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瘦男人皮膚黝黑,眼睛毒辣,尤其是他從後面偷偷開槍擊斃李敢的時候,那陰險的笑容更是讓人不寒而慄。
槍聲響起,然後李敢應聲倒地,再到李敢口鼻流血,整個人倒在血泊中,僅僅只是頃刻間就完成的事情。
下一秒,原本在遠處圍觀的人羣就炸開了,所有的人都抱着頭四處逃竄,口中尖利地叫喊着:
“寶寶大酒店的老闆殺人了!救命啊!”
“啊!柴刀盟的老大用槍殺人了,大家快跑啊!”
“……”
驚叫聲此起彼伏,好似突然炸開鍋的熱水一樣,而那些四處逃竄的觀者則好像是瘋了一般,他們不顧地上的老人或者小孩,也不顧周圍不停按車喇叭的車輛。
從那些人的叫喊聲中不難聽出來,人羣中有許多和矮瘦男人是一夥的,他們的目的很明確,爲的就是把槍殺李敢的罪名嫁禍給週末。
矮瘦男人顯然是早有預謀的,他擊斃李敢後就直接閃入人羣中,有慌亂的人羣作掩護,週末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追得上對方。
矮瘦男人頃刻間就到了幾十步開外,他甚至得意地回頭,朝着週末的方向丟來一個飛吻,下一秒,他鑽進了一輛銀白色的麪包車裡。
麪包車沒有車牌號,是黑車,顯然也是事先就準備好的。
眼睜睜看着麪包車消失在街頭,週末終於意識到整件事情都是針對他的。
矮瘦男人坐着麪包車走後,校門口的秩序並沒有得到緩解,相反的,場面越來越混亂,圍觀者的喊叫聲也越來越大。
“殺人了!寶寶大酒店的老闆殺人了!”
“殺人了!寶寶旅行社的老闆殺人了!”
“殺人了!殺人了!大家快報警啊!黑道幫會柴刀盟的老大殺人了!”
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周圍那些夾雜在人羣中的“托兒”聲嘶力竭地高喊着自己的名字,看着那些陌生的面孔如此厚顏無恥地污衊自己殺人,週末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好陌生,突然覺得自己好孤獨。
他抓來其中一個人拷問,對方是一個大媽,週末用自認爲最狠毒可怕的表情瞪着對方,恐嚇對方,那個大媽被嚇壞了,嚇得癱坐在地,嚇得都尿褲子了。
看着跌坐在地的大媽那可憐的模樣,週末不禁想起了剛纔他說李敢的那句話: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顯然,這些睜着眼睛說瞎話、明明親眼目睹殺人的不是週末卻硬說是週末的陌生人全都是矮瘦男人那邊花錢找來的“托兒”,這些托兒或許只收了幾十塊錢,或許只是受了一點點矮瘦男人的小恩小惠,但是,爲了錢,爲了利益,毫不知情的“托兒”們卻將週末往火坑裡推。
週末覺得自己早過了憤世嫉俗的年齡,他自認爲自己最多算得上是一個“僞憤青”,他信奉想要在這個世界立足就必須要憑着自己的雙拳和腦子打拼,他也相信這個世界有真情。
但是,此時此刻,當他的耳中全都是那些陌生人污衊自己的喊叫後,他失望了,他看不到一點點的真情。
就在週末感覺到絕望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拽住了他的衣角。
“傻愣着幹嘛?快跑啊!”唐紫煙急得都快哭了,她說這話的同時,一把將週末手中那把依然平舉着手槍給奪了過來,然後用力推週末的後背,“周哥哥,快離開這裡!警察來了!”
唐紫煙是練家子,雖然還沒有領悟到暗勁,但是,力氣卻比普通大漢要大上不少,加之週末這時候正在發呆,因此,冷不防的,週末差點被唐紫煙推得摔地上去。
被唐紫煙這麼一推,週末總算是回過神來了,他終於意識到一點,那就是站在這裡心灰意冷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唯今之計,最要緊的就是要抓到那個槍殺李敢的矮瘦男人。
與此同時,週末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警報聲。
“周哥哥,快點離開這裡!”唐紫煙握着手槍,大聲催促週末。
週末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唐紫煙是要替他背黑鍋?
讓自己的女人背自己的黑鍋,週末做不到。
“不!我不能走!”週末站在原地,一臉的倔強表情,“我走了你會蹲局子的!”
“我蹲局子了你可以救我,可如果你蹲局子了呢?”唐紫煙急切地說,“周哥哥,人又不是我們殺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們有什麼怕的?當務之急是要把那個陷害你的混蛋找出來,快走啊!”
這麼一會的功夫,警車發出的警報聲越來越近,週末甚至已經看到了警車正在朝他這邊開來。
唐紫煙說的很有道理,以矮瘦男人制造的這起栽贓來看,對方一定有着很大的靠山,如果週末進了局子裡,以唐紫煙如今的實力,想要把週末從局子裡撈出來很難很難,哪怕加上女悍匪祁寶寶,也未必能弄得出來,畢竟矮瘦男人找來的人證太多了,週末是百口莫辯。
可如果是唐紫煙進了局子,那情況就不一樣了,有周末在外面找矮瘦男人,一定事半功倍,到時候,只要矮瘦男人這個殺人的真兇找到,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但是,週末實在不忍心讓唐紫煙來承擔這一切,他昨晚在醫院的病牀上和唐紫煙做那事的時候還摟着唐紫煙的身體說一輩子都要保護唐紫煙,可如今他卻要靠唐紫煙才能解除危機。
週末是有第三條腿的男人,是一個爺們,他怎麼忍心讓唐紫煙進局子?
“可是……”週末還在猶豫。
這時候,三輛警車都已經停在了距離事發地二三十步開外的地方,警察們如潮水一般從車子裡涌出來。
唐紫煙見情勢危急,乾脆一咬牙,直接將槍眼對準了自己的腦門,大聲說:“週末,你他媽還是個男人嗎?別再婆婆媽媽的,快去抓那個陷害你的混蛋,要不然,我一槍把自己崩了!”
唐紫煙說話的語氣非常堅決,手上的動作同樣解決,週末有一萬個理由相信,如果自己再拖延下去,唐紫煙真會一槍把自己給殺了。
“紫煙,等我回來!”最終,週末只得咬牙,身體一閃,直接化爲一道清風消失無蹤。
那些“託人”依然在尖叫着,高喊着週末是殺人的元兇,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移動速度超過人眼辨識極限的週末心中發狠,舉起拳頭就打那些托兒,當然,他打的盡是那些如同老大媽一般扯着嗓子吼叫的男人。
爲了一點點的利益就出賣自己的節操誣陷他人清白,這樣的男人,週末是最痛恨的。
所以,週末半點都沒有留情的打算,也不用暗勁,就憑着肉身的力量,一拳一腳攻擊那些噁心的男人。
然後,唐紫煙就看到了這樣一幕:那些原本四處喊叫、唯恐不能污衊週末的年輕男人們便神乎奇乎地倒在地上哀嚎,他們蜷縮着身子倒在地上,就像是瘋狗一樣。
看到這樣的一幕,唐紫煙突然忍不住破涕爲笑,她笑得很乾淨,也很純粹,絲毫沒有半點替週末頂嘴而後悔的意思,反而是義無反顧。
頃刻之間,場中幾十個男“托兒”就全都離奇地倒在了地上哀嚎,別說外人了,就算是他們自己都不清楚爲什麼會憑空被人打了臉踢了胯。
把這些可恨的男人毒打了一頓後,週末就到了人羣之外。
五十步開外,以週末的視力,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唐紫煙被幾個警察送上警車。
唐紫煙臨上車的時候,她忍不住朝週末離開的方向看去,可惜周圍人山人海的,她的視線被擋住,根本就看不到週末在哪裡。
“周哥哥,你要好好的!”
在心裡暗暗爲週末祈禱之後,唐紫煙義無反顧地上了警車。
伴隨着警報聲漸漸遠去,校門口唯獨的圍觀者也漸漸散開,因爲學校門口死了人,誰也不願意多逗留片刻。
等校門口再次安靜下來的時候,五十步開外的週末將手伸到自己的褲兜裡,他從兜裡掏出來一堆的卡片,盡是身份證、工作證、銀行卡這類卡片或者身份證件。
這些身份證件是週末剛剛打那些“托兒”的時候順手牽羊從他們的兜裡拿出來的,足足有五十多個人的身份證件,雖然有漏網之魚,但是,足夠了。
“這些混蛋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我一定要狠狠地教訓他們一頓!”
想到這裡,週末便打電話給獨龍,將身份證件資料統計的事情交給獨龍。
“獨龍,安排人給我把這些身份證或者銀行卡、工作證的主人的地址彙總,越快越好!”
把“托兒”這邊的事情安排下去後,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在這半個小時的時間裡,週末一直在尋思的就是如何將那個陷害了他的矮瘦男人找出來。
矮瘦男人離去時坐的是一輛銀白色的麪包車,而且是沒有牌照的那種,想要從麪包車下手,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至於矮瘦男人的容貌,週末雖然只是接觸過一次,但還是有印象的。
週末暗暗經營的“絕殺堂”不僅僅只是殺手組織那麼簡單,除了豢養殺手之外,絕殺堂裡還有各行各業的高手,偵查這一塊更是拿手戲。
通過週末的描述,獨龍那邊很快就用電腦將矮瘦男人的形象合成出來,和週末印象中的矮瘦男人相比,電腦合成的半身像的相似度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九十九。
“對,就是這個混蛋!”
看到電腦上合成的圖像,週末眼睛都瞪直了,好似那個矮瘦男人此時就站在他的面前一般。
負責合成圖像的小弟聽了週末的話,微微點頭,恭恭敬敬地說:“老闆,你稍等,我在網上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把這個人的資料查出來。”
“嗯!儘快!”想起唐紫煙一個人在局子裡,週末急忙催促。
又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那個小弟激動地說:“老闆,找到了!”
“嗯?”聽了小弟的話,坐在沙發上悶頭抽菸的週末心中大喜,急忙丟了菸頭跑到電腦旁邊來看。
“石凌楓,男,28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