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粗壯嬤嬤應聲就站了出來。
“給我把這個亂嚼舌根的小蹄子拖下去!”方氏指着春花便惡狠狠地說道。
“是!”
荷花心想,自己還真是沒有猜錯;這個春花觸了夫人的死穴,那是自然該死的了。
春花等那幾個嬤嬤已經把她給架住了,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夫人讓抓的是自己啊!可是,可是小姐,不還坐在那兒嗎?夫人怎麼會當着小姐的面,抓她的貼身大丫環呢?
春花這才急了:“小姐,大小姐,您快救救我啊;夫人要懲治我了,我可是忠心爲您的呀。”
春花一急,奴婢的謙稱都忘記使用了;滿口都是“我、我、我”的,而且竟然還不忘記繼續向李月蓉表忠心,直聽得荷花暗暗搖頭。
果然,方氏更恨了:“還敢滿嘴的胡言亂語,還不趕緊給我塞住她的那張破嘴!”
有嬤嬤聽了,便去不知哪兒找到了塊抹布,胡亂地便塞入了春花的嘴裡;春花頓時覺得有一股子焦炭味直衝入她的口腔裡,薰得她快噁心的嘔了出來,眼淚也馬上就流出來了。
李月蓉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母親,春花即便莽撞,對女兒也是個忠心的;母親何故要罰她至此?”
荷花聽得心裡簡直是汗淌淌的,看來這個春花在平日裡,給大小姐灌的迷魂湯可着實不少呢;如果由着她再這樣下去的話,大小姐簡直是被她賣了都不知道的。
果然,方氏聽了李月蓉的話,已經是氣得臉色鐵青,當下也顧不得再端着架子,就衝着那幾個嬤嬤罵道:“沒長耳朵嗎?讓你們把人拖下去,怎麼到現在還不動?!”
那幾個嬤嬤見夫人怒了,當下不敢再遲疑,抓住春花便往外面拖去;春花哪裡是那幾個人的對手,就像是一個麻袋那樣就被拖了出去,連看都沒來得及再多看李月蓉一眼。
李月蓉驚得從椅子上站了,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可是,等她再仔細看清楚了方氏臉上的怒容後,卻又把剛到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
母親臉上如此厲害的怒容,可是自己很多年都沒有看到過的;好像一般的事情,已經勾不起母親如此的怒火了,那春花的做法,會不會是真的錯了呢?
李月蓉在這點上並不糊塗,雖然她覺得春花對自己是十分忠心的,可是她更知道,方氏只絕對不會害自己的;一個是丫環一個是母親,在眼下這樣的時刻,李月蓉自己還是選擇相信母親的。
方氏見李月蓉並沒有因此而胡攪蠻纏,反倒是開始了思考,心裡總算是滿意了一些,就放緩了聲音說道。
“一個好的奴才,應該是能替主子着想的;又哪裡是像她那樣,爲了能讓你高看一眼,而趁機在你面前挑唆生事的?
這樣的奴才,在主子得勢時會拍馬溜鬚,專揀那好聽的話說,還會專門在主子面前晃悠,似乎事事都是她出的力;可一旦主子失勢了,出賣主子卻是比誰都快。
蓉兒,這樣的人是刁奴,你又何必替她可憐!”
“可是,母親,春花她服侍我多年……”
“服侍了你多年,你是念着她的好了;可是她呢,都做了些什麼?”
方氏顯然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好了,明天你出嫁的時候,荷花和秋月便是你的大丫環;至於春花,這種不安好心的奴才,等你大婚後就發賣了。”
說到這兒,方氏又用眼掃了一下場邊的那些嬤嬤:“相府是不養那些沒安好心害主子的奴才的,你們也都給我聽清楚了。”
嚇得那些下人只敢諾諾地應了,其他什麼話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