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加急快馬直入京城,那高高舉在郵騎手中的書簡,讓整個北昭王朝一下子沸騰了。
“富貴,我該怎麼辦?”六神無主的宜妃娘娘在迎霜閣中來回走動,這皇上不在皇宮,這鄰國太子前來拜訪,這可不是小事啊。
要是有個萬一,有個怠慢,那可是會挑起兩個戰亂的啊!
可是現在已經讓人快馬加鞭的去請皇上了,但是也不敢保證皇上就能在貴客臨門前趕回來啊。
而她能想到的就是把平南王急招回京,而梅鶴軒也因此被速速招回了軍營,鎮守邊關。
在大是大非前,所有的恩怨情仇全都拋在了一邊。
“奴才不知”富貴躬身回答,心中卻暗自感嘆,若是,若是皇后在的話,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在看看眼前這個亂成一團的女人,哎,真是不可等同視之。
“把各位娘娘找來,一起想辦法,總會想到解決之道的。”宜妃娘娘最後終於拍板了,不過說出來的話卻讓富貴嘆氣。
“是,奴才馬上就去。”富貴走出迎霜閣,吩咐小太監們,分頭去召見,自己卻慢慢的走向了棲鳳宮。
步入棲鳳宮,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改變,還如從前一樣,就連宮女太監們也是同樣的規格配給,看着平放着的‘雅’,富貴心中一陣酸楚,也只有當皇上不在的時候,他才能這麼好好的看看這和皇后息息相關的琴。
看着那一層厚厚的灰塵,富貴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
“拿絲絨來。”富貴終於決定動手了,這琴已經六年沒有人擦拭過了,不是沒有人打理,而是沒有皇上的旨意,誰都不敢碰這琴。
看着這曾經的寶琴卻被灰塵所掩蓋,就如同那大火過後的粉塵一樣,見一次刺痛一次他的心。
就算是皇上回來以後,問罪處斬,他也認了,其實這條命是皇后叫回來的,這麼多年了,他也累了。
“富貴公公,請。”小太監小心翼翼的把微溼的絲絨遞到富貴手中,躬身退下。
輕輕的擦拭着‘雅’,先拭去了琴身的灰塵,在拭去了琴絃上的灰塵,慢慢的那墨綠的光澤再次顯現在人們面前。
隨着絲絨的更換,雅也漸漸清潔光淨,淡淡的檀香味也隨之散發出來。
蒼老的手指慢慢的滑過雅,悲愴木然的眼神突然顯現出一種怪異的眼神。
閉眼,搖頭,再次睜開眼睛,重新看到琴身上,那裂開的地方居然自己癒合了,就像人的肌膚一樣,重新縫合了。
那這意味着什麼?難道皇后娘娘死而復生了嗎?
或者是皇后娘娘根本就沒死?
皇后娘娘現在在哪兒呢?
皇后娘娘現在怎麼樣了?
千萬個疑問一一浮現,但是都敵不過那心中的狂喜,只要她還活着,只要她還活着。
所有的思緒在富貴的腦海中翻騰,但是他卻儘量的控制不露出一點痕跡,但是卻沒有人知道,他枯萎的心居然又有了動力,他的眼神中又有了希翼。
“拿錦帕來,除了皇上之外,擅自掀開錦帕者,杖斃。”富貴看着被掩蓋後的‘雅’,冷冷的命令,他該回去看看那些愚蠢的女人能想到什麼好法子。
“是”一干宮女太監,躬身領命,雖然富貴公公是宜妃娘娘的太監總管,可是誰都知道,這富貴公公和小夕子公公都是皇上的親信。
信步走回迎霜閣,一干妃嬪已經陸陸續續趕來了,原本都有本事的她們,今天卻出奇的內斂。
“今天我請諸位姐妹前來,想必姐妹們也知道了,所爲何事?這紫凝國太子來訪可是非同小可,可是皇上又不在宮中,我們得想個辦法把這事撐到平南王回朝,皇上回宮才行啊。”宜妃冷傲的神情今天也算是放下了。
沉默,回答她的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賢妃娘娘,你有何見解?”沒法,宜妃只有逐個點名了,首當其衝的當然是這個先她進宮的賢妃娘娘了。
“宜妃娘娘過謙了,誰不知道宜妃娘娘可是這後宮最聰明的女子,如果宜妃娘娘都沒有什麼辦法的話,臣妾又能想到什麼好法子,請宜妃娘娘恕罪。”不軟不硬的釘子一來就讓宜妃吃了個閉門羹,宜妃娘娘想發火也不能,只能暗恨在心。
她真是失誤,這賢妃娘娘和當年的皇后一同進宮,到現在,也算是這後宮中最有資歷的女人了,可是卻在賢妃的位置不搖不動,是該說她有本事還是沒本事,其中的奧秘大家不言而喻。
“是啊,臣妾們這榆木腦袋那能想到什麼好法子啊,宜妃娘娘,這可是娘娘大顯身手的好機會啊,要有什麼地方需要臣妾們出力的,宜妃娘娘儘管吩咐,臣妾等萬死不辭。”隨着賢妃的一句推讓,一個早就看不過去膽大的昭儀率先表態,瞬間,在場的女人們全都跟隨表態,讓宜妃原本就冷凝的臉更是冷若冰霜。
而早料到此情此境的富貴只是靜靜的站在宮門口,垂着頭,不言不語。
雖然說很高興看到宜妃娘娘出醜,但是一想到這國之大事,他也忍不住的着急。
按照使節送來的拜貼,太子殿下可是一路遊山玩水而來,不過最遲也就半個月的時間就到了京城了,而到現在,皇上有沒有接到宮中傳出的急件都還不知道呢。
短短的半個月的時間,不,應該說,半個月不到的時間,他們要按照外交禮儀做好所有的準備,卻是難上加難,在加上沒有一個能站出來說話,統領全局的人,更是急上加急。
可是他只是一個奴才,他無權開口,也無權過問,他的任務就是服侍好主子。
轉眼兩天過去了,整個後宮就宜妃娘娘有種焦頭爛額的感覺,其餘的後宮妃嬪們卻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這讓富貴搖頭啊,這就是女人,眼光短淺的女人,而宜妃娘娘並不是因爲目光相對深遠,而是因爲她的自以爲是,她的驕傲自滿,以及皇上默許的特權,讓她儼然一副後宮之主的身份自居,但是她卻不知道,這後宮之主不是誰都能勝任的。
而大臣們遞上的奏摺都快把御書房堆滿了,他們卻不能告訴大臣們,皇上出宮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