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怎麼還帶來兩個傭人?看來你們在那個不列顛的地方還真的是大戶人家。”李大娘在親家格蕾斯夫人到來之後,便忙着加菜。
薩琳娜對了這邊的烹飪技巧有所瞭解,但還是沒有已經有幾十年手藝的李大娘擅長烹飪,只能夠在廚房裡面打下手。
“應該勉強算是吧,他們在不列顛有着許多個大莊園,平時會種植糧食、圈養綿羊、甚至開採煤礦。”薩琳娜說道。
“倒是和我們這裡的地主老爺差不多。本來我們李家在走海貨發展起來之後,也在廈門附近購買了一塊農田,後來就被官府收走了,只是按照地價每年給一些補償,還不及當初夠買農田花的錢。不過大家的田都被收走了,也就認下了這個損失。”李大娘說起當年的事情。
土地收歸國有,相當於所有的土地都被官府收繳而走,不管是普通的自由農民、大地主的農田全都被官府收走。當時爲了減少這個事件對整個國家的事件的影響,對於自由農民的土地仍然由他們優先承包耕種。而大地主的農田則用每年的財政對他們進行補償,這叫做贖田。
對於自由農民而言他們還可以繼續在原有的土地上進行耕種,只是所有權轉給了官府。同時因爲產權歸國家所有,所以不容易產生土地兼併的情況。
對於大地主的補償遠不及土地的原價值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官府不可能按照原價購買所有大地主的土地,農業國最多的就是土地,寸土寸金。要是所有的土地都買下來,那工廠不用建造,軍艦也不用建造了。
大地主只能夠成爲這種變革的犧牲品。
她們兩個人在廚房裡討論,而格蕾斯夫人則好奇地在庭院之中走動,觀察東方的特色的房屋建築。
她身後的兩個傭人對於東方的烹飪一竅不通,只能夠跟在格蕾斯夫人身後,而起不到什麼作用。
很快廚房中便傳來誘人的氣味,讓衆人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
“幾位原來是客,都請坐吧,我們是貧苦農民出身,不講什麼規矩!”李大娘熱情地端着飯菜出來。
然而格蕾斯夫人和兩個帶來的傭人無法聽懂李大娘的話語,只好求助般看向薩琳娜。
薩琳娜和她們解釋過後,兩個傭人還是不敢就坐。
“這邊的主人讓你們坐下,你們就坐下吧。”格蕾斯夫人說道。
“是的,主人。”兩個傭人這纔不安地坐在圓桌之側。
對於貴族出身的格蕾斯夫人而言,她從小就生活在富裕的大莊園之中,衣食無憂,並不是很能習慣這種風俗。
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被端出來,展現着誘人的光澤,即使是還沒有動筷就令人有飢腸轆轆之感。
東方的美食除了本身就獨具特色的做法以外,還運用到了一些本來還不該出現,但是被楚雲強行“發明”的許多調料,還有東方獨有的香料,賦予了美食更加鮮豔的色澤和香味。
咕嚕……饒是格蕾斯夫人見多識廣的貴族夫人,同樣被東方料理勾起了胃口。
兩個傭人隱約聽到自己主人微不可聞的肚子叫聲,只好假裝什麼都沒有聽到。
李大娘將最後一盤冒着熱氣的蚵仔煎端上來,此時她已經除下了圍裙,也用毛巾擦拭了油煙。畢竟這次來的可是親家。
薩琳娜則幫忙擺放碗筷,並盛白米飯。
“請吧各位,不用客氣,都是一些家常菜。本來今天應該吃糉子的,不過怕吃了糯米糉子,等下就吃不下飯了。大家還等着什麼?真的不用客氣。”李大娘仍然嘮叨道。
李大娘本來就不是格蕾斯夫人那般受到規矩的束縛,而是淳樸自然,唯一一點不好就是愛念叨個不停。
格蕾斯夫人對着大大小小十幾盤菜,還有各種閩地小吃,雖然覺得都想嘗試一口,但是……
“薩琳娜,這裡是否有刀叉?難道要用這個東西吃飯?”格蕾斯夫人舉起了兩根筷子。
她根本就不會使用筷子啊!
“噗。”薩琳娜差點笑出聲來。
她感到廈門的時候,還是李大娘教會她使用筷子,現在輪到她的母親了。
“還真的是用這個吃飯,雖然只是一副筷子,卻可以同時起到刀叉的作用。”薩琳娜只好教自己的母親如何使用東方的筷子。
完了,又要重新教一遍。李大娘心裡微微叫苦,當初她可是費了不少口舌才教會薩琳娜如何用筷。
兩個人半解釋半示範,格蕾斯夫人才笨拙地勉強會用筷子夾菜,還直呼神奇。
“親家,你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到這裡一趟很不容易啊,我聽說少則大半年,多則一年才能夠到來這裡,還有可能在途中遇到風暴和海盜。這次到來了以後一定要常住一段時間。”李大娘口中說道,心裡卻在嘀咕格蕾斯夫人不遠萬里而來是否有將她的孫女接走的意思,於是想要將格蕾斯夫人儘量拖在這裡。
但是李大娘明顯就是猜錯了,就算是格蕾斯夫人有將李穎兒帶回不列顛的想法,實際上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以李穎兒的年齡,在大海上航行一年半載,很有可能會患上疾病。
“我們在東非海岸盡頭遇見了當地的海盜,有大概三艘小船,本來他們還想要劫掠我們的商船,不過看到有軍艦護航之後,很識趣地知難而退了。”格蕾斯夫人同時用筷子和勺子夾着一塊蚵仔煎放在碗中,然後蚵仔煎入口,牡蠣、蠔油、雞蛋等食材的鮮美滋味在口中融化,讓她竟覺得倍加美味。
“原來西洋的大海上也有海盜。我們以前東南沿海同樣是海盜橫行,我家老頭子還被海盜殺死了,希望我那兒子在大海上能夠逢凶化吉,不要遇到海盜。”李大娘不由想到了以後要經常往返東西方的李晉德,擔憂地說道。
“我們還在莫臥兒一個叫做蘇拉特的港口進行補給,那裡據說是莫臥兒帝國最繁榮的港口,可是那裡實在是太髒了,和這邊的港口沒得比……”格蕾斯夫人勉強保持貴族風範地掃蕩餐桌上的菜餚,一邊說到這次航行途中的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