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一個百戶官?”
“是的陛下,當場拔刀殺的。”
孫祥把當時的情景重複說了一遍,朱棣不屑的道:“貪生怕死之輩,只會煽風點火,這等人朕以前殺了不少,殺得好!”
隨即朱棣把方醒召來爲問話。
“玄武衛無軍心士氣,你的手段倒是不錯,只是卻暴戾了些。”
方醒心中無奈:老大,我這樣不也是被你逼的?
“陛下,軍心初定,接着就需要教導官下去鼓舞開導,然後就需要一場戰爭,一場勝仗來奠定強軍的基礎。”
“聚寶山衛的新兵幾時能成軍?”
方醒介紹了自己的方案:“陛下,臣想把原先的兩個千戶所打散混進去,以老帶新,這樣成軍的速度快些,而且有了那些老兵的帶領,就算是遇到強敵也不怕。”
這幾乎是一帶一,朱棣點頭贊同道:“是個好主意,朕許了。”
大明的衛所中,每一個將士的隸屬都有名冊,你想胡亂調動是不行的。
“陛下,錦衣衛那人醒了,求見陛下。”
“讓他進來。”
很快,一個男子被人扶着進了大殿。
“臣錦衣衛小旗麻江見過陛下。”
朱棣說道:“你起來說話。”
這人起身後就開始介紹北方的情況,“陛下,瓦剌一統,脫歡不斷在向四周清剿,勢力膨脹的很快,甚至有遊騎跑到了阿臺那邊刺探。”
“後來我們的人混進商隊去了哈列國,發現了有瓦剌人的使團,據說很受哈列國的歡迎。”
“哈烈國的武備如何?”
“很厲害!”麻江說道:“他們有重騎,我們的人看到過他們閱兵,重騎應該有數萬人。”
這時候的重騎就是核武器,訓練有素的重騎能輕易的決定一場戰役的勝敗。
“重騎?”
朱棣的面色開始凝重起來,大明也有重騎,衝擊力十足。
“他們應當能拉起幾十萬大軍,不過除非是傾國一擊,否則可能性不大。”
麻江覺得這是大明的勁敵,若是他們和瓦剌人聯手的話,這將是大明立國以來的最大危機。
“民風如何?”
朱棣想起了三衛,三萬火槍兵,加上火炮。
麻江面露懼色道:“陛下,那些人都孔武有力,皆好鬥,都喜歡摔跤。”
民風彪悍,那麼兵員必然充裕。
“這是勁敵!好!”
朱棣說道:“你此行辛苦了,歇息幾日再回去。”
等麻江走後,朱棣說道:“此國目前正休養生息,脫歡的遊說正是誘惑,朕以爲此國必定會答應。”
方醒點頭道:“陛下,歷朝歷代,中原就被異族視爲花花世界,垂涎欲滴。”
“花花世界!嘿!”
朱棣不屑的道:“那朕便等着他勞師遠征,花花世界,朕到要看看他們的牙齒有多硬!”
方醒告退,出去就看到一個眉眼機靈的太監正滿臉歡喜的從大太監的手中接過了一卷寶鈔,看那數量應當不菲。
大太監瘋了?
大太監回身看到方醒的神色,不禁搖頭道:“此人在年初發現了火災,及時叫人救援,保住了三大殿,陛下令賞他。”
三大殿?
方醒猛然想起了三大殿火災,就急匆匆的再次回去找朱棣。
大太監拍拍這個太監的肩膀道:“王振,好好的幹!”
這太監眉開眼笑的道:“公公,那日奴婢只是順路罷了,當不得大功,您在陛下身邊侍奉多年,陛下龍虎精神,那起碼得有一半是您的功勞啊!”
大太監一瞬間就想起了自己多年的經歷,不禁唏噓。
等他清醒過來時,看到王振一臉的關心,就唏噓道:“你才入宮就立下大功,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好好的幹!”
王振撓頭道:“公公謬讚了,奴婢這是誤打誤撞,只求在宮中能過些安生日子。”
“嗯。”
大太監覺得這個可以有。
方醒再次求見,一進去就說道:“陛下,三大殿太高了,一旦被雷擊,必然會重蹈覆轍。”
朱棣一聽就愣住了,因爲四月份的火災就是雷擊導致的,如果沒有被人及早發現,此刻他大抵要坐蠟了。
“那你有何解決之道?”
“避雷針!”
方醒說道:“三大殿之間有廊廡相接,一旦某座大殿起火,另外兩座大殿很難避免,臣請隔斷三大殿之間的物理聯繫,呃!就是隔開,最好中間砌牆。”
朱棣皺眉道:“避雷針什麼東西?”
“就是鐵棍子。”
方醒說道:“在屋頂的四周用鐵棍子引雷,鐵棍子順着邊上一路埋進地裡。”
“這樣能引雷?”
朱棣想起了方醒在聚寶山上引雷的事兒,不禁慎重考慮起來。
但方醒卻沒有多大的把握,因爲後世好像三大殿就起過火,這還是在有避雷針的情況下。
“呃!陛下,引雷是肯定能的,只是臣建議最好在三大殿常備水車,管理三大殿的太監們都得學會如何滅火,反正一句話,三大殿不能燒,燒了之後,臣不敢想……”
朱棣冷哼道:“那些文官就等着天降災禍,然後再引經據典,說朕如何的昏庸暴戾。”
現在還好些,以前的皇帝真是倒黴催的,一旦某地地震,或是山體塌方,或是天象有異……皇帝你就趕緊下罪己詔吧。
你得罪了老天爺,趕緊請罪吧!不然就是罔顧民生和天下,昏君!
朱棣隨即就吩咐人去辦,然後說道:“上次那些商人可收斂了嗎?”
方醒說道:“陛下,他們事後捐了十多萬貫給了戶部,不過臣以爲這些豪商還要時時敲打纔是。”
朱棣冷冷的道:“敲打什麼?兵法都白學了?”
……
三衛中,聚寶山衛和玄武衛都在操練,而朱雀衛卻很輕鬆,整個玄武衛都瀰漫的驕傲的氣氛。
宋建然最近的日子很滋潤,他看了操練,滿意的點點頭道:“玄武衛是爛泥,有得折騰,聚寶山衛的新兵佔了大半,就算是操練好了,實力也會下降,好!按照規矩,該休假的就休假。”
“多謝大人!”
幾個千戶官都笑嘻嘻的應了,今天輪到辛治休息,他得意的道:“本官今日回家得痛飲一場!”
辛治的家就在軍營附近,周圍都是軍眷,很是熱鬧。
最近因爲朱棣的生病和後來的諸多事情,玄武衛已經很久不許休假了,所以辛治急切的想回家去……呃!寡人之疾!
年根了,該歇的人也歇下來了,這條因爲軍眷而繁榮的街道上行人如織。
一輛馬車突然加快了速度,車伕看樣子有些手足無措,那些行人都紛紛驚叫着往兩邊躲。
辛治看到馬車衝過來,不禁喝道:“停下!”
馬車一路疾馳過來,逼得辛治也只能讓邊上躲。
就在此時,那車伕總算是勒住了馬。
一聲長嘶之後,馬車驟然在辛治的身邊停住,慣性作用下,馬車差點傾覆。
辛治正準備喝罵車伕,車裡卻突然滑出一個女子,急切間看不清楚,辛治習慣性的從馬背上跳下去,伸手抱住了女子。
女子驚呼一聲,在辛治的懷裡擡頭……
呀!面如秋月,眼如水波,芙蓉面,櫻桃嘴……
辛治不禁一怔,車裡下來個中年男子,呼道:“三娘可好?”
女子的臉一紅,就奮力的掙扎起來。
辛治有些尷尬的把女子放下來,那男子就過來感謝道:“在下崔五,多謝大人相救。”
辛治還在懷念着剛纔手中的觸感和鼻端的幽香,聞言隨口道:“本官當年還曾馬上擒敵,這點小事不足掛齒。”
男子歡喜的道:“大人還是猛將啊!在下真是幸會了。大人救了小女,在下不勝感激,若是不棄,還請大人賞臉吃頓便飯。”
辛治推拒了幾次,然後就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