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不緊不慢地說:“蓁蓁, 你聽過塔門島嗎?”
李蓁蓁搖了搖頭,回答說:“沒有, 我只聽說過長洲島和淺水灣。”
這時,陸娉婷插嘴說:“塔門島我知道, 是在西貢的旁邊。我聽人家說, 那裡的風景很美,我還沒有去過呢。”
周然點了點頭, 說:“沒錯,塔門島一半是樹林, 一半是草坪,英國人都叫它草島。島上只有一個小村子,人很少,肯定沒有這些糟心的事, 我們可以去那裡玩幾天。”
周然面對着李蓁蓁, 期待地說:“蓁蓁,你想去嗎?”
李蓁蓁思考片刻, 答應說:“好啊,大家一起去吧。”
第二天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四人小組在市區集合之後,一起來到了黃石碼頭。
到了黃石碼頭, 已經有一艘快船等在那裡了。
船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精悍男子,看見周然,馬上笑着說:“阿然,我在這裡。”
周然朝他點了點頭, 介紹說:“這位是廖叔。”
“廖叔好。”李蓁蓁他們跳上了船,紛紛跟廖叔打起了招呼。
廖叔爽朗地笑了笑,說:“你們都坐好了,我現在就開船,大概半個鐘頭就可以到塔門島。”
廖叔說完之後,就回到了船頭,使勁一抽馬達,船就颼颼地往海面上竄出去。
此時正值盛夏,即使在早上也是陽光明媚,照射在湛藍色的海面上,顯得波光粼粼。
四人小組坐在船上,迎面吹着涼爽的海風,欣賞着大海的美景,心情無比舒暢,把連日以來的煩悶和憋屈,都通通拋之腦後了。
幾個少年人的心裡,頓時生出一股豪邁之氣,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放聲長嘯。
廖叔轉過頭來看了看他們,露出了一抹溫暖的微笑,又轉回去專心開船了。
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塔門島也近在眼前了。
廖叔把船停靠在一個小碼頭上,指着前面說:“看到前面那幾間房子沒有?那裡就是榕樹村,島上只有這個村子。走,我帶你們過去。”
廖叔和周然兩個人,把其他三個人從船上接到了碼頭上,又回去把他們的行李和補給物品卸下來。
一行人背起了行李,緩緩地向島上走去。
榕樹村是一個極小的村落,看着只有二十幾戶人家。背靠着一座低矮的山丘,點綴着一間間石頭房子,房子的前面,正對着沙灘和大海。
李蓁蓁心想,這裡的人,還真是會享受生活,這不就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現實版麼。
廖叔和周然走在前面引路,路上遇到了幾個村民,互相之間看見了,都紛紛打起了招呼,言語之間很是熟絡,顯然是早就認識的。
周然解釋說:“我家在這邊有一個房子,有時候會過來住,所以這些村民都認識我們。”
周然帶領着他們,走到了一棟三層別墅的前面,就停了下來,笑着介紹說:“這就是我家的房子,我們這幾天就住在這裡吧。”
這棟別墅,是用一種巨大的黑灰色岩石建造的,面積極大,四面臨空,有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和露臺,顯得內斂而大氣,很有度假的氣息。
陸娉婷頓時驚歎地說:“哇,周然,你家這麼有錢呀!”
周然淡淡地笑了笑,說:“哪裡哪裡,這種小島上面的房子,都是自己建造的,不值得什麼錢。”
周然的這番解釋,只能糊弄得了陸娉婷,但卻糊弄不住李蓁蓁。
這種黑灰色的岩石,一看就不是島上的產物。而這裡又是一個離島,要建造這麼大的一棟別墅,單單這些石材的運輸,就已經要耗費很大的人力和物力了。
看來,周然的家庭背景,一定不會簡單。
不過,李蓁蓁並不在意這些。她跟這幾個人交朋友,只是因爲看重他們本人,又不是因爲他們的家庭背景。
而且,周然似乎也不太想提及自己的家庭背景,李蓁蓁選擇尊重朋友,因此也裝出一副相信的樣子。
廖叔已經把大門打開了,招呼說:“阿然,你們快進來吧。”
李蓁蓁走進了這棟別墅裡,發現裡面的裝潢,跟她想象中的一樣,非常奢華大氣,更加在心裡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由於別墅的房間非常多,大家一人選了一個房間,放好行李就出來了。
周然提議說:“走,我帶你們到村子裡先逛一逛。”
榕樹村,因爲村子入口處有一棵大榕樹而得名。
四個人走到了這棵大榕樹下面,發現這棵大榕樹非常巨大,枝繁葉茂,樹冠就像華蓋一樣,幾乎要把整個村子,都籠罩在它的樹蔭之下。
李蓁蓁驚訝地說:“這棵榕樹也太大了吧!”
周然笑着說:“這棵樹,今年已經五百多歲了,當然大了。”
陸娉婷好奇地說:“不如,我們四個人圍起來,看看能不能把它抱住?”
結果,四個人圍在一起,才堪堪把這棵大榕樹的樹幹給抱住了。
大榕樹的一支樹枝上,不知道誰在這裡綁了一個鞦韆架,是那種簡易的自制鞦韆架。
陸娉婷興奮地說:“蓁蓁,你快坐上去,我來推你。”
陸娉婷推着李蓁蓁坐了上去,跑到了她的背後,開始用力地蕩起了鞦韆。
李蓁蓁坐在鞦韆上,越蕩越高,漸漸看清了整個村子的全貌。
村民們的房子,都是用本地的石頭建成的,一般只有一兩層樓高,相互之間離得比較遠,稀疏地散落在一個傾斜的小山坡上面,背後就是一大片茂密的樹林。
由於島上的居民比較少,所以這個塔門島,可以說是沒有怎麼開發過,還保留着很原始的樣貌,顯得非常古樸和自然。
就李蓁蓁目前所看到的景色,已經算得上是優美寧靜了。
這裡簡直就像一個世外桃源一般,讓李蓁蓁的心裡,不禁有了更多的期待。
李蓁蓁蕩了一會兒鞦韆,就主動下來了,換了陸娉婷坐上去。
陸娉婷興奮極了,她也看到了村子裡的美景,不停地催促着說:“蓁蓁,蕩高一點,再高一點,嘻嘻嘻嘻……”
隨着鞦韆越蕩越高,陸娉婷開心地笑出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在村子裡傳播得很遠。
有一些出來活動的村民聽見了,不禁回過頭來看。當看到他們四個少年人時,都露出了親切和善的笑容,彷彿在羨慕他們無憂無慮的青春。
陸娉婷下來之後,就立刻好奇地說:“蓁蓁,我剛纔看到了,村子後面好像有一個廟。”
李蓁蓁點了點頭,說:“我也看到了。”
周然解釋說:“那應該是天后宮,榕樹村的人都信奉天后,所以在村子後面建了一個天后宮,你們想不想到那裡去看看?”
李蓁蓁和陸娉婷都異口同聲地答應下來,於是四個人離開了大榕樹,走進了村子。
榕樹村由於實在是太小了,所以並沒有專門的集市,但是家家戶戶又都是店鋪。
每一戶人家的大門口,就擺着一個小櫃檯,上面碼放了很多海鮮製品,都是已經曬乾了的。
李蓁蓁看到,裡面最大的魚乾,居然有兩米來長。而最小的,卻只有手指頭那麼大。那些小魚乾,都裝在一隻只透明的大塑料袋裡面。
當他們走到一戶人家的門口時,周然突然停了下來,說:“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買點東西。”
很快周然就走回來了,手裡提着幾個袋子,遞給李蓁蓁和陸娉婷,說:“這是魷魚絲和小魚乾,都是村民自己捕撈,自己做的,很衛生。我以前吃過,味道還不錯,你們也嘗一嘗吧。”
李蓁蓁好奇地拿起了一條魷魚絲,放進嘴裡慢慢咀嚼。這是炭烤的魷魚絲,它那種特有的香味,頓時就在味蕾之中瀰漫開來,越嚼越香。
李蓁蓁又吃了一隻小魚乾,這種魚大概只有食指那麼大,不知道是什麼魚,味道非常香辣鮮甜,特別好吃,一點都沒有想象當中的乾硬,反而非常柔韌耐嚼。
李蓁蓁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誇獎道:“嗯嗯,挺好吃的,你們也快點來吃啊。”
四個人於是一邊走路,一邊品嚐着海鮮小零食。
突然,李蓁蓁看到前面一棟房子的大門口,有一箇中年大叔,正在把一塊塊紅色的磚頭整理成型,放在籮筐上面晾曬,不禁好奇地說:“咦,那裡怎麼有人在做磚頭?”
“哈哈哈哈……”許澤佑忍不住笑出了聲,說:“蓁蓁,那不是磚頭,那是生曬蝦膏。”
李蓁蓁不解地說:“蝦膏是什麼?”
正在做蝦糕的中年大叔,早就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聞言擡起頭來說:
“妹妹仔,蝦膏就是用鮮蝦磨成了細粉,再攪拌成蝦泥,做成磚頭,放在太陽底下暴曬,曬五六個鐘頭,就變成蝦膏了。”
這個大叔看起來很和善,李蓁蓁忍不住好奇地走過去看,等她湊近了,就聞到了一股海鮮所特有的腥味,定睛一看,確實是蝦粉。
中年大叔看到李蓁蓁在旁邊探頭探腦,大方地說:“妹妹仔,你可以嘗一點,試一下味道。”
得到了允許,李蓁蓁一點也不客氣,立刻就用手指頭,抹了一點點蝦醬,用舌尖舔了舔,發現味道很鮮,也很鹹。
李蓁蓁笑着說:“嗯,挺鹹的。”
中年大叔用力地點頭,說:“鹹就對了!我放了很多鹽,夠鹹才能保鮮,放久了也不會壞。”
李蓁蓁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問:“大叔,這些蝦膏,平時要怎麼吃啊?”
中年大叔回答說:“不能直接吃,這是一種調味料,做菜的時候放一點點進去,味道就會變得更鮮更香。你們平時到茶餐廳裡吃飯,很多菜都放了蝦膏,你不知道嗎?”
對於這個,李蓁蓁還真的不知道。
她平時就算出去外面吃飯,也只負責吃,哪裡知道那些菜是怎麼做出來的。而她自己做菜的時候,也沒有放蝦膏的習慣。
周然看到李蓁蓁很感興趣的樣子,就提議說:“蓁蓁,今天我們自己做飯,就用這個蝦膏,你到時候試試看好不好吃。”
周然說完,就低聲交代了中年大叔幾句,讓他待會把做好的蝦膏,送到別墅去。
中年大叔高興得直點頭,歡喜地說:“好好好,我家裡就有已經做好的蝦膏,我現在就給你們送過去。”
四個人離開了這裡,繼續前往天后宮。
到了這裡,看到大門上的招牌,李蓁蓁才發現,天后宮只是一個俗稱,它正式的名字,應該叫做“天后古廟”。
這座天后古廟,採用嶺南廟宇的經典風格,面積很小,只有三間石頭房子。此時大門敞開着,李蓁蓁他們站在外面,就能一目瞭然。
廟裡面供奉的天后,其實就是媽祖娘娘。
大家也沒有要朝拜的意思,只在廟裡面草草地轉了一圈,就走出來了。
天后古廟所處的位置,已經是村子的盡頭了,再往後面走,就是茂密的樹林了。
李蓁蓁看到了一條樹林中的小徑,顯然經常有人走動,上面寸草不生,一直延伸到了樹林的深處。
李蓁蓁突然提議說:“我們進去樹林裡面看看吧。”
李蓁蓁說完,就率先走了進去,其他三個人趕緊跟了上去。
一進入樹林,頓時感到一陣涼快,剛纔在外面曬太陽的暑氣,立刻全部消散了,使人不由得放鬆下來。
這片樹林看着茂密,其實長得並不密集,大多是一些海邊常見的紅樹,還有很多椰子樹。
樹木下面的土地上,長了一層綠絨絨的野草,不是很高,好像鋪了一層綠色的地毯一樣。
此時,明媚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斑駁地撒在綠草地的上面,更顯得這裡生機勃勃。
李蓁蓁好奇地說:“周然,這些草地,是村民自己種出來的嗎?”
周然微微一笑,解釋說:“不是的,這些全部都是野草。塔門島的英文名字,就叫做草島,就是因爲這裡有很多天然的草甸。我們在這裡還看不太出來,等明天我帶你們到這座島的另外一邊,那裡全部都是草地。”
李蓁蓁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這座塔門島真是得天獨厚,這裡的風景,簡直就是臺灣陽明山和墾丁的完美結合,特別優美舒適,非常適合度假散心。
走到了半路上,周然提議說:“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廖叔應該已經做好了飯,在等我們了。”
李蓁蓁他們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到了中午。
於是,四個人就原路返回了別墅,果然廖叔已經把飯做好了。
飯菜就是典型的漁家菜,裡面海鮮居多,廖叔笑呵呵地介紹說:“這些都是今天早上剛抓回來的,可新鮮了。”
廖叔還指着幾盤子青菜,介紹說:“這是村民們自己種的青菜,我聽阿然說了,還特地放了很多蝦膏,你們嘗一嘗。”
四個人此時看到這麼一大桌好菜,都忍不住了,立刻坐下來開吃。
真沒想到,廖叔看着粗獷,其實做菜的廚藝非常不錯,他做出來的飯菜,一點都不輸給外面的餐館。
看到桌子上面居然還有大龍蝦,李蓁蓁好奇地說:“廖叔,這個大龍蝦,也是村民自己捕撈的嗎?”
廖叔放下筷子,回答說:“是啊,就是他們今天抓的。”
李蓁蓁發現,除了普通的魚蝦貝類和大龍蝦,菜餚裡還有大鮑魚和大海膽,一看就是新鮮貨。
等吃完了飯,李蓁蓁就提議說:“周然,明天能不能安排我們出海?我想跟着漁民去捕魚。”
陸娉婷眼前一亮,猛地點頭,也期待地看着周然。
周然笑着說:“沒問題,這當然可以了。我們不用跟漁民出去,讓廖叔帶着我們去就行了,廖叔以前就是漁民。”
周然又提醒說:“不過,要出海捕魚的話,明天大家就要早一點起牀,大概4點鐘就要出發,不然去晚了,根本不會有收穫的。”
剛吃完了午飯,大家並沒有急着繼續出去玩,而是來到了二樓的大露臺上面,一人坐一張懶人沙發,面朝大海,開始發呆。
廖叔給他們拿來了四個冰鎮大椰子,上面已經插着吸管。
四個人一邊喝着清甜的椰子汁,一邊欣賞着無垠的藍色大海,吹着涼爽的小風,真的是幸福到飛起。
李蓁蓁懶洋洋地眯着眼睛,覺得這纔是度假該有的樣子。
看來,周然他們家,選擇在這座島上建造別墅,並不是沒有原因的,真的是太會享受了。
看到李蓁蓁昏昏欲睡的樣子,周然輕輕地推了推她,提醒說:“蓁蓁,不要在這裡睡,小心着涼了,要睡回房間裡去睡。”
周然不說,大家還真的要在這裡睡着了。
他們剛吃完飯,又是中午,正是打瞌睡的好時候。
在周然的催促下,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間裡,睡起了午覺。
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四點,李蓁蓁才慢悠悠地醒過來。
看到李蓁蓁走出來了,陸娉婷說:“蓁蓁,你睡了好久,大家都在等你呢。周然說要帶我們去放風箏,你快一點。”
李蓁蓁一聽,立刻清醒了,很感興趣地說:“我這就下來,我們要去哪裡放風箏?”
周然說:“就在外面的沙灘上,現在的時間剛剛好,不是很曬。蓁蓁,我給你準備了一隻蝴蝶風箏,你看看,喜不喜歡?”
李蓁蓁這才發現,旁邊的地上,放了幾隻五彩繽紛的風箏。看到自己的蝴蝶風箏,李蓁蓁笑着點頭說:“真不錯,這隻風箏很漂亮!”
當下,四個人就一起來到了沙灘上,開始放風箏了。
李蓁蓁很久沒有放風箏了,上一次放風箏,還是在她前世的時候。那時候她纔讀初中,父母也還在世,她父親就經常帶她到公園裡放風箏。
李蓁蓁牽着風箏線,一路快速地奔跑着,很快就把風箏放飛到了天上。
看着風箏越飛越遠,越飛越高,李蓁蓁的心裡卻越來越難受。
周然很快就發現了李蓁蓁的不對勁,不過他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待在她的身邊,千方百計地逗她開心,引她說話,終於把李蓁蓁從沮喪的邊緣拉了回來。
第二天,天還沒亮,四個人就已經起牀準備好了,他們今天要跟着廖叔,出海去捕魚。
廖叔爲了帶他們去捕魚,特地跟漁民借了一條漁船,此時正停在村子裡的小碼頭上。
大家魚貫登上了船,廖叔使勁一拉馬達,漁船就“突突突”地快速衝向了大海。
雖然是凌晨4點,但是天空卻很亮,夜空中掛滿了璀璨的星星,一閃一閃地,彷彿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把它們摘下來。
這樣美麗的星河,給海面撒下一片銀色的光輝,把大海照得一片通明。
一些早起的海鳥,追逐着漁船掀起的波浪,一路鳴叫着追了過來。
陸娉婷興奮極了,忍不住抓起李蓁蓁的手,大聲說:“哇,原來出海打漁這麼好玩!”
周然死死地盯着陸娉婷和李蓁蓁交握的手,恨不得上去把她們兩個人給拉開了,他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陸娉婷這麼礙眼呢。
周然眼珠子一轉,從旁邊的一個小箱子裡,拿出了一塊麪包,遞給陸娉婷,忽悠她說:“娉婷,你撕一點麪包扔出去,那些鳥就會追過來吃。”
陸娉婷果然相信了,她興致勃勃地接過了麪包,也順勢放開了抓着李蓁蓁的手,走到了船尾,開始投喂海鳥。
但是她很快就發現了,那些海鳥根本就不吃她的麪包。
陸娉婷只好失望地走回來了,還和李蓁蓁抱怨說:“這些鳥居然還挑食!它們只吃海里的魚,不吃我的麪包。”
李蓁蓁也不知道海鳥到底吃不吃麪包,只好安慰她說:“沒事,等我們抓到了魚,你餵給魚吃,魚肯定是愛吃麪包的。”
漁船在海面上,行駛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放眼望去,已經看不到絲毫陸地的影子了。
廖叔這才把船停了下來,開始撒網和下籠子。
李蓁蓁他們也過來幫忙,不過他們都手忙腳亂地,簡直就是越幫越忙,很快都被廖叔嫌棄地支到了一邊。
四個人坐在漁船上,周圍除了大海還是大海,很快就覺得無聊了。由於今天起得早,大家坐着坐着,漸漸地開始昏昏欲睡了。
李蓁蓁正在打瞌睡,突然感到被人輕輕地推了一下,她迷茫地張開了眼睛,就看到周然放大的俊臉,頓時嚇得她急忙往後倒,差點就摔倒在了地上。
李蓁蓁指控說:“周然,你幹嘛離我這麼近!”
沒想到,周然無辜地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本來是想叫醒你,快點起來看日出,沒想到你就醒了。”
周然的話音剛落,李蓁蓁就聽到了陸娉婷大呼小叫的聲音,“天吶!天吶!好美!好美!”
李蓁蓁詢聲望過去,驚訝地看到,此時從大海的地平線上,正在冉冉升起一輪火紅的太陽。漫天紅色的朝霞,給海面上鍍上了一層玫瑰色,顯得分外瑰麗。
大海之上的日出,是那樣的壯觀,一切都在彰顯大自然的偉力。
說實話,李蓁蓁也是第一次親眼看見海上日出的場景,頓時就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清晨柔和的陽光,給李蓁蓁的俏臉,染上了一層粉紅色,就連她臉上細細的絨毛,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李蓁蓁正在專注地看着日出,殊不知,旁邊的周然,卻在專注地看着她。
此時此刻,周然的心裡,怦然心動,一瞬間好像什麼都明白了。
他激動得無法自已,覺得自己的心臟,也正在一陣陣地緊縮。就連血管裡流動的聲音,彷彿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周然情不自禁地輕聲叫道:“蓁蓁……”
“魚上來啦!”
廖叔粗獷的聲音在此時突然響起,瞬間就打斷了周然的話,也把他驚醒了。
周然氣急敗壞地轉過頭去,瞪着廖叔,但是廖叔卻沒有在看他,他正忙着把漁網,從大海里拉起來。
其他人已經跑到了廖叔的旁邊,等待着魚獲的出現。周然深呼吸了好幾次,也走到了大家的身邊。
很快地,大網就全部收回來了。網裡面的魚,也被甩在了甲板上,正在活蹦亂跳。
李蓁蓁和陸娉婷都特別興奮,趕緊把地上散落的大魚小魚都抓起來,放回到了漁網裡面。
這一網下去,收穫還是相當不錯的。就李蓁蓁能認出來的海鮮,就有十幾種之多,其中就包括了東星斑和大黃魚,個頭還都挺肥的。
等廖叔再把籠子從海里提上來,裡面更是裝了好幾只大龍蝦和海蟹!
許澤佑抓起了一隻大龍蝦,驚訝地說:“大家快來看,這隻大龍蝦,居然有我的手這麼長!”
許澤佑抓的這隻龍蝦,是這羣龍蝦裡面最大的一隻,雖然沒有他所說的那麼誇張,但是也確實是很大了,比李蓁蓁昨天吃的那一隻,還要大得多。
看到大家都圍着一隻大龍蝦,嘖嘖稱奇。廖叔淡定地說:“這隻龍蝦怎麼能算大?我見過最大的一隻龍蝦,有半個人那麼高,那才叫做大!”
廖叔此話一說,大家更加驚奇了,紛紛圍着廖叔,讓他多講一些海上的故事。
廖叔於是順着大家的話頭,很是自豪地暢想了一番當年。
被他們這麼一打岔,周然就是再有什麼心思,此時也徹底沒了情緒。
廖叔說完了當年,就招呼大家開始存放海鮮,他看着周然忙碌的身影,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