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病倒失事
採蓮閒來無事,正坐在庭院裡曬太陽發呆,自從那次被上官晨月無意間撞見她在同小六子那幫人玩骰子狠狠的責罰了她一頓後,她便再也不敢去找他們了,偶爾即便是遇見她也刻意和他們保持着一段距離,就是怕上官晨月哪天心血**又罰她。
她扭過頭正在看那些剛剛從眼前飛過的麻雀,忽然看到章季軒從外面走來,她慌忙之下便向院內跑去。
少爺把二少奶奶休了之後便沒來過翠御軒,在少爺身邊伺候的人說,少爺自打休了二少奶奶之後就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哪裡不去。若是這次大少奶奶能留住少爺的話,那也是好事一樁,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即便是因爲手癢去同小六子他們混在一起,上官晨月也無暇理會她,更何況前些日子她可是輸了好些銀子,雖說這幾日不能去,但她也總是在琢磨着該如何扳回這一局。
採蓮邊打着如意算盤邊大聲的說道:“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少爺來了,少爺來了!”
上官晨月看到採蓮慌慌張張的從外面跑了進來,不由得蹙了下眉頭。
“慌張什麼,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了,難道還沒學會沉穩嗎?”
採蓮被上官晨月的這番話嗆得是說不出話來,只得點了點頭,暗自後悔不該如此心急讓上官晨月再次抓到把柄。
上官晨月摩挲着臉頰見採蓮一臉的灰色,不緊不慢的說道:“你以後警醒着點就是了,我早已算到少爺會來這裡的,算算時間,這消息也該差不多到了。”
採蓮看到上官晨月,穩坐釣魚臺,大有諸葛孔明在世。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由得暗歎道,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像她這般沉着呢。
上官晨月起身打斷了採蓮的思緒說道:“你給我伶俐着點,先隨我一起去迎接少爺進來。”
上官晨月前天回孃家省親的時候,上官青雲無意間問起她章季軒最近怎麼樣?有沒有欺負她?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上官晨月低下了頭不敢看自己的父親,知子莫若父,看到上官晨月這樣,上官青雲不禁氣從心來:“我上官家的女兒嫁到他們章家算是他們一家前世修來的福氣,居然敢這麼慢待我上官家的人。哼,改天一定登門,我倒要好好看看我的女婿。他整日就知道遊手好閒的。一羣酸秀才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好不煩人,沒有一點正經事。”
上官晨月聽了父親的話,覺得挺有道理的,畢竟季軒這樣一直閒着也不是個辦法。若是真的讓他哪天又看上什麼張錦瑟,李錦瑟的那她豈不是到時候更加的麻煩,只是到底給他找個什麼事情做,好讓他好好的收收心呢?
“父親教育的是,我也覺得季軒應該做些什麼,好讓他的心定下來。不知父親有什麼好主意。”
“嗯,你說的也是,聽說翰林院少了個編修。這差事清淨,又能混資歷。後天早朝就和陛下說下,不是什麼大事。”
上官晨月一聽這主意甚好,如果父親能爲章季軒謀得一官半職的,或許他們的關係會好些。便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只是不知道陛下肯不肯應允下來?”上官晨月擔憂的說道。
上官清月抿了一口面前的進貢的茶水微微翹起嘴角說道:“只是一個翰林院編修的位子,這個面子陛下不會不給的。更何況若是章季軒再混上一些年,做個內閣成員還是不成問題的。”
上官晨月聽到這裡喜不自禁,“那我就替季軒先謝謝父親大人了。”
上官青雲心裡冷哼了一聲,別說只是一個翰林院編修的位子即便是做內閣韓銘哲都不敢不答應,韓銘哲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以前他不過是不想與朝中有所牽連罷了,現在所有的餘黨皆被韓銘哲給消滅了,他手中若是能把所有的兵權都要到手的話,那韓銘哲現在坐的這個位子只怕都是他自己的了。
上官清月想到這裡撫須而笑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後你們和上官瑞謙要好好的彼此照應下。”
思緒間,上官晨月便看到章季軒來到了正殿。
上官晨月垂下眼簾略帶責怪而又柔聲的說道:“你今天怎麼有時間來我這翠御軒,往日裡總是看不到你的人影,想找你說會子話都找不到,這幾日我也只得去叨擾老夫人了,也不知道老夫人煩不煩我。”
章季軒聽到上官晨月幽怨的聲音,怒氣也消了不少,畢竟上官晨月也是爲了他的前途纔去求的岳父大人,可是不管再怎麼着,也要和自己商量一下吧,這讓自己感到很是被動。
章季軒冷着臉說道:“今天的事情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你和我說實話,這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上官晨月看到章季軒的面色不善,大是疑惑,忙點頭說道:“是啊,前些天父親說要給你謀個差事,我想着反正你終日也無事,便答應了下來,更何況這也是個清閒的差事,我就幫你先應了下來,這纔沒有跟你提前說一聲,怎麼了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若是不舒服的話我讓太醫院的人來給你瞧瞧,你可不要小看了這小病,若是你精神好的話這老夫人看了也會歡喜的你說是不是?”
章季軒看着上官晨月一臉的關切,最後一絲氣意也沒了,他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說我們夫妻兩個這麼久了,我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還不瞭解嗎?你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爲我做主,這事我很生氣你知道不知道,更何況我原本就沒打算要做官,若是我真的想做官的話,又哪裡用的着讓岳父大人去幫我張羅。”
上官晨月一聽原來章季軒此次來這裡的事情竟然是這回事,心裡便鬆快了不少,若只是埋怨她沒有提前告訴他這件事的話那就好說。
“你知道的我一向是心太着急了些,我這麼做只是不希望看到你天天閒來無事被別人在後面說你閒話罷了,因此才揹着你找了父親大人,季軒我之所以會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好。這些日子以來你一直把自己鎖在書房裡,我每每看到都很是心痛,若是你真的捨不得讓錦妹妹走的話,明日便派人去把她再找回來,只是你莫因此而傷了身子纔是,更何況上次太醫來跟老夫人把平安脈的時候說,老夫人以後是再也不能生氣了,所以季軒就算是爲了老夫人的身子,你也要愛惜自己纔是。”
上官晨月的一番話把章季軒原本冰冷的心徹底融化了,他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呆愣了一會子方說道:“這些天你都在做什麼?這外面冷着呢。你沒事的話就儘量少出去,這眼下就是新年了,你若是需要什麼便給庫房那邊說就是了。”
上官晨月聽到章季軒這番關心話很是感動。看來這次他真的是想忘記秋錦瑟了,這樣也好,只要她還能拴住他的心,那麼別的女人便不能有機可乘。
“嗯,我已經去庫房那邊吩咐過了。還特意挑選了一些老爺和夫人喜歡的花樣讓底下的人做了一些最近宮裡很是時興的剪裁,我想若是她們在新年的時候穿上的話定會非常的好看,對了我還特意親自給你做了一件棉衣,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上官晨月說着便去櫃子裡拿衣裳,章季軒制止她道:“衣裳就不用拿了,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這些日子勞你費心了,你也清減了不少,採蓮你去吩咐廚房多給大少奶奶加些補品。別的既然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上官晨月見章季軒要走,便連忙拉着章季軒的衣袖說道:“今日是臘月二十三,你能留下來陪我嗎?”
章季軒聽到上官晨月的話一怔,便不着痕跡的把她的手推到一邊滿臉歉意的說道:“不是我不想陪你,只是你也知道既然岳父大人在陛下面前替我美言了幾句。陛下這詔書一會子便要送到府裡了,我這會子來你這裡已經是好不容易抽出來的。晚點的時候我還要去接聖旨,今晚就不能留下來陪你了,明日若是有時間的話我一定回來的。”
章季軒說完這話不等上官晨月的怨言說出來,便腳底抹油遛了。
若不是上官晨月提醒,他就忘記了幾日竟然是臘月二十三,這是一年一度的祭竈節,原本也叫小年,想到小年章季軒的臉上不禁有些灰白,起初秋錦瑟離開他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帶走,聽初曉堂的春花說當時秋錦瑟根本就沒有回來,還是息墨回來收拾的包裹,說是走的時候只是拿了一些這個時令穿的着的衣物,那些金銀細軟以及首飾什麼的是一件都沒有帶走。
章季軒想到這裡不由得有些擔憂,她一個弱女子出門在外又什麼都沒有帶走,這外面還這麼冷,若是沒有些銀兩在身邊可該如何是好啊,她怎麼可以這麼傻呢,他即便是說要把她休了,但是也沒說不允許她拿任何的東西啊,就這樣不吭不響的走了,實在是愚蠢之極,難道她是在跟自己賭氣所以才什麼都不帶的嗎?那這些天她吃什麼喝什麼,這息墨也真是的竟然這麼死心眼,一件值錢的東西都不帶着。
章季軒是越想越生氣,離開翠御軒之後他的腳步便一直朝着西面走去,不消片刻他便來到了初曉堂。
看到初曉堂裡的一切都還保持着秋錦瑟在時的樣子,鼻子有些發酸,眼也跟着漲漲的難受的緊。
初曉堂的下人們見章季軒踏足初曉堂,雖說心裡頗是振奮,但是那股子欣喜的感覺也是稍縱即逝,如今這人都已經不在這裡了,再來這裡又有什麼意義。
沈斌見章季軒一臉頹廢的樣子,心有不忍,走到他的面前低沉着聲音說道:“少爺您若是想把二少奶奶找回來,就儘早去,這二少奶奶走的時候可是什麼都沒有帶,老奴是怕到時候二少奶奶在外面別受了什麼委屈。”
章季軒聽到沈斌的這番話,原本酸脹的眼睛真的就滴落了一滴眼淚,他連忙假裝不在意的時候把眼淚偷偷的抹掉了。
不覺說出來的聲音略帶了一些複雜的情愫:“沈管家,難道你是這麼覺得嗎?你覺得我辜負了她是嗎?”
沈斌沒有料到章季軒竟然會跟他說這樣的話,他一時間愣在那裡過了好大一會才緩過神來,說道:“恕老奴多嘴,雖說二少奶奶有時候說話難聽了些可是她的心眼卻是極好的。二少奶奶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來府裡這麼些日子,府裡這上上下下沒有不說她好的,說出來估摸着少爺可能會不信,這府裡一大家子的人基本上每一個人都受到了二少奶奶不少的幫助,你說這樣好的人到哪裡去找。”
這時遠處的幾個丫鬟婆子和小廝們便也湊到了跟前,然後你一言我一語的便說起秋錦瑟對自己曾經的那些幫助。
章季軒聽到心裡暖到心裡,他沒想到秋錦瑟在府裡這些人的眼中竟然是一等一的好人,若不是沈斌說的這些話,他依舊還矇在鼓裡。他還會一直以爲她只是一個小門小戶的人爲了能夠攀附自己能夠掌握章府的權利纔會這般事無鉅細的一一做到,他沒有想到她所做的這每一件事情竟然都是無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得到這些人對她的回報。怪不得即便是這麼艱苦,息墨也願意隨她一起離開章府。
或許沈管家說的很對,若不是因爲秋錦瑟只怕這府裡沒有籤死契的下人都會跟隨着她一起出去闖蕩。
章季軒對沈斌說道:“若是你們真的這麼想的話,我便去把她給你們找回來,只是不知她現在還願不願意回來。畢竟現在她身邊已經有了她自己喜歡的人。”
沈斌一聽章季軒說這話,俗話說要趁熱打鐵,免得被別的事情一耽擱,章季軒便把要出去尋找秋錦瑟的事情給忘記了,便連忙接口說道:“少爺,您是不是跟二少奶奶之間有什麼誤會。據老奴所知二少奶奶的心裡恐怕就只有您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會有旁人。”
章季軒苦笑道:“我知道你這是在安慰我,只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還是知道的。你就不用多說了,更何況若是她心中沒有別人的話也不會這麼坦然的接受我的休書而不讓息墨多問我一句。”
沈斌急道:“少爺,不是老奴今日故意這般話多惹人嫌,老奴只是不想少爺您冤枉了二少奶奶,想必您說二少奶奶心中的別人是指左侍衛。可是不知少爺您想過沒有,左侍衛不過是二少奶奶沒出嫁以前的一個好朋友罷了。若是二少奶奶心中真的有左侍衛的話又爲何會嫁給您呢,更何況她若是真的不喜歡您的話又怎麼會捨得拋棄左侍衛嫁給您爲妾呢?至於您說她接到休書的時候沒有說話便直接離開了,所說老奴猜的不是很準確但是依這些時日以來老奴對二少奶奶的觀察,她之所以這樣做不過是因爲她畢竟出身沒有大少奶奶高貴,在這府裡她有幫不了您什麼忙,所以纔會選擇離開的。”
春花見章季軒的臉上略有鬆動便接着說道:“少爺,沈管家說的對,您肯定是誤會二少奶奶了,您或許不知道可是每次奴婢卻是看的真真的,二少奶奶她是喜歡您的,對了上次奴婢還在無意間聽見二少奶奶同息墨姑娘說,她不希望你一直待在初曉堂陪着她是以爲她不想你因爲她的事情給惹大少奶奶不高興,畢竟大少奶奶對您的前途有幫助。”
章季軒聽到春花這麼說,略微思索了一會,半信半疑的說道:“你說的這些可是真的?”
春花舉起右手說道:“奴婢若是說謊的話情願天打五雷轟。”
章季軒見春花發起毒誓,再結合這些日子以來秋錦瑟對他故意的冷淡便相信了春花說的這些話。
其餘的人見章季軒遲遲不肯開口說要出去尋找秋錦瑟,便紛紛說道:“少爺您就不要猶豫了,您再這樣猶豫下去的話只怕二少奶奶在外面會多受些委屈,您也知道的,二少奶奶向來是最怕冷天的了,這現在天這麼冷,二少奶奶身邊又沒有銀子,這是怕是要凍壞了呢?”
章季軒聽着身邊這些人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便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尋她,只是能不能找回來,那就只好自求多福了。”
春花眼眶裡含着淚說道:“一定能找到的,少爺您可一定要把二少奶奶找回來啊。奴婢們可都盼着二少奶奶能夠早點回來呢?”
章季軒也動情的說道:“你們放心好了,我一定把她給找回來,還給你們一個二少奶奶的。”
底下的人自然是歡欣鼓舞,章季軒則拂袖離開了初曉堂。
或許他從來都不曾瞭解過秋錦瑟,想到那日在山寨的時候秋錦瑟對他說的那番話,章季軒心裡是一陣的難過。
他爲什麼當初不聽她的解釋呢,他爲什麼要選擇不信任她呢,她們說的很對若是秋錦瑟真的不喜歡他的話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給自己做個妾室,跟何況自從她嫁到章府,在吃穿用度上面也並不是格外的出挑。不過是比尋常的下人略微好一些罷了,她始終秉着一個爲人妾室應該做的並不敢出格半分,每日的晨昏定省也都必是都到。即便是生病的時候也沒有例外,每次碰到上官晨月的時候也是盡力的忍讓,始終不敢頂撞她。
只是這麼好的她,爲什麼他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她的好呢。
章季軒一路奔出章府,卻不料和手拿聖旨的公公撞了個滿懷。章季軒只是說了一聲“對不起”,便消失在了章府的門外。
公公看到如此冒失的章季軒也只是搖了搖頭,露出一絲的鄙夷,如此冒失的青頭小子如何擔待的起這份差事,這陛下倘若不是因爲忌憚上官青雲的權勢又怎麼會把這樣的一個差事交給他章季軒去做。
府裡早就有人進去把宮裡來人這件事情稟報給了章崧,章崧聽到後雖說心中有一百個不情願倒是也無可奈何。聖旨都已經下了,他已經沒有回天之力了。、章崧見公公手拿聖旨,便遠遠的攜着家眷走了過來。
公公宣讀完聖旨後。笑眯眯的把聖旨遞給章崧後便拱手說了一些吉祥話,便離開了章府。
蘇敏瑤和上官晨月聽到聖旨自然是歡喜一場,蘇敏瑤更是拉着上官晨月的手不住嘴的稱讚,章季軒娶了上官晨月這麼好這麼體貼的妻子,唯有章崧板着一張臉把聖旨拿在手裡一聲不吭的回了書房。
蘇敏瑤和上官晨月見章崧竟然是這副樣子。不免有些擔憂起來,按理說這麼高興的事情又怎麼會像是一副倒了大黴的樣子呢。蘇敏瑤寬慰了上官晨月幾句後,便把她打發走了,自己則孤身一人來到了章崧的書房。
蘇敏瑤見書房的門沒有關上便直接走了進去,隨後便把門掩上了。
章崧此時正愁眉不展的坐在椅子上,盯着聖旨看了又看,眼中冒出的熊熊怒火像是要把這聖旨給燒着了一樣。
蘇敏瑤見狀,忙走上前去把聖旨拿到了一邊說道:“老爺您這是怎麼了,這季軒要當官了,難道您不高興嗎?”
章崧擡頭見蘇敏瑤一臉關切的樣子,這才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若是做官真的有這麼好的話,你以爲這麼些年我不會給季軒找個一官半職的嗎?哪裡還用得着他上官青雲在陛下面前提起。”
蘇敏瑤說道:“雖說我不懂,可是人家上官青雲這麼做也是出於一番好意罷了,您又何必爲此生這麼大的氣呢,你是沒看到當時晨月的臉上很是不好看呢。”
章崧一聽蘇敏瑤提到上官晨月便來了氣,他站起身來憤恨的說道:“她若是真的是出於一番好意爲季軒考慮的話,就不會去找上官青雲那個老匹夫,你知道不知道若是季軒真的去了翰林院的話,那可是給咱們章家帶來了一場禍亂,說出來不怕你知道,上官青雲最近這幾年一直在籠絡朝中的大臣,爲此陛下已經很是煩感,要知道朝中最忌諱的便是拉幫結派,這陛下已經對上官青雲起了疑心,若是在這個緊要關頭章季軒忽然間去翰林院任職,你覺得陛下會如何看待我們章家,這樣一來陛下肯定會以爲我和上掛青雲已經聯合起來了,若是上官青雲真的有叛變之心的話,到時候只怕陛下也會連帶着一起處理了我們章家,到時候別說是保不住章季軒,就是章家滿門都保不住。”
蘇敏瑤沒想到這起重工竟然會有這麼一層利害的關係,聽到章崧的這番說辭,蘇敏瑤擔憂的說道:“那該如何是好。這聖旨都已經下了,看來要想改變就很難了,老爺這季軒可是章家唯一的血脈,章家可不能斷後啊,老爺你趕快想想辦法救救季軒吧。”
章崧不耐煩的說道:“你以爲我不想救啊,可是這聖旨都已經下了,你讓我怎麼辦,這季軒雖說是你的兒子可那也是我的兒子,我比你心裡還着急呢,我已經問過季軒了。季軒的意思是他不想做官,既然這樣的話就只能先拖着了,說不定拖得久了。陛下也就忘記了呢。”
蘇敏瑤現在一時間也沒了主意,只得點點頭說道:“好,只要能保住季軒的命,我一切都聽你的。”
章崧見蘇敏瑤點頭,很是厭煩的說道:“既然沒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
蘇敏瑤見章崧趕她走,心中也明白畢竟自己不是他真正喜歡的那個人,他既然肯救章季軒就已經給足了她十足的面子,她也不能在這樣不識好歹的待在他的面前,於是便點點頭退了下去。
章崧望着蘇敏瑤離去的背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若是敏娥在的話,只怕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到底是個婦人。只是這事辦起來也頗是棘手,若是真的能像他剛纔說的那樣能一直拖着話就好了,只怕到時候拖不下去,這章季軒也不知道又跑去哪裡了,若是他在的話也好和他好好的商量一下對策不是。
想到這裡章崧便又大聲的叫了一聲“秦叔”。
秦鍾聽到章崧的聲音便趕緊走了進來。再聽到章崧的一番吩咐後,他並沒有急着走。只是站在那盯着章崧看了半晌說道:“若是命裡該有這場劫難,你即便是逃也逃不掉的,倒不如坦然的接受下來,說不定事情還能有所轉機,季軒這孩子我也是從小看到大的,他是什麼脾性的人你我是最清楚不過的了,我早就說過若是你真的想徹底的和上官青雲沒有任何的來往和關聯的話,上官青雲的女兒上官晨月便是這事情的關鍵所在,只有讓她離開章府,你才能向陛下表明自己的心態,現在陛下已經對上官青雲有所提防,說不準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發內亂,我勸你還是小心行事,早做打算的好,至於章季軒,他的事情你就不要多問了,他此時估計已經出了晉綏城,你就是想找他估計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了。”
章崧聽了秦鐘的這番話,揹着手在屋子裡走了兩圈後方說道:“你說的不無道理,只是此時事情緊急還需從長計議,剛纔你說季軒已經離開晉綏城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他爲了能夠逃避去任職私自離開了嗎?”
秦鍾則是哈哈大笑道:“我說你啊,你這年紀還不大怎麼倒是先糊塗上了,能讓他不顧一切的離開晉綏城的除了女人還能有什麼,剛纔聽底下的人說章季軒已經去尋找秋姑娘去了。”
章崧驚訝的說道:“不是已經把人家給休了嗎?怎麼這會子又去找人家呢?”
秦鍾笑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有其父必有其子,你這個當爹的都可以爲了自己喜歡的女人來一次厚葬並在她的墳前爲她吟唱詩詞,還寫了那麼多的悼念詞,就不許人家休妻尋妻啊。”
章崧聽到秦鐘的這番解說,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本緊張不安的心此刻也得到了短暫的舒緩,現在章季軒不在府裡或許也是件好事,這尋妻的由頭若是回報給陛下,只怕這在短時間內陛下是不可能會硬逼着他把章季軒找回來的。
秦鍾見章崧的神情有所鬆動,便轉身走了出去,自顧自的念道:“所謂子孫自由自孫福,你還是好好的享受當下吧,其他的事情就由着他們這羣年輕人去吧,可不要等到所有的一切都失去後才知道珍惜,到時候只怕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晚了。”
章崧望着秦鐘的背影,依靠着書案沉思道:“秦叔最近一段時間好像總是話中有話,真不知道他說的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章崧搖搖頭,把這些繁雜的事情搖出腦海,他又忘了一眼離他不遠的聖旨,輕嘆一聲,看來只能這樣了。
上官晨月見蘇敏瑤從章崧的書房裡走出來便連忙迎上去問道:“老夫人。老爺他是怎麼了?”
蘇敏瑤見上官晨月站在那一直等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慌說道:“老爺他沒事,不過是想着季軒以後要和他同朝爲官,心裡擔憂怕以季軒的性子會得罪不少的同僚罷了。”
上官晨月聽到蘇敏瑤這麼說鬆了一口氣,原本她還以爲章崧聽到章季軒要入朝爲官不高興呢,卻原來是因爲這個緣故。
“老爺想多了,雖說季軒一直無拘無束慣了,但畢竟現在也已經是個大人了,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他自己心裡也有數着呢。老夫人您就不要太過於擔心了,這季軒此次進宮也是爲了能夠好好的鍛鍊一番,您說是不是?更何況既然陛下讓季軒去翰林院想來也是比較重視季軒的。既然陛下都決定了的那就說明季軒是有能力擔此大任的,老夫人您和老爺就放心吧,季軒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蘇敏瑤的目光落在別處淡淡的說了一句:“但願吧。”
上官晨月攙扶着蘇敏瑤說道:“那月兒先去扶您躺下休息一會,您就先放寬心吧。”
上官晨月把蘇敏瑤攙回了百暉堂看了一圈後方說道:“老夫人這簇蘋姑娘去哪裡了,怎麼這一整天都沒見到她人?”
蘇敏瑤回道:“她家裡有些事情回去了一趟。估摸着到明天才能回來,好了,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上官晨月屈膝行禮後便退了出去。
採蓮見上官晨月從百暉堂出來連忙迎了上去緊張的說道:“二少奶奶,少爺他出府了。”
上官晨月眉頭一皺說道:“出府便出府,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採蓮語無倫次的說道:“少爺是去接二少奶奶去了。現在府裡上下已經傳遍了,估摸着這會子人都已經離開晉綏城了呢?”
上官晨月一聽這話,當場愣在那裡過了好半天還沒有緩過神來。若不是採蓮在旁邊不停的喊她,只怕她還要過好一陣子才能轉醒過來。
上官晨月說道:“你說的這些可是真的。”
採蓮回答道:“此事千真萬確,奴婢不敢有意欺瞞。”
“那你告訴我,他又怎麼會忽然間想起來要去找她的?”
採蓮思索了一會說道:“聽其他人說少爺從我們這裡出去之後便去了初曉堂,當時他去那裡的時候是初曉堂的沈管家對少爺說二少奶奶人好不要讓少爺誤會二少奶奶。也不知怎的少爺竟然動了心,這才決定去找她的。”
上官晨月此時面如死灰。她踉蹌着往前走去,原本她以爲她只要幫章季軒在宮裡尋得一份好的差事就能讓他徹底的對秋錦瑟死心,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寧願不當官也要去找她,看來她是低估了他對她的喜歡。
此時的她已經是心灰意冷,上官晨月從來都沒覺得這個冬天竟然是這麼的難熬,腳下虛弱無力,寒風吹到臉上猶如刀割一樣讓她難受,她望着那光禿禿的樹枝以及一羣向西面飛去的麻雀,不由得嘆氣道:“連麻雀都知道要則高枝而棲。”
上官晨月說完這句話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採蓮見狀連哭帶喊的嚷嚷道:“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您醒醒啊,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採蓮悽慘的聲音惹得那些在周圍打掃庭院的人一路小跑到採蓮跟前,衆人連忙是手忙腳亂的把上官晨月擡着送回了翠御軒,接着便是請太醫,診斷,直到採蓮把煎好的藥湯小心的灌到上官晨月的嘴裡,她才幽幽的轉醒。
她只是睜着朦朧的眼睛,望着身邊只有伺候她的採蓮悽楚一笑,虛弱的說道:“既然想走,都走吧,我這裡……不需要你服侍……”
上官晨月說完這話便再次虛弱的倒在了牀榻上,把採蓮急的是連忙把手中的藥碗放下後便急匆匆的去找太醫,看來此次上官晨月已經失事,只是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是這麼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