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婆婆其實是個從來沒有正經上過學的女人,但她嫁的丈夫,卻是個教師先生,生下兒子後,蘭爺爺教兒子認字的時候,她也在一旁跟着學,認的字多了,蘭爺爺又讓她學着寫日記,一來加深記憶,二來也是認爲有些事情,記憶會消散,但文字不會。
蘭婆婆認爲丈夫說得有理,就開始學寫日記,一寫就是許多年,所以字有些不好看,不會的字甚至用別的符號給代替了,但到後面,也寫得比較順,會寫的字也多了。
前面的唐瑜沒看,只看蘭曄指給她的頁面,日記也沒詳寫,只是寫了木槿和古鈺兩夫婦來到村子附近玩,一見投緣,還去了她家裡玩,一起拍了照片留念。
“那是一對神仙卷侶,十分恩愛,將來孩子出生,肯定會更幸福。”蘭奶奶的日記這樣感嘆的寫着。
唐瑜看到這裡,鼻子兀地一酸,用力抿了抿嘴。
又翻了一頁,是寫着木槿他們寄來了相片和信件,信上寫着孩子已經出生,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兒,取了名字叫古瑾瑜,以後再帶着孩子去探望她。
日記時間到了1974年12月26日,她在村外,看到了木槿,被兩個凶神惡煞的男人追着,抓着拖上了一輛車子,她追上去,卻被對方嚇住了,說要殺她全家。
蘭婆婆那會丈夫剛去世不久,她被嚇倒了,一聲不敢哼,眼睜睜看着木槿被帶走,而這成了她後半生的噩夢和愧疚,甚至是罪孽。
看着認識的人被帶走,她一個字都不敢說,她有罪。
唐瑜的心揪成一團,是這樣的嗎?木槿被人綁架了?
她看一眼日記時間,是冬至後的幾天,而她記得孤兒院的院長說過,她是冬至過後幾天被送到孤兒院的。
那麼,木槿是提前知道了什麼,所以提早把她送走,然後自己被綁走了?
難怪,第一次見到蘭婆婆的時候,她就喊着讓自己藏起來,原來是這個原因,是以爲自己是木槿,所以讓她藏嗎?
唐瑜拆開那張摺疊的信紙。
信紙很薄,因爲年代久遠,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了,但依舊能看出很娟秀的字跡,應該是木槿寫的。
信裡只寫了按着約定,給蘭婆婆寄來留念的相片,然後報了喜,孩子已出生,取名古瑾瑜,他們都非常高興。
唐瑜喉嚨一陣哽咽,很是無措。
“這,我能拿走嗎?我只要這幾頁就行。”她看着蘭曄,問了那日記是否能帶走。
日記裡記錄的都是平常的生活,除了認識木槿那幾頁,還有蘭婆婆一家的生活。
所以她也沒要求全部拿走,只把屬於她那生父生母那段回憶給撕下。
“可以的。”蘭曄心想估計這是涉及唐瑜的身世,也不知是什麼狗血大戲。
唐瑜小心的把那幾張日記撕了下來疊好,和信件照片一起放在信封裡。
“蘭師兄,謝謝你沒有丟棄這些。”
蘭曄:“不用謝,這是我奶奶欠你們的,只希望你們別怪罪她老人家,她,已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