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歷史上,復社在此次會議之後,名聲響徹整個大明。而在這個時空恰恰相反,被朱由校這麼一鬧,原本想加入復社的士子此刻都卻步不前了,甚至很快就有人退出了復社。
“爺,我們一路走來,民間對復社的評價極好,可您似乎對復社並沒有太多好感?”楊愛忍不住問道。
“小丫頭,你太年輕了,看事不夠透徹。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國家在安定之時忠奸難辨,而國家一旦陷入危機,各種嘴臉就顯露出來了。但就目前來看,復社有許多做法我並不認同。”
“第一,復社很多人都認爲,復社的人才是君子,而與復社唱反調都是小人,這種結黨營私,黨同劃異的行爲是我最不喜歡的;第二,妄議朝政,不能腳踏實地地幹些實事,帝國需要的不是嘴炮,而是能正在爲帝國,爲百姓做事的,這些人什麼都不懂,除了會罵人罵帝國之外,交給他們的事不一定能做得好,還不如一個胥吏;”
“第三,復社的人員,魚龍混雜,良莠不齊,有才無才,有德無德之人都有,有些人甚至打着復社牌子,爲非作歹,不要以爲我不知道;第四,張溥此人極有野心,做事又手腕,又會蠱惑人心,做事也極其偏激,這樣的人領導着復社,就知道復社是個什麼樣組織了;第五,復社作爲一個如此龐大的組織,需要經費極多,他們經費來源就是地方上的商人,這就使得復社自始至終就必須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抗稅,帝國的稅收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而商人們佔有帝國幾乎一大半的財富,卻不願意繳稅,復社就是他們抗稅先鋒。”
“我今天也就是給復社敲個警鐘,告訴他們不要惹我就好,把我惹急,我說不得會將復社一擼到底,殺幾個人朕還是敢殺的。”朱由校說道。
“爺說的肯定都是對的。”小小在邊上說道。
“嗯。”楊愛乖巧地點點頭。
“爺,我們現在去哪裡?”小小問道。
“鑾駕應該快到應天府了,我們先回應天府。我早於鑾駕一步到達江南的消息此刻應該都知道了,王禮乾恐怕是瞞不過去了。”朱由校說道。
“按我們的速度,此去應天府可還有半個月的路程,爺的行程已經泄露,我怕路上不會太平。”小小說道。
“你的話也在理,不得不防,我的新政可是得罪了不少的人,想要我的命人不說很多,但還是有的。”朱由校說道。
“爺,不如讓小的去調當地的錦衣衛護駕。”朱由校的侍衛說道。
“不妥,兵不在多而在精,何況就算有人想害我,也不可能調集大量的人手,這裡也沒有山賊土匪,盧象生大軍距離此地不遠,讓盧象生調派十名精銳來即可,就算有上百人來襲擊,我相信也能應付了。”朱由校說道。
“諾。”
……
盧象生本人就在蘇州府中,而他的親率的五千大軍就駐紮在松江府和蘇州府的交接地。而他此時也收到朱由校出現在蘇州虎丘山的消息。當他接到朱由校讓他派十名精銳護駕的口諭之後,他親率十名護衛趕到了朱由校這裡。
“九臺,你怎麼親自來?”朱由校問道。
“陛下乃萬金之軀,不可有任何閃失,臣不放心,特意親自趕來。正好臣也要回應天都督府。”盧象生說道。
“我是微服出巡,你以後稱呼我爲陳先生或者開陽先生都可以。”朱由校說道。
“諾。”
“你是常州府人吧?”朱由校問道。
“是的,常州府宜興縣人。”盧象生恭敬地說道。
“此次出行,沒有君臣之禮,不要這麼拘謹。”朱由校微笑着說道。
“諾。”
“既然這樣我們就不走鎮江府了,走宜興縣迴應天,順便去盧府上看看。”朱由校說道。在歷史上,盧家真正的是滿門忠烈,清兵南下之時,盧家抗清殉難者有百餘人。
“諾。”盧象生誠惶誠恐地說道。
……
黃宗羲離開復社的集會之後,立刻騎馬趕到了府衙將朱由校的消息告知了黃尊素。
“撫臺大人,太沖看到應該就是陛下,剛剛盧都督率十名親衛快馬出城而去,應該是去面見陛下。”
“你說我等是不是也該去面見陛下?”黃尊素問道。
“不妥,陛下此行是微服出巡,既然沒有召見撫臺大人,撫臺大人最好還是靜觀其變。”
“也罷,按陛下的離開方向應該是去應天府了,傳令常州府切不可驚擾聖駕。”黃尊素說道。
“陛下看來複社有些不滿啊!復社好不容易纔有現在的規模,稍微不慎可就要走東林後路了。”
“空談誤國,實幹興邦!看來陛下對復社評論朝政之事非常不滿。”黃尊素說道。
“復社的報紙,錦衣衛應該是不會批了。”
“麟兒,陛下還跟你說了什麼?”黃尊素問道。
“陛下還說……”黃尊素將朱由校跟他說的話,詳細地跟黃尊素說了一遍。
“既然陛下這麼說了,那你就四處去看看吧。”黃尊素說道。
“是,父親。”黃宗羲恭敬地說道。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陛下喜歡的是能幹實事的人,不要總停留在口頭上,實幹興邦啊!”黃尊素說道。
“孩兒謹記在心。”黃宗羲說道。
……
第二天一大早,張溥、張採、陳名夏、方以智等幾人就趕到了黃宗羲這裡。黃宗羲將朱由校說的話跟張溥等幾人又說了一遍。
“空談誤國,實幹興邦。我們復社怎麼就成了空談了?我們只不過是揭露奸佞,保護百姓而已……”張溥氣憤地說道。
“天如,慎言!”張採趕忙勸阻道。
“我準備離開江南前往京師求學。”方以智說道。
“密之,你這是準備去格物學院吧?”黃宗羲問道。
“是的,我對西學一直都有涉獵,剛好去格物學院系統地學習一下,也許會有所獲。”方以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