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歌抵在牆壁邊緣霎時忘記了呼救,但預想中的緊張卻並沒有如期襲來。特麼對於151+看書網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蕭武宥一個箭步衝到她身前將她擋在身後,再順勢把她往側邊一帶,二人轉眼間已挪到另一側牆角。
端着油鍋的徐三也挪了位置,目光兇狠地逼視着二人。他陰險一笑,舉起油鍋就潑了過來,幾乎也就在同時,石臺正中的徐半仙大力轉動着二尺來高的爐鼎,牆面猛然一轉,靠着牆壁的裴南歌和蕭武宥順勢就被轉到了屋外。
只聽得徐三潑出去的熱油盡數灑在翻轉過來的牆壁上,發出“嘶嘶”的聲響。
徐三擱下手裡的東西極爲不滿地看着徐半仙:“姑姑你這是做什麼?”
徐半仙坐回石臺冷冷道:“老三你做得有些過了,你忘了先前我說過什麼?我們只拿人錢財,不取人性命。”
“可是他們已經發現我們是在騙人,他們若是說出去,我們還如何求財?”徐三指着那扇翻轉過來的牆壁不滿道。
“夠了,”徐半仙盤着腿開始打坐,“你對那幾戶良家閨女做的事兒本就不甚光彩,他們只是發現我們在騙人,暫且不會聯想到別的,你作的孽已經不少,莫要再節外生枝。我要歇息一會兒,你先出去。”
徐三沒冷哼一聲不再辯駁,甩開袖子不屑一顧走了出去。
在危急關頭被機關翻轉出去的蕭武宥和裴南歌二人回過神來時就已經在一條暗道之中。雖然是暗道,卻能瞧得見前方的光亮,二人順着光亮就走到外面,回頭再看過去時才發覺身後竟然一座小山丘,而白蓮觀則在小山丘頂上。
裴南歌仔細檢查着她與蕭武宥的衣裳是否沾上油點子,嘟着嘴道:“現在怎麼辦?他們怕是會有所防備,我們若是再想潛進去打探消息看來不會再像這麼容易。”
蕭武宥望向白蓮觀的方位稍作沉吟,旋即從容笑道:“無妨,至少我們現下可以肯定那個徐半仙是個江湖騙子,至於別人信不信她,這原本也就不在我們關心的範圍內。”
裴南歌想到他出門前說過的話,琢磨着如今二人被攆出來應當也算不得成功,於是遺憾道:“那看起來,你說的那個最重要的目的似乎也已經達到了?”
蕭武宥自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這就是我們最重要的目的。”
“你什麼時候拿出來的?”裴南歌望着那本線狀小冊忍不住心裡的好奇。
“就在徐半仙朝你討饒,徐三在那心懷不軌的時候,從石臺的墊子下面拿出來的,”蕭武宥將冊子遞給她,“方纔有沒有傷到哪處?”
裴南歌搖搖頭,接過他手中的小冊子後連忙翻開,看過幾頁之後她心悅誠服道:“原來你說的就是這本與她做買賣的名冊,五哥你好厲害!咦!可是你如何知道來了這裡就能找到?”
“這也算厲害?”蕭武宥伸手拍拍她的腦門,領着她找路回去:“像徐半仙這樣的人要與人做成買賣一定會留個記錄,我猜今天我們被帶去的那個地方應當就是徐半仙平素會客做法之處,那是最合適存放這種記錄的地方。”
“可是你是怎麼發現這本冊子在石臺上的?而且你如何能確定這本冊子就是名冊呢?”裴南歌好奇望着他,她發現即便她跟着蕭武宥遇到過各種各樣的狀況,她也還是無法完全瞭解蕭武宥的本事。
“就在徐半仙裝是紙魚說話的時候,我伏在木盆旁邊看見那個石臺的坐墊下方有本小冊子,”蕭武宥道,“那石臺是徐半仙打坐的地方,尋常人都會將最重要的東西挨着身邊收着,認爲這樣才最安全,既然她把這冊子放在離自己如此近的地方,不難猜測這就是名冊。”
“五哥你真是了不起,我竟然完全沒有發現,”裴南歌走在他身旁,這聲誇讚發自肺腑無比真誠,“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要先查查這些託徐半仙做過冥婚買賣的人是否都聽到過屋子裡的哭聲?至於那些什麼紙魚油鍋的把戲不用問相信他們肯定也遇到了。”
“不錯,”蕭武宥從裴南歌手中拿回小冊翻了翻,“我瞧這上面記載了有幾戶人家求的是亡人對亡人的陰婚,我們不如先從這幾戶人家探些訊息,再從另外幾戶求亡人和生人定爲冥婚的人家那裡打聽。”
裴南歌望向他的眼神裡滿是欽佩,蕭武宥遇上她的眼神後突然心情大好,這纔想起不久之前二人經歷了一番怎樣的險情:“沒曾想來戳穿江湖騙子竟然險些搭上自己性命,如何?方纔可是嚇着了?”
裴南歌微微一愣,旋即歡喜着搖了搖頭:“不妨事,嚇着嚇着就習慣了,同先前鄒緹俞想要掐死我那次比起來也就沒那麼可怕。”
說到這個話題時她猛然意識到蕭武宥對她當初以身犯險之事一直不太贊同,所以她趕緊換到別的話題:“說起來,這一次是我比你先揭穿那個神婆的詭計,所以……五哥你看,這一局是不是算我贏?”
蕭武宥繼續朝前走:“案子都還沒結,何談輸贏?”
早料到結果會是如此,裴南歌若無其事湊上前去問了個困擾她一路的問題:“五哥,我很好奇,你在那紅紙上寫的誰的生辰八字?”
不知不覺就已走到李子墟家門口,蕭武宥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看,而後低下頭小聲朝她說道:“我寫的是李子墟的生辰八字。”
裴南歌怔怔看着他,片刻之後她已是扶着牆笑得直不起身子。
蕭武宥不用想也知道這小妮子先前定然也使了什麼詭計,扶着她站穩後問道:“你寫的八字又是誰的?”
裴南歌拍拍心口壓下澎湃涌出的笑意:“我、我寫的是、是、我堂兄裴高樞的!”
蕭武宥聳聳肩:“原來是刑部員外郎的八字,難怪說什麼平步青雲。”
裴南歌捶着牆頭繼續笑:“是啊是啊,堂兄和李子墟命裡犯煞,實在不是良配!我真替他們感到委屈,但沒準半仙施法,就能讓他們舉案齊眉相親相愛,哈哈……”
“你說我和誰不是良配?”熟悉的嗓音踩着起伏的笑聲走來,李子墟左手撐着門板,右手裡拎着個布包,他玄烏的襆頭微微歪斜現出幾縷青絲,烏亮的雙眸燦若星辰,他斜倚在牆面,正朝着她笑若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