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試探

屋裡人好像轉化爲狼,開始吞食弱小……

即使身經百戰、閱人無數的皇帝,此時也是臉色微微一變,背對着魏國使臣,板着臉,也不便多說。

遇上這樣的事情,饒是見多不怪的內務總管高公公,也不免臉有些漲紅,他小心翼翼地先看了看國君,又朝魏國的護送使者韓遼望了一眼,見兩者彼爲尷尬,陪着笑臉,上前小聲說道:“皇上,您看王爺跟王妃如此恩愛,好像有些不方便打擾……”

聽到這話,尷尬的氣氛,比剛纔緩了不少。皇帝讚賞地看了高公公一眼,藉着話音,朝韓遼笑道:“是啊!良王無狀,讓韓將軍見笑了。”

衆位陪同皇帝一起前來的官員們,隨着皇帝的笑意,均笑了笑,沒有話說。

當下,韓遼只得乾澀地笑了笑,臉上沒有一絲喜色,心裡卻充滿了疑惑,怎麼會這樣?雖然他早就聽說,這個良王一向就是喜怒無常,全憑喜好做事,可是,此次聯姻,關係重大,事關兩國,他怎麼能如此輕薄郡主,擺了衆人一道呢?

再說,這樣心急,對郡主是何等不公的……想到此,韓遼有些氣不過,可是當着西武國國君的面又不好發作,當下只得暗暗忍下,沒有說話。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你越是懷疑,越是猜測,偏偏卻又因爲各位原因,對當事人而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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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羣主嫁與良王新婚之日,異常得**的消息,彷彿**之間,傳遍了西武國帝都的大街小巷。衆人聞訊都在紛紛議論,大都在說,這個魏國和親的郡主,如何美豔,如何妖惑,否則,換成一般女兒家,無才無貌,又怎麼能令**成性的良王一見傾心,神魂顛倒,急不可耐地大白天的便提早入了洞房呢。

於是僅一天的時間,流言蜚語傳遍了整個良王府,有人便坐不住了。

清晨,良王和憐月早早起來,沐浴更衣,兩人似乎十分親暱,攜手並肩,一同出了王府,入宮向太后、皇上皇后去請安了。

那些良王的侍妾們,一聽說他們出了門,哪裡還能按捺得住,紛紛出了門,前來主院探聽虛實。就連往日最得**的侍妾晚如,也是親自前來拜訪。

雖說王府裡新添了女主人,可主院裡還是一如既往,安靜平常。

憐月進宮去前,留下了一名陪嫁的丫環小多,打掃房間。此時,她收拾完主臥室,拿了換下的**單,準備去洗,剛走出房門,便聽見院門外一陣嬌笑,緊接着就聽見看守院門的小丫頭說道:“奴婢見過晚夫人,劉夫人,王夫人,成夫人。”

小多微微一頓,擡眼看去,只見幾個衣着同色的丫頭,分別扶着四名豔麗的女子,翩翩走來。

那當先的一人,一身鵝黃色的衣裙,媚眼粉妝,走起路來身段輕盈,彷彿就像蝴蝶在花叢中飛舞,一看就是一個尤物。

小多不明所以,看着這一行不請自來的衆女,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就見那當先的女子,已走到眼前,看了看她,目光盯在她手中的**單上,輕笑了一聲,道:“這位妹妹面生的緊啊,想必是王妃帶過來的人吧,不知如何稱呼?”小多一怔,有些吃不准她的身份,當下客氣地上前行了禮,說道:“妹妹二字,奴婢不敢當!奴婢是個下人,剛纔聽聞珍兒喚諸位夫人,請各位夫人,恕奴婢一時不瞭解情況,失禮之處,多多見諒。”

那晚如呵呵一笑,連忙虛扶了小多一把,說道:“大家瞧瞧,真不愧是王妃帶來的人,說起話來,就是跟咱們不一樣,禮數多麼周到。”

小多道:“多謝夫人誇獎,奴婢不敢當。”

晚如笑道:“妹妹,何必客氣?雖然我們幾個人比王妃早進來幾年,但終不過只是一個妾,算不得主子。妹妹伺候王妃,咱們是伺侯王爺,算來也是一樣的人,若是妹妹不嫌棄,往後咱們姐妹相稱,如何?”

小多還未回話,其中一位名喚王盈的侍妾眼尖,突然叫道:“喲,大家快過來看看,這**單上印的是什麼?”

聞言,衆女一下子圍了上來。小多怔了一下,想轉身後退,卻被王盈拉住,扯過她手中的**單,手一揚,在衆人面前展開,笑道:“多漂亮的印花,在咱們西武國,我還是頭一次見呢。”

她說得聲音不大,可衆女卻都看清楚了,那**單上,哪有漂亮稀罕的印花,分明是昨日新人留下的幾滴落紅,映在了陽光下。

當下,衆女圍在一起,看着**單掩着嘴呵呵直笑。

見衆人如此,小多有些面子掛不住了,臉色微微一紅,連忙把**單奪了去,捲起來,不悅地道:“這位夫人是個明眼人,王妃不在,您又何必拿**單來開玩笑?這上面有什麼,奴婢不清楚,難道像夫人這樣的過來人,還不知道!”

王盈不以爲然地撇了撇嘴,往後一退。

晚如見小多有些生氣,上前拉住她,笑道:“好妹妹,你別生氣,王姐姐是在和你鬧着玩呢,你可別當真往心裡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