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林甫回來了,二話不說,先挽着袖子將林傑狠揍了一頓,將林傑打成了一個豬頭,一面心道:“孃的,你妹妹我不能打,總能打你吧!敢推我姐姐,我見你一次打一次。”
回頭笑着跟人說,“表兄說要跟我切磋武藝,一時失手,見笑,見笑。”說着又狠狠瞪了林傑一眼,用旁人聽不見的聲音道:“告訴你妹妹,再敢那樣對我姐姐,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你也別想告狀,我是不會承認的。”說着,揚長而去。
教訓了林傑,林甫便到了黛玉這裡,皺着眉頭道:“姐姐爲何不真真實實的教訓那林心怡一次?這樣拐彎抹角的,還差點傷到自己,多不值?哪裡像我爽快,直接將林傑揍一頓便是。姐姐如今便是擺了這個局,最多讓孃親消減了他們的供給,對林心怡來說,並沒有起到直接的警告,我怕她再來騷擾你。希望我打了林傑一頓,能讓他們兄妹收斂點。”
黛玉聽林甫說了將林傑揍了之事,不由掩嘴直笑,笑罷才道:“女兒家不好像你們男子那樣直爽,只得迂迴着來。我如此行事一是爲了給林心怡一個警告,只要動了我,他們的好日子便到頭了,二則可以讓爹孃早點打發他們走人。
像你可以打林傑一頓,出氣,而我則不能,林心怡最會裝傻弄呆,我明諷暗刺,明提暗拒。她都聽不懂的,我又不能真的如你一般動手打她,在他們眼裡我們家的供該是很重要的,我只有扎到他們的痛腳,他們纔會知道收斂。我若是直接跟孃親告狀,孃親也會削不開面子,不好動手,只有真正發生點事。孃親才能放下那層顧忌。”又將賈敏如何消減林心怡一家供給的事情給林甫說了。
“有些人*上的打擊他是不會在乎的,只有打擊在她真正在乎的地方纔能管用,他們一家那麼愛貪小便宜,如今我們偏減了他的,讓他們便宜佔不成,叫他們佔了我的便宜也要吃虧,叫他們認識到有些事是不能做的。比如得罪我……”黛玉說着眨了眨眼睛。
林甫想了想才道:“姐姐的意思是人都是有弱點的。只有打擊到他的弱點了,纔是真正致命的打擊。爹爹曾經說過,死不是最重的懲罰,只有讓一個人內心最深刻的*在他面前粉碎,纔是最痛苦的折磨。想來是同樣的道理。”
“對啦!我家的甫兒就是聰明。”黛玉說着捏了捏林甫粉嘟嘟的臉,看着這張俊美的小臉,用現代的話說。林甫如今正是一枚粉嫩的小正太。又接着道:“你今日這樣揍林傑,對於林傑這樣的人,這樣的方式還算用得,事後處理也可。當實力絕對時,便是他知道你在對付他,也是無可奈何。
但是這樣的方式不是對所有的人都使得,武力可以解決一部分問題,但是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最重要的還是靠頭腦。就像爹爹教我們的,要對付一個人。還要讓他察覺不到是你在對付他,而覺得是他自己做錯了事,得到的懲罰,便如我對付林心怡用的就是這種方式;最高等的還是你對付他,他不爲知,心裡還感謝你。”
林甫想了想點頭道:“武力是最能發泄自己心內不滿的方式,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武力雖好用。但是易給人留言粗魯武夫的感覺;談笑間,將敵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纔是計謀的真正體現。”
姐弟倆在這裡說話,賈敏也在跟林張氏說話。林張氏剛飯都沒吃就過來了。她家今日的菜突然減爲四個菜式,心中疑惑是林府裡頭的那些下人搞的鬼,她心裡這樣想便跑到賈敏這裡來告狀了。
“弟妹,你這府裡頭還是得加緊管管了,那些下人也太不像樣了。”林張氏一屁股坐下便開始告狀了。
賈敏如何不知她爲何來,故作不知,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我卻是不知呢!”心內暗道:“不要叫得這麼親熱,好似我就是你那親弟妹一樣,其實還是不隔了幾房的堂弟妹。”
“哎。”林張氏故意嘆氣,一面偷瞧賈敏神色,見她果真疑惑的看着她,心內暗喜,“這府裡的下人連剋扣主子的伙食的事情都做出來了,看來是弟妹你太仁慈了,要我說,一個個都揪出來打板子纔是。若是弟妹見不得血,不用怕,嫂子幫你管了,這點事嫂子還是做得來的,往日裡在家都是我管家呢!我見弟妹平日裡忙得腳不沾地的,也怪辛苦的,嫂子呢!平日裡也清閒,給弟妹搭把手也是應當的。”
賈敏聽得目瞪口呆,這就登堂入室,想插手林府的事務來了?若她真讓她插手,那還真是個傻的了,很明顯她不傻,只是以她的身份,人家不要臉,她還要得要身份呢!只笑道:
“堂嫂有心了……”
賈敏還沒說完,林張氏搶着說:“這是應該的,那我們就這樣說好了啊!今兒太晚了,我先告辭了,明兒我再過來幫弟妹理事。”
說着起身便要走。
賈敏怒了,哪有這樣不要臉皮的人,若真讓她做成,她真是白活了。端坐在椅子上冷笑道:“堂嫂是真個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哪有個堂嫂替堂弟家管家的?我是殘了還是廢了要勞到堂嫂來幫我管家?我便是殘了廢了還有我女兒呢!”
林張氏如何不知,她今日能說這樣的話,也怪平日賈敏太好說話了,說話和和氣氣,她但凡有什麼要求,賈敏也會笑着答應下來。
她今日吃飯的時候發現少了四個菜式,開始還是怒氣衝衝的找過來,到了快到的時候才發覺這是一個好機會,想來是賈敏平日來和氣才縱得那些奴才這樣的,若她提出幫賈敏管家,想來她也會同意。
哪知道她一說出來,賈敏這麼大的反應,頓時尷尬道:“我這不是爲了弟妹好……”其實也是她想當然,她日前提出的那些要求,並不是什麼讓賈敏爲難的事,賈敏纔會同意,有那爲難的賈敏也會不落痕跡的拒絕,如今居然要求幫忙管家,這便是過了。
“不敢當。”賈敏打斷她的話,“堂兄一家來我家,我哪樣虧待你們了?今兒你女兒去搶我女兒的東西,你如今便來搶我的管家權,你這一家子怎麼的?竟不是來做客,反而來搶劫的了,還是那種登堂入室光明正大的強盜了。真當我們好欺負不成?”
林張氏如今是懊悔死了,惹惱了賈敏日子哪能好過?又聽聞女兒去搶了黛玉的東西,不由暗驚,莫非女兒平日把玩的那些東西不是黛玉送給她的,反而是搶來的,一想到這個真相,頓時頭皮發麻。再一想到今兒只得四個菜式,頓時有些明白了。
只聽賈敏還在道:“我當你們是親戚,好生待着,但凡我們有的,也不會缺了你們的,如今看來我們倒供出幾尊菩薩來了,這做客的倒欺壓到主人身上來了。若是別人家,有這樣的客人早拿大棒子打出去了。”
林張氏一聽要拿大棒子打出去,頓時淚水落下來了,拉住賈敏求道:“好弟妹,也是我暈了頭,我也是好心辦壞事,哪裡能欺負到你們呢!至於怡姐兒搶玉姐兒的東西的事,我還不知道呢!回頭我一定好好說說她。”
“你這個做母親的,連女兒做了什麼事都不知道?你平日裡都想些什麼?”賈敏冷笑,“我林家雖然式微,卻也不敢有你們這樣的親戚,我們這人還沒怎麼樣呢!你們就欺上頭來了,若是我們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的,那我的兒女還不得被你們賣了。”
賈敏越說越氣,一時自己倒將後面的事想了個徹底,氣血衝腦倒將平日裡的顧忌放下了,“你們趕緊收拾東西給我走,我們不敢留這樣的親戚,回鄉的船我們給你們租好,自有餞銀送上。”說完在一旁喘粗氣,她今日原是打算跟林張氏好好說道的,倒將丫鬟們都打發出去了,只留了奶嬤嬤章氏在這裡陪着她,被林張氏這麼一弄,倒將什麼臉面都擱下了,乾脆撕破了臉來說。
章嬤嬤同賈敏情同母女,見賈敏如此,如何不心疼,對着林張氏便罵道:“瞎你們的狗眼,狼心狗肺的東西,也不想想你們剛來的時候是如何模樣?便是京城的乞丐都比你們像樣。如今看看你們吃的穿的用的戴的,哪樣不是我們林家的,如今倒好,讓你們穿金戴銀,倒供出仇人來了。
早先我便瞧着你們不是好東西,若不是太太攔着,我早就大棒子打了你們出去。如今是不是金銀將你們的眼睛耀瞎了?連太太姑娘也敢欺負,我……”
章嬤嬤說着看了看四周,從旁邊椅子上將剛纔丫鬟收拾灰塵匆忙間沒有拿走的雞毛撣子找了出來,一揮撣子便打上頭來。
那林張氏抱頭鼠竄,一面躲一面道:“我是你家主子的堂嫂,你敢打我?你敢打主子?你這樣的奴才,等會我就發賣了你。”
嗯,今日兩更,這是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