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姨正在小院裡練功,看到聞離過來,她做了最後收尾的一段拉伸,請她進了屋。
“阿離你來找我,是要我去解決那幾個嘴碎的小丫鬟嗎?”
什麼嘴碎的小丫鬟?
聞離:“權姨你可是聽到了什麼動靜?”
阿權:“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你爹爹都找人解決了。只不過仍舊有些嘴碎的管不住,我一直在琢磨要不要給他們點教訓,正好你找上門來了。”
聞百萬給她解決什麼了?
這會兒心兒匆匆忙跑過來,她蹲下來手試圖想要觸碰聞離的肚子。
“離兒,你真有喜了?孩子可是花滿樓那個公子的?怪不得你那麼着急想要娶人家過門。”
聞離算是明白過來了,敢情就是她之前在甘水巷的醫館那惹得禍。
她這純粹就是圖一時嘴嗨給自己找麻煩。
當天就醫館就陸嫣和那個打胎的女人,以及她三個人。
陸嫣應該不至於毫無醫德,出去亂喊亂叫,那傳播這個消息的只有那個女子了。
聞離看向阿權:“知道消息的源頭來自哪嗎?”
“昨天晚上有人給老爺送了一封信。”阿權:“已經很晚了,那時候大家都睡下了,門外有人敲了很久的門,正好李叔去上茅廁的時候聽見的。他開了門,那人就扔了一封信進來就跑了。”
聞離猜測:“信裡就寫,我在某天晚上去了甘水巷的醫館?”
外人或許不知道一個女子晚上去甘水巷的醫館做什麼。但是在甘水巷,那幾乎就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甘水巷晚上不看病,陸嫣只有,給那些被迫謀生的女人一條求生路,這一件事情可做。
聞百萬只要一查便知。
阿權搖了搖頭,同時擔心地問:“你甘水巷的去醫館做什麼?那個窮鄉僻壤的地方,我可聽說大夫都沒有兩個。”
“給聞家看病的大夫都是信得過的,實在不行讓你爹爹去請宮裡的就是。倘若有人真敢說出去,我割了他的舌頭給你炒菜。”
聞離聽着權姨的話,瞬間腦子裡腦補了一段舌頭炒菜給她吃的樣子,瞬間噁心到不行。
一陣乾嘔。
心兒看着她這樣子,直接急哭了:“我就聽說生孩子很苦的,阿離你還這麼小。”
“停停停,你們鬧什麼。”聞離捂着嗓子,咳嗽兩聲,“沒有孩子。我就是上次忙過頭了,天都黑了,去醫館還錢而已。”
心兒還是不明白,“去醫館還錢和有沒有孩子有什麼關係?那人給老爺的信裡可是寫,你和甘水巷的一位村夫有染,不小心有了孩子。所以你纔會天天那麼勤奮地跑甘水巷,早出晚歸的。”
聞離:???
村夫?啥村夫?
聞離試探性地問:“那你們知道陸瓷每天去哪嗎?”
心兒無語臉:“我們纔不關心他死活。”
阿權:“大概……每天在房間讀書寫字?他不是要走仕途。”
“……”聞離。這倆還真是不關心。“他確實沒啥事,就是每天跟我在甘水巷的農田裡混着。可能信裡說的村夫就是他吧。爹爹看完信之後沒怎麼樣吧?”
“聽老李說,你爹爹就是氣有人想要在背後搞壞傷害你,立馬就找人處理了。其他的倒沒什麼。”權姨,“昨晚他不在我房裡,至於第一時間第一反應你只能問心兒。”
心兒慚愧臉:“昨兒晚上我睡着了。”
聞離跟他們因爲那份莫名送上門來信糾葛了半天,總算有時間闡述她來找權姨的本來目的。
“權姨,昨天爹爹說的花滿樓的頭牌駱晩舟,你有聽說過嗎?”
“什麼頭牌?”心兒在一旁聽了趕緊矯正她:“不是纔在一百選二十的階段嗎?他只是長得比別人好看而已,是不是第一名還難說呢。”
聞離挑眉,看向心兒:“你也知道?偷偷去看過了?”
“沒有。絕對沒有。我恪守婦道,是絕對不會對不起老爺的。”心兒趕緊否認,生怕晚了一秒大家都會給她打上不好的標籤似的。
聞離:“去看了又怎麼樣,你才二十頭,爹爹都是三十歲的老頭子了。”
其實聞離說出聞百萬的年紀又喊他老頭子的時候,多少有些不敢相信。
因爲在現世,她就比他小兩歲而已。
只不過穿了原主的身體,原主實在是年紀小,一旦接受了聞百萬是爹的設定,總覺得和她不是一個輩分的人。
心兒羞澀:“別亂說別亂說。”
聞離:“下次帶你去看帶你去看。”
她繼續和權姨聊剛纔的話題,“駱晩舟…… ”
“我見過他。”權姨:“長相確實不錯,吹拉彈唱都會一點,驚鴻舞跳的據說一絕。好像是江南人氏,有一年洪災,和家裡人走丟了。”
聞離開門見山:“那權姨你能幫忙查到他爹孃現在尚在何處嗎?”
權姨:“他爹已經死了,孃親生死未卜。”
看來有提前瞭解過。
聞離小心翼翼地試探性開口:“權娘你有查過他?”
“當然。”阿權理所當然的說,“自家女兒看上了外邊不知道正不正經的男人,我當然得去探探底。你看你這不是問到了。”
“還好你今天起得遲,我昨兒晚上派出去的人才有時間回來向我報告,好讓我現在來回答你。”
“如果你們倆真要在一起,”阿權:“我不贊同。”
權姨一般是原主要做什麼她直接在後面幫忙動刀的人。不太會有這般直接問也沒問就表明態度的時候。
她說:“我孃家人打探來是說,他之前在江南的時候,是暗地裡伺候有錢人家的夫人的。”
“也就是說,他並非是什麼清白之身入行。來花滿樓,不過是幹老本行而已。可能離兒你養在這深閨裡不知道外邊的亂,做他這種行當的,大多數到了時候都是病死的。那病會傳染人,治不好的。”
聞離知道權娘說的是什麼病。
雖然陸瓷也不受聞家待見,但是他在他們眼裡,至少清白。
聞離:“權姨,你這些不用擔心。我來找你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幫我查到駱晩舟的孃親現在身在何方。”
“他孃親……”阿權倒沒想到聞離會問這個,“這個我可以去找人問問。但是我估計生還的可能性不大。”
“不過阿離,權娘不喜歡跟你嘮叨這些,現在也是沒法子。
你爹爹他是個男人注意不到,加上他自己也三妻四妾沒覺得有什麼不正常。
阿孃家以前的鏢局旁邊就有個那樣作坊,明面上也是和我們一樣做鏢局生意的,實際上,他們押送的不是貨,是供有錢夫人玩耍的小廝。
他們也意識不到這麼做有什麼不妥,因爲來錢快,好多都是自願的。而且他們嘴甜,比大街上任何一個男人都最容易討夫人小姐人喜歡。
可是你怕是不知道吧,我隔三差五就能看到因病擡出去扔掉的,人不人,鬼不鬼。
這些個病啊,有錢女人也不能倖免。”
聞離::“……”她懂她懂,她不會出去亂搞的。
但是看到連平時話不多的權娘都對她苦口婆心,她突然意識到一點,就是在這個社會,她是不是得儘自己的能力傳播一點什麼。
權娘這般苦口婆心的保護她,她是不是可以同樣的,在有朝一日,也去保護一些和她歲數差不多的女孩。
聞離:“權娘,你放心吧,我只喜歡陸瓷一個人,我這輩子,上輩子,下輩子都只喜歡他。不會和其他任何人有關係的。”
反正她說的是陸瓷,誰知道是哪個陸瓷。
不過她說的也是實話。
她喜歡了原世界的陸瓷十年,以後也不知道見不見得到了。
“但是駱晩舟孃親的事情,你一定得給我記在心上啊。我絕對需要你的幫忙。”
她可是還想在水果豐收了之後,讓駱晩舟給她做宣傳的。
如果他不能成爲頂流,或者被捧紅之後還是歸宋羨所用,那她做的這一切努力還有什麼用。
她必須要讓自己強大起來,護住聞家上下幾百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