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等下沒人闖進來就能有效,要不然等下被人闖進來恐怕就是惱羞成怒了。當下也不管她是不是揹着身,上去就把她抱起來。
“放開我。”一下子騰了空,有點猝不及防。只好緊緊抓住她的衣襟:“放我下來。”
“這可由不得你。”諸葛宸把她抱到了屏風後的紫檀大牀上,在上面逼視着她的眼睛。女人扭過頭不理他,諸葛宸扳過她的臉:“要是這會兒不理你,恐怕等會兒真要生氣了。”手已經很不老實地解着她的繫帶。
“走開。”管雋筠手肘抵着他:“去找你心裡的人去,我可不敢高攀。”
“還記着呢,你的手不能用力。”諸葛宸輕輕摩挲着她的手肘:“好不容易不疼了,要是再弄傷了,又要讓正骨大夫來正骨。你不疼,我還疼呢。”
“我疼我的,不與丞相相干。”管雋筠用力甩開他的手,諸葛宸嘆了口氣:“我錯了,下次都不那麼說話了。”
“不過是說出自己心裡的話,有什麼錯不錯的。”管雋筠側着臉根本不看他的臉:“我也知道,這麼久以來,都不過是把我當作人的替身。人走了,還指不定怎麼怨恨我呢。依依是我生的,再多不好都是有的。我麼,總是望着自己生的好。哪有丞相想得深遠,就算不是依依做太子妃,換了人,丞相不止是太子太傅,也還是堂堂正正的國丈,椒房貴戚。我們這些婦道人家,哪裡能想到這些。”
“胡說。”諸葛宸嘆了口氣:“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怎麼好好的就說到這些上面了?我什麼時候是想着別人了?除了你,還有誰?依依是我唯一的女兒,兒子有時候真是由不得自己。可是女兒也由不得自己的時候,心裡不好受。要是真有誰能替了她,豈不是好?不過是個欺君之罪,難道還能比得了依依一輩子快快樂樂來得好?”
管雋筠側着臉不理他,翻身朝裡頭睡着。諸葛宸用力扳過她的身子:“除了你,我沒有這麼在乎過誰,怎麼還會對別人用心?你這話,真是要屈死人。我若是敢對別人也這樣子,日後就是不得好死。”
“也不嫌忌諱,好好的誰要你起誓來着。”這話讓心裡很不安,管雋筠一下捂住他的嘴。諸葛宸就勢抓住她的手:“你還是捨不得我,是不是?”
管雋筠瞪了他一眼,轉過臉繼續不搭理。嘆了口氣,男人俯下身在她身邊躺下。手繼續遊移着,輕輕解着繫帶。在她細膩的肌膚上製造着叫人不安地火焰,管雋筠扯過被子蓋上。留給他一個清瘦的背影。
諸葛宸啞聲一笑,掀開被子鑽進去:“行了,都是爲夫的不是。爲夫認打認罰,只要夫人不生氣。怎麼都行。”
“真的?”聽到這話,女人轉過身挑起一側眉頭:“怎麼都行?”
“那個自然,大丈夫一諾千金。”諸葛宸點頭。
管雋筠美眸一轉,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諸葛宸皺眉,早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會省事。看他有些不情願的樣子,管雋筠轉了身:“既然是丞相覺得爲難,就算了。再說丞相這個一諾千金的話,也不過是說說而已。誰會當真來着。”
“你愛怎麼着就怎麼着。”諸葛宸不想失信於人,這會兒不答應,日後被人抓住把柄的可能就更多了。
“好。”管雋筠探起身放下兩側的牀幃,過了一會兒就傳出驚異的語氣:“你做什麼呢”
“不是你說都依着你的,我就都依着你。”男人聲音中帶着隱隱的得意,哪能全部都是女人說的那樣,再說她那個脾氣,真的招翻了也沒法子追回來。至多是嘴上答應,至於怎麼做還不是由着自己。
接下來就是女人嬌膩的抱怨聲:“你撒賴,下次再不信你。”
“好好好,你來。”男人輕笑着,聲音裡全是得意。一掃這麼久以來所有的陰霾。
“都怨你。”被男人撈進懷裡,女人低垂着眼簾,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我怎麼了,就是我的不是?怎麼不想想,就是依依真到了宮裡,難道還能讓她受了委屈?再說,世事難料,我也沒答應她這會子就讓把依依嫁給皇太子,不過是面上答應了她,省得多費口舌。要是不讓皇后順了心意,貴妃還不天天找咱們的麻煩。”
男人沒說話,她說的全是對的。有時候還真是比不上她的心思深遠,真不知道這女人每天都在忙着做什麼,能夠將宮裡宮外的事情都算計到了沒人比得上的境地。
“嗯,是我沒想到那麼多。”心滿意足地把女人環進懷裡:“還有什麼,你說出來我全都聽着。”
“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再讓你每天都想着這些,一定會把你忙亂壞了。”管雋筠氣得狠狠掐他:“我可不想你每天忙完了外頭的事兒,回來還有這些官司等着你。上次貴妃叫她身邊的太監出來,查的是什麼你不知道還是我不知道?她想幹什麼,我清楚得很。皇帝讓你做太子太傅,就是要保全皇太子和皇后。這樣的話,就是偶爾有些疏漏也不會出亂子。何樂而不爲?”
“痛”被女人修長的指甲掐了兩下,男人一把逮住她的手:“謀殺親夫?”順勢在手指上咬了一下:“還有什麼,你一次都說完。”
“你欺負我,氣我。”說到這裡,淚水就有些忍不住了:“你知道我哥哥們都不在京城,你就欺負我。還要挑起那些事情來,你知道他們都是要欺負我的。你還跟着他們一起欺負我。”
“這話就有些委屈人,你看看到底是誰欺負誰?只要是你不搭理我,這麼多人哪一個不是聽你的?我每天回來,看到這麼多人對我就是橫眉冷對。誰說我不委屈?”諸葛宸掐了一下她的手:“我們兩個人都是誰都沒有的,只有彼此跟這個家。當做是我一時氣急說錯了話,以後都不這樣了。好不好?”
“那也要看我高興不高興。”管雋筠捶了他一下:“以後都不許這樣子氣我。”
“嗯,那你外頭派出去的人,是要做什麼?”這件事已經暗自止住了:“我跟你說過,很多事兒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不做什麼,我不放心。”管雋筠不想跟他提這些:“你要是再說這個,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說。”諸葛宸拿她沒辦法,只能是妥協:“你愛怎麼着就怎麼着好了,我知道你心裡有譜兒,只要不太過火就成。畢竟是你姐姐。”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不過她要是一心惹事,那就不用再留情面了。這人早就沒了任何身份,以下犯上的話,那就收手好了。”
“嗯。”答應了一聲,算是認同了他的說法。男人把她撈進懷裡:“這些日子,我知道你心煩。不管是誰說什麼,你都是愛理不理。要是身子不舒服,就讓大夫來看看。”
“嗯。”還是點點頭,把臉埋到他頸窩裡:“我想去看看稚兒,想得慌。”
“這纔去了多久,你要是這麼早去了,怎麼能讓他安心呆着。我知道,你總是覺得暉兒不如他伶俐。就是因爲這個太伶俐,纔要把他扔得遠遠的。要是在京裡,日後學得跟張繼保一樣的話,我們指望誰去?”
“難道我就那麼不會教孩子,還變成張繼保那樣子了。”最不喜歡聽這話,好像嬌慣溺愛都是自己的事情,這個做爹的什麼時候不是把兒子寵到了天上。要星星不給月亮,除了他這個爹誰也辦不到。
“不是你會把他教成那樣子,而是稚兒只要見了我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就不會好好學東西。我聽說就是在你哥哥那邊,都不會安安生生的。有時候也會要撒賴,只是看不到我們兩個,纔算是不敢太放肆。”
“你都不跟我說這些。”嗔了他一句,細密的呼吸瀰漫在兩人纏繞的身體間。諸葛宸一下環住她的腰:“我倒是想跟你說,可是天天繃着臉,跟誰說去?”
管雋筠‘嗤’地一聲笑起來,馬上覺得這樣不妥。男人被人駁了面子,心底一定不痛快。等下又不得安生了。
如意不用再戰戰兢兢的當差,這兩位主子不鬧彆扭不冷臉之後,已經沒有什麼比這更好了。不過有件事還是叫她如坐鍼氈:夫人要出去。而且不許讓丞相知道,明面上說是要回去看看兄長們,收拾那麼多東西就是爲了不讓丞相生疑。
丞相聽說夫人要回去,肯定是再無不肯的。可要是知道夫人親身涉險的話,估計就說什麼都不答應了。
“好了?”管雋筠看到如意再一次到了身邊,側過臉看着她:“我要的那些東西都有了?”
“是。”如意點頭,她要的東西就是事無鉅細。即便是有人收拾好了,還是會再看一遍。
別人做得好不好,夫人也會看人說話。不要緊的人,夫人什麼都不說,下次你都不用再碰這些東西。能說上話的人,夫人就不會留情面。而且下次再不好的話,夫人也不會再有下次機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