲公主的事吧?

而正如我當初所猜想的一樣,韓老爺子確實知道蕭雲跟韓封的事。

韓封十二歲起,便跟着一羣皇子們開始有着很好的關係,成爲皇子的伴讀,這也是有史以來,凡國商賈裡的孩子所沒有的特例,畢竟,韓封的爺爺本就是將軍,所以這也沒什麼好深究的。正因爲當年的韓封常出沒於皇宮,這一來二往的,便跟着一羣皇子皇女們有着很好的關係了,生爲三公主的蕭雲,更是皇帝手上的掌上明珠,外加上一張小嘴甜得很是得皇帝的喜歡,所以,在一羣人中,這位公主的地位可算是公主裡面最高的,久而久之,這驕橫的個性也就養出來了。

當一羣人裡越長越大,那面貌什麼都隨着年齡的增長而慢慢分開,本就有着不輸給皇家基因的韓封,於是在這羣人裡,便也成了衆女子們心儀的對象,可這蕭雲公主,不同於別的公主般彆扭,表現出來的,更是瘋狂的愛慕,在私下裡,蕭雲更是想着法子的想讓自己的父親給自己與韓封定下親事,而一邊的人,卻只當這蕭雲公主是妹妹般,最後,只差點沒讓韓封一家跟着喪命。

在另一方面,在林王妃生下莫言恆跟蕭雲不久,便去了,但孩子需要母親的照顧,而恰巧便有兩位妃子無後,於是,莫言恆跟蕭雲就被分開來撫養,到後來,撫養蕭雲的那位妃子又死了,在蕭雲傷心之時七皇子跟七皇子的母妃想要表現自己的仁慈,就主動請皇帝讓蕭雲給自己照顧,小孩子本就容易籠絡,到了後來,蕭雲跟七皇子的兄妹關係,反到比莫言恆的更親了。蕭雲本就是個聰明的人,可由於感激七皇子母子兩對她小時候的照顧,也不少幫着這個七哥哥做一些事,莫言恆念及蕭雲是自己的同母妹妹,而一直都是睜着眼閉隻眼。

聽到韓老爺子的話,我也漸漸明白韓封現在在擔心什麼了。到不是怕這女人回來惹着他,而是怕莫言恆因爲這唯一的親妹妹而手軟,畢竟,現在正是撥倒七皇子一黨的時機。

不知道不覺間,晚飯的時間又到了,一家人跟着圍坐在飯做上,看着那滿桌的魚,愣了愣,心想

這:嘿嘿!今天晚上是全魚宴呢!不錯,我最喜歡吃魚了。

隨着老爺子的筷子一起開動了起來,邊吃邊疑惑,想着廚子今天是怎麼回事,居然全是魚,而正當我想問的時候,一旁的韓封到是先開口了。

“爹,今晚上是怎麼回事?全是魚,莫不是您把那一池子的魚全弄死了吧?”

跟着,一邊的韓老爺子輕輕夾起一塊紅燒魚肚子,放在嘴裡輕咬着,不時還點點頭,表示味道不

錯的樣子,吞下後,一臉的回味。

“沒有,不是我殺的!”

“那這全魚是怎麼回事?”

“之前小好走後,這池子裡的魚有很多都浮了上來,一副醉熏熏的樣子,我看它們要死不活的,便叫人撈了上來,煮了。”

聽着老爺子的話,我跟韓封都愣了愣,只不過,這其中,兩個人所瞭解的都不同,韓封的是滿臉疑惑,而我則是驚愣當場,吞下的魚肉猛的給吐了出來。

“書洛,別吃,這魚都下了媚藥的!……”

一邊急忙阻止韓封,希望他還沒有把肉吞下去,可就這樣,韓封那喉嚨中的東西似乎就卡在半節的樣子,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硬憋得臉紅,但最後,他還是選擇吞下去。

“爹!你兒子媳婦不需要媚藥!”

坐在一旁的老爺子懶懶地望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然後慢慢吞着魚,然後說到:

“小好已經說過,你就不用說第二便了。不過,我還沒有見過精盡而亡的人,到是見到精盡而亡的魚了,這一次還真多。話說,這廚子的手藝還真不錯。”

說完,韓老爺子又夾起盤子裡的水煮魚,細細品嚐起來,不時還吧唧兩聲,然後斜眼望着兒子,用筷子點了點韓封所坐的位置。

“坐下繼續吃啊!”

到了現在,即使是幕紫齊,那本是冷着臉的樣子,再也保持不了那冰冷的表情,直接面部抽搐,噔地一下站起來,放下筷子兩步當一步快速離開飯桌。而望着幕紫齊走出廳門的我跟韓封,在相互看了一眼後,跟着也放下碗筷,一起走出飯廳,這飯,任誰還敢再吃啊!

可身後就是有個人不知死活的繼續喊道:

“你們還沒吃啊!就這麼快走啦?”

之後,不論老爺子再怎麼叫,也沒人搭理他。而後來,我才知道,那媚藥其實已經沒有用了的,

畢竟已經給魚用了不是嗎!

當天晚上,蕭雲公主回到了公主府,那本就是皇上愛女的蕭雲,並沒有受到什麼冷眼,依然快活的過着,直接她回家後的第三天……

這天早上,劉輝早早的上門來找韓封,說是西街上的布莊出事了,不知爲什麼,布莊里居然出現朝中一個大員的屍體,而據去現場的人說,這大員的屍體像是在那布莊被殺的。這下,這身爲東家的韓封,便不得不出面去親自解決,可這一去,便又是到了很晚,也未見回來,待到第二天早

上,我迎的,則是公主的大架。

老爺子跟幕紫齊卻不知去向,當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一個小丫頭衝忙的跑到我的房裡來,喘着氣對我喊到:

“少,少夫人。門外有個長的跟你很像的女人說想要見您。”

聽着小丫頭說那一個長得跟我很像的女人來找我,便知道這人是誰了,於是便忙起身來,穿好衣

服簡單的洗梳了一翻,趕忙出去迎接,我可不想在韓封一家人不在的時候,被這公主按上個什麼大不敬的罪名來。

雪停後,溫度稍有回升,那雪便也跟着化了,但天氣依舊很冷,三步並做一步的來到大門前,入眼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可那身上,卻沒有什麼華麗的穿着,只一身普通民婦的簡衫,剛看到的時候,到是先愣了一下,想來她這樣算是微服出訪吧!

兩個女人,就這麼站在門邊上,忘了說話,只因爲那張近看分不清楚的臉,愣是給閃神了。

“蕭雲公主!”

“秦好?”

兩人同時叫出了各自的身份,只經風一吹,我便緩過神來,向着來人輕輕一矮身。

“公主請進。”

讓開身來,這下,我算是在古代裡迎接到了第二個女人,而且還是個看似來意不善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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