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十天時間,卯之花烈都沒有再出現,甚至連例行召開的隊長會議都由勇音代爲參加。
當然,例行會議上大多是副隊長,只有二番隊、六番隊、十番隊等少數幾個隊長到場。
總隊長看到卯之花烈也請假不來,常年眯縫的眼睛微微睜開,聽虎徹勇音解釋一番,才重新閉上。
同時,李歡也在勇音帶領之下,把整個四番隊全都逛了一圈,地方很大,醫療室最多,這裡的牀位常年保持在五百以上,是爲了應對突發事件時,大量其他番隊的死神同時受傷入住。
“一樂君,四番隊的整體情況就是這樣,等隊長出關後她會親自安排你的職務。”虎徹勇音翻了翻手裡的文件,說道。
“好的,謝謝你,勇音。”
“誒,不用那麼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虎徹勇音面色微紅,她承認,李歡是非常符合她想法的男人。
原因只有一點,李歡足夠高。
整個護庭十三隊,在身高上能夠完全碾壓虎徹勇音的只有十一番隊隊長更木劍八,不過劍八看起來像野獸一樣,整天不是在戰鬥就是在戰鬥的路上,勇音絕對不可能看得上。
什麼?你說狛村左陣隊長?你讓他把頭套拿下來說話。
加上李歡是四番隊的隊員,以後會有很多的接觸,勇音的心思不由自主的活躍起來。
他好高啊,長得也好看,實力也不錯的樣子,連隊長都被刺激到了。
總結下來就是,長得醜的矮子不配擁有愛情。
“副隊長大人,十一番隊送來兩個受傷的隊員,情況有點嚴重,無法控制傷勢,能夠請您過來看看?”一個黃毛隊員跑過來打擾道。
虎徹勇音回過神,對李歡說道:“一樂君,我去看看情況,你先在這裡轉轉吧,待會兒我再過來帶你去隊長內務室。”
“好的,勇音,你去忙吧。”李歡禮貌地說道。
“嗯嗯。”
虎徹勇音跑開了,旁邊傳話的黃毛反而鄙夷地看了李歡一眼,弄的李歡莫名其妙,難道他說錯什麼了嗎?不能叫副隊長大人的名字?
十天之後,屍魂界中央地下大監獄,最下層,無間之獄!
非常窄小的門,卻高的直通地面,門前有兩人在等待,分別是四番隊隊長卯之花烈、總隊長山本元柳斎重國。
跟着一個隱秘機動隊員來到此處的李歡鬆了一口氣道:“嚇我一跳,卯之花隊長,我還以爲二番隊隱秘機動隊要設計捉拿我呢,沒想到真是來和你比試啊。”
“比試?”總隊長山本老頭微微睜開眼睛,發出重重的疑惑,“卯之花隊長,你沒有告訴他你的決意嗎?”
“抱歉,總隊長,我還沒有跟他說得那麼清楚,不過進入無間之後,我會告訴他的。”卯之花烈平靜地說道,長髮編成麻花,垂在胸前。
總隊長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確定他會接受你的決意?”
“我不確定。”卯之花烈低眉道。
總隊長沒有回頭,繼續沉聲道:“你的意思是,即便破壞現有制度,違抗真央四十六室也要這麼做?”
卯之花烈看着地面,低語道:“抱歉。”
總隊長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好久才說道:“我相信你的判斷,卯之花隊長。但我希望你別忘了你真正的對手和你存在至今的使命。”
卯之花烈沒有回答,總隊長一步步離開了,和李歡擦肩而過時目不斜視,好像這裡根本沒有這個人。
“一樂君,請跟我來吧。”卯之花烈讓開身子,身後的大門緩緩打開,她伸手邀請道。
李歡看了看臉上帶着溫和笑容的卯之花烈,再看看黑漆漆,什麼也沒有的無間之獄,擡腳走了過去。
“卯之花隊長,剛纔總隊長說的你的決意是什麼?”
“一樂君,我跟你說過的,殺了我吧,或者被我殺死。”卯之花烈眼睛彎彎地笑着,“你並不反感這樣,不是嗎?我沒有感覺到你的猶豫。”
李歡腳步不停:“嘛,這種事我確實不反對啦,不過我的理由可能跟你想的不太一樣。”
此時,兩人已經跨進了門內,身後的大門轟然關閉,然後門的痕跡消失了,整片空間只剩下平坦的地面和一望無際灰濛濛的周邊。
“所謂無間,就如字面意思,一絲空間也不漏的被封閉着,又如其內涵,擁有無限寬廣的空間。因此,我們兩人能在這裡自在的揮劍,不必擔心靈壓的爆發會影響到靜靈庭的建築。”卯之花烈停下腳步,一邊解開辮子一邊介紹着。
兩根大辮子被完全散開,露出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材,腰間的斬魄刀被扶到身前,隨時做好動手準備。
李歡轉過身疑惑道:“那我們結束之後怎麼出去呢?”
“不是罪人的人,是不允許進入此地的。”卯之花烈答非所問道。
“罪人?”李歡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是總隊長的意思。”卯之花烈脫下了隊長羽織,疊好放在一旁的地上,“於我而言,怎樣都好,只要總隊長允許我和你使用無間。”
“你的意思是……總隊長懷疑我是罪人?這又是爲什麼呢?”李歡莫名其妙道。
“浦原喜助和屍魂界偶爾會有聯繫,但他這次傳回來的情報太過驚人,總隊長無法判斷真僞,所以想看看浦原喜助口中最強戰力的你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死在這裡的是我,那他會在外面幫你開門,如果死在這裡的是你,那我可以以隊長的名義要求無間讓我離開。”卯之花烈已經把腰帶整理了一遍,就差拔刀了。
“原來是這樣。”李歡恍然道,“最後一個問題,卯之花隊長真正的對手和你存在至今的使命是什麼?”
“如果你殺了我,你就會接過這個使命;如果你死了,知曉這一點毫無意義。”卯之花烈拔出斬魄刀,雙手握住刀柄,目光如水,盯着李歡。
“嗦嘎,我知道了。”李歡吞下一顆藥丸,手中憑空出現一把斬魄刀,單手拔刀,擺出防禦姿態。
“鐺!”
快到無法看清的速度,卯之花烈靈壓全開,磅礴如海,一刀砍下,正對着李歡的左肩。
李歡反手執刀擋住,再一頂軸,刀尖劃過卯之花烈的臉頰。
卯之花烈迅速躲過,瞬步後撤數十米,調整一下呼吸,又要再攻上來。
她眼睛驀然瞪大,明明只看到李歡擡腳走了一步,沒有察覺到任何靈壓轉換,整個人竟然一下子突進到她面前,好像平常一步就跨越了這數十米距離。
長而直的斬魄刀刺向她的喉嚨,卯之花烈感覺到刀鋒上凝聚的凌厲之意,彷彿刀刃所向,無可阻擋。
她立即翻身避過,揮刀再起。
兩人你來我往戰鬥了一會兒,李歡很快佔據上風,攻勢壓迫着卯之花烈,讓她一味防禦,無法反擊。
“實在是太……太爽了!”
卯之花烈臉色逐漸扭曲,忽然大聲叫喊起來,無視李歡的刀刃,拼着正面被砍一刀,把手中斬魄刀砍在了李歡手腕上。
“嘩啦。”
兩把刀都完成了各自的軌跡,然而結果卻不相同。
卯之花烈的胸前死霸裝被切開,從上到下的巨大傷口涌出鮮紅的血液;李歡的手腕卻仍然好好的,一點傷痕都沒有。
卯之花烈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什麼……怎麼可能?啊不,或者說,實在是太好了!”
她說着臉上更加興奮了,好像看見了什麼珍奇的寶貝,“不用擔心把你早早砍壞了啊!”
左手回道施展,她將身上的傷勢一抹而消,手中斬魄刀繼續揮砍起來。
李歡輕笑一聲,他的存在是數據化狀態,這是桐人君的天賦影響的結果,除了更強大的天賦,沒有什麼能夠扭曲這種影響,浦原喜助的藥丸也不能。
所以他不會受傷,只會掉血。
兩人繼續戰鬥,這次的場景就有些好笑了,卯之花烈渾身上下沒有哪一處不被李歡砍得七零八落,但她用回道和斬魄刀的能力很快治癒好傷口;李歡則站在那裡,任由卯之花烈隨便砍,既不反抗,也不防禦,偏偏身上一絲傷口也沒有,只是身上的死霸裝被砍得稀碎。
衆所周知,李歡在植入龍之魄期間身體二度發育,變得更加高大威猛,器大……而且受龍之魄影響,他在慾望方面也有些難以控制,林裳批評的“偷吃零食”行爲都發生在此期間。
後來龍之魄被他還給了達克,李歡再也沒有亂“吃”過女人。
但此情此景,李歡不由得想歪了,出現了習武之人在戰鬥中不該有的反應和失神。
卯之花烈看準時機,一刀葬送,砍得李歡心頭一跳,急忙躲過。
卯之花烈好像發現了什麼弱點一樣,追着李歡就是一頓猛砍,她手中的八千種流派劍道此時彷彿融爲一體,招招致命。
任誰被攻擊要害都無法忍受,儘管不會受傷,心理上卻難以忍受。李歡終於惱火道:“卯之花烈,你再這樣,我要認真了。”
“哈哈哈……好爽,好愉悅,我還要殺,殺殺殺……”卯之花烈像個瘋子一樣根本無法溝通,只知道狂暴砍殺。
“**”
李歡退開一段距離,釋放出靈壓來。
“轟!”
整個無間都被震動,連帶着靜靈庭也有輕微震感。
且不提各個番隊一陣慌亂,以爲有虛入侵,提刀就衝了出去,也不提總隊長眼睛瞪大,擡頭看着天上的靈王宮沉默不語。
只說無間內狂暴躁動的卯之花烈被無邊靈壓壓在身上,瞬間趴在地面動彈不得。
她口中還在吼着微弱的“嘶嘶”聲,就像嗜殺成癮的殺人鬼。
不斷地扭動也無法掙脫,卯之花烈的眼神慢慢恢復,理智重新佔據了上風。
李歡看她不扭動了,靈壓稍微放開,讓她站了起來。
“啊,讓一樂君見笑了,這種狀態已經有一千多年未曾進入過了,那時候我還是連續屠殺屍魂界所有劍道道場的大惡人呢。”卯之花烈低頭嘆息道。
“那時候卯之花隊長還沒有進入護庭十三隊吧?”李歡問道。
“是啊,一個殺人鬼又怎麼有資格成爲貴族的護衛隊員呢?”卯之花烈繼續道,她此時擡起了頭,看到一些令人不好意思的東西,臉上泛起害羞的紅色,移開了目光。
“那我們還有必要再比試嗎?”李歡問道,目光炯炯地盯着卯之花烈的曼妙身材。
“這不是我最強的狀態,我的斬魄刀還沒有解放。”卯之花烈偷看了一眼,說道,“接下來我要卍解了,一樂君你要小心。”
“沒問題!”李歡嚴陣以待。
“卍解·皆盡!”
驚人的靈壓從卯之花烈身上升起,斬魄刀化爲一片血獄,兩人被包圍在無窮無盡的血海中。
“在皆盡的範圍內,一切都會融化消散,只有在被融化之前打倒對手才能成爲這片血海的倖存者。”卯之花烈解釋道。
她從周圍不斷盪漾的血海中隨便抽出一把刀,準備攻擊。
說話間,她身上的皮膚已經開始出現消融的現象,露出裡面白色的筋膜和紅色的肌肉。
李歡看了看個人面板,確實血量在下降,速度還挺快,可惜對他現在無窮無盡的血條來說,這一點根本連零頭都不到。
而他的身體看起來一點也不受“皆盡”影響,皮膚依然健在,卯之花烈管不了那麼多,她的刀已經砍到李歡身上了。
李歡後退了兩步,她一刀砍空。
幾個回合下來,卯之花烈已經被消融得只剩下一具骷髏,可她卻好像精力更加旺盛了。
這幅樣子,李歡怎麼也不會有興趣了,於是一把抓住骷髏,反手奪下她的斬魄刀。
無可匹敵的靈壓再次發出,無間再次震了幾下,皆盡所形成的血海全部被驅散。
卯之花烈的卍解被祛除了!
倒在李歡身上的骷髏也迅速恢復本來面貌,內臟,肌肉,皮膚重新生長出來。
“吶,一樂君,你知不知道斬魄刀意味着死神的靈魂,不可以隨便讓他人觸碰的呢。”
卯之花烈渾身癱軟,聲音像纏綿的春水一樣,輕聲細語在李歡耳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