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朱棣坐在站在一旁,看着趙勉和秦逵二人,坐在桌子上狼吞虎嚥,絲毫沒有朝廷命官的禮節,不僅覺得有些好笑。
人都是懂得審時度勢的,只要利益足夠大,所謂的天地君師親,幾乎都可以捨棄。
趙勉和秦逵自然也不例外,二人一琢磨朱標的話,一個是回去就被揭發,與黃子澄等人貪污滅了九族。
另一個則是虛報一個北平承宣佈政司選址,就能夠苟活數年,若是命好,甚至能活到壽終正寢,畢竟皇上忙着管理朝政,幾乎沒什麼時間來北平城,親自查看布政司重建在什麼地方。
這種失衡不公平的選擇,幾乎沒人會選擇回去和黃子澄同歸於盡。
趙勉吃飽喝足以後,看着帶着貓臉面具的朱標,心生疑惑的問向燕王:
“燕王,這位大人是……”
朱棣看了看帶着面具的朱標,語氣平淡的說道:
“這位是吳大人,我的幕僚,專門負責替我管理燕王府一事。”
趙勉訕訕的點了點頭,對着面具後面的人,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猛然間想起了上次在輕煙樓的時候,那輕煙樓的老闆,也帶着一個面具,不僅有些震驚的問道:
“吳大人?你是輕煙樓的吳念?”
朱標聽到趙勉的話,聲音冷淡,用着威脅的口吻說道:
“趙大人,做好的工作就好,不要妄圖猜測我是誰,對你我都好,人的好奇心旺盛,並不是什麼好事。”
趙勉聽到朱標的話,冷汗瞬間從額頭上滴了下來,不住的點頭,生怕這位所謂的吳大人生氣……
朱標看着秦逵將北平承宣佈政司的選址,按照自己的意思畫好後,便差人送往了應天府。
隨即給趙勉和秦逵安排好了屋子,要求二人在北平城要聽從袁珙的安排,便帶朱棣鄭和二人,前往了柳家……
柳家此時已經被北平承宣佈政司的人,打掃的乾乾淨淨,雖然牆上還有不少的血跡,但相比之前已經是天差地別。
郭資見到朱標三人到來,臉上掛着緊張:
“吳大人,燕王,糧草我已經準備好了,那個錢你們看看什麼時候……”
朱標拍了拍郭資笑道:
“放心吧,錢的事我已經解決了,連戶部尚書和工部尚書我都給圈禁起來了,你還擔心他們的錢?
只要皇上那邊同意了,錢立刻就給你補上。
走,帶我去看看,糧草準備的怎麼樣了?”
郭資聽到資金的問題解決了,提着的心總算是落了地,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帶着朱標三人走向了後面的糧倉。
柳家存的一百六十萬石糧米,已經被郭資給賣了,是趁着北平城物價沒下調之前,兜售給了高價販賣糧米的米商。
朱標對這件事,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米商靠着北平城高昂的物價,已經轉了不少的銀兩,自己拿着這筆錢,可以在兗州府買下約有十倍的糧米,也算是幫奸詐的米商積點陰德。
裝放糧米的糧倉,已經被郭資所買來的糧草填滿,這些糧草都被人工壓制成了四四方方的模樣,用於搬運,每一塊都足有一石重,饒是如此,也堆滿了整個糧倉。
朱標見糧草全部都準備妥當,心裡很是開心,便看向郭資說道:
“好,郭資你做的不錯,從現在開始,你就去調動北平城所有的人力屋力,將糧草源源不斷的運往兗州府。
僱傭百姓的工錢,就從賣糧米的錢里扣除,務必要在八月十日之前,將糧草全部運到兗州府,不然等到蝗蟲將兗州府內的糧食全部吃淨了,跑到了別的城府,我們沒辦法得知蝗蟲的去向。
那我們這麼久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好,我現在就去安排!”
郭資知道這次的事,關乎着整個北部地區上千萬人的命運,也關乎着大明江山的未來。
自然不敢怠慢,立刻開始安排北平承宣佈政司內的官員們,張貼通告,召集人馬將糧草運送到兗州府。
朱標見重建北平承宣佈政司,以及糧草全部準備妥當。
便和朱棣鄭和三人,先後趕往北平都指揮司,北平提刑按察司,交代了一番後續的工作後。
找到田九誠荀喜韓盧三人,又帶着一千名精良將士與好馬,向着兗州府奔去。
蝗災來臨之際,必有有大旱。
在開裂的,略帶潮溼的土地中,會有無數的蝗蟲卵開始繁殖,若是想要將蝗蟲徹底撲滅,最好的辦法,就是要先行一步,在蝗蟲產卵之際,就開始捕捉蝗蟲。
但朱標發現的時間,已經遲了一步,此時大多蝗蟲,已經將蟲卵產好,朱標衆人只能儘量消滅可見的蟲卵,好爲了日後做足準備……
應天府奉天殿內,殿下空無一人,唯有朱元璋和蔣瓛二人。
朱元璋坐在龍椅之上,看着一封來自北平城信件,臉上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
“好小子,老子以爲你逃出皇宮,不當皇太子,是爲了去過逍遙快活的日子,沒想到你還是隨了咱,放不下這大明的百姓。
先是替咱解決了多年大明寶鈔的窘境,現在又跑去兗州府,去清除蝗災!
好,很好!不愧是咱的好大兒,不愧是咱的種!”
“蔣瓛!”
“皇上,微臣在。”
“給標兒撥八十萬貫大明寶鈔,讓他盡力去處理兗州府的蝗災。
對了還有糧草,藍玉和他那兩個兒子不是沒什麼事嗎?
就讓他們三個帶一萬的人馬,帶着八十萬的大明寶鈔,火速前往兗州府,途徑的地方收購糧草,給標兒送過去!”
蔣瓛聽到朱元璋的話,語氣平淡的說道:
“皇上,藍玉的兩個兒子藍鬧兒和藍太平,並不在應天府裡,據我前幾日眼線傳來的消息,他們二人也在北平城內。”
“不在應天府?那就讓藍玉帶兵自己去!
他那兩個娃娃,去北平城作甚?”
朱元璋伏在案前思索,隨即恍然大悟道:
“好嘛!藍玉這個小王八羔子!
連咱他孃的也敢騙,咱就是說,他最近怎麼消停了不少,把名下搶奪而來的田地還給當地的百姓,還把手下的義子都統統給遣散了。
指定是標兒給點撥他了,不然以他那囂張跋扈的性格,怎麼會突然這麼謹慎?”
朱元璋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此時的他不在像是一個殺伐果斷的帝王,更像是一位許久不見兒子,留守在家中孤寂的老父親。
“蔣瓛,藍玉的那兩個小娃娃,老二太平還算沉穩,老大鬧兒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們在北平城有沒有闖什麼禍?”
蔣瓛聽到皇上如此問,神情有了一絲緊張:
“回皇上的話,他們似乎和索命門搭上了關係……”
“索命門?是韓山童的那幫老頑固?”
“沒錯,正是韓山童的一些擁簇,他們當年逃到了應昌,將南宋建立的刺客聯盟做大做強,並不斷的進行暗殺行動,害的許多官員因此喪命。
但由於他們都是單線行動,且所在的位置距離瓦剌太近,我們很難查清,索命門的具體方位。”
朱元璋眉頭皺起,面色變的有些狠厲:
“他們韓宋早就亡了,在堅持下去也只不過是螳臂當車!
蔣瓛,派常森帶二百錦衣衛,前去應昌調查索命門,若是找到了即可回來通報給咱。
韓山童帶着的這幫老傢伙,真是迂腐,已經到了這副田地,還要和咱繼續鬥?
什麼狗屁的明王降世?
若是真的有名明王降世,那也是朕,朕纔是這大明天下唯一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