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放了?”
唐金元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兒呀,你是不是糊塗了啊,今天要不是有沈大人在,指不定咱家出啥事兒呢,這人壞透了,怎麼能放了他呢?”
“不然呢?”
“肯定是送官府啊!”
唐金元瞪眼:“只要他進了官府大牢,不死也脫層皮,我就不信了,他宋典還能一手遮天不成。”
“呵呵,宋典的確不能一手遮天,卻能揮手取命。”
唐鼎冷笑一聲。
柳條有多疼,他十分清楚。
鄭奎咬牙硬抗,即便是送去官府恐怕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
宋典此人心狠手辣,既然讓鄭奎來偷東西,恐怕早就做好了萬全之策。
反正自己已經知道了幕後之人是誰,就算把他送去官府,也只不過是亂葬崗平添一處孤墳而已。
“放了吧!”
“這……好吧!”
“哼,也就是我兒菩薩心腸,要是換了別人,肯定活活打死你!”
唐金元有些不情願的解開了繩子。
“走吧!”
“你……”
鄭奎有些不可置信看着唐鼎。
“怎麼,還不走?”
唐鼎眯眼:“若是我改了注意,你可走不了了。”
鄭奎捂着肩膀趕緊顫顫巍巍的跑了出去。
“唐公子,多謝!”
他在院子中,跪地重重磕了個腦袋,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爲何放了他?”
沈煉不解。
“一個苦命人而已。”
唐鼎搖頭:“他若是死了,恐怕全家都得跟着遭殃。”
“你果然是個好人。”
“好人?”
唐鼎笑道:“不,我只是做事隨心。”
“沈兄,今天多謝了。”
“緝拿盜匪,是錦衣衛的職責。”
“那也得謝謝你。”
唐鼎取出一瓶老酒:“喝兩杯。”
“好!”
雨過天晴,月明風青。
唐鼎兩人對月而飲。
“沈煉,老實說,我覺得你今天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
“故意在我家留宿。”
沈煉飲了一杯,點頭:“是。”
“咦,你爲啥不回家?難道家裡有個母老虎不成?”
“我家沒了。”
“啊?”
唐鼎一臉怪異。
沈煉:“同僚兒子重病,我把月錢借給他了。”
“然後呢?”
“然後我把房子房子賣了,還你本金利息。”
唐鼎:“???”
這人不是個神仙就是神經吧!
這種操作也是沒誰了。
“牛,沈煉,你真牛,來我敬你一杯!”
“多謝!”
“對了,今天你那一招百步飛劍太帥了。”
“那是撒手刀,出自鴛鴦刀法。”
“不重要,重要的是帥。”
“你想學?”
“可以嗎?”
“可以!”
“哈哈哈哈,再來一杯!”
“對了,沈煉,你不會想賴在我家裡不走吧?”
“不會,我只是怕被雨弄溼官服,明日我便會搬去衛所居住。”
“住啥衛所,我就是給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唐鼎醉眼迷離:“我家這麼大,你隨便住,多久都行,都是兄弟,別客氣……”
“咯!”
唐鼎打了個酒咯,直接鑽到了桌子下。
“夫君,你沒事吧!”
“沒事,接着喝……”
“夫君喝醉了,快扶夫君回房!”
“二花快去燒水!”
“沈大人,失禮了!”
“無妨!”
沈煉靜靜看着。
“這就是生活嗎?”
他搖搖頭,回房換好飛魚服,別好繡春刀,踏着黑暗而去。
身後留一下一縷晨光。
……
宋家大宅。
“廢物,真是廢物!”
“連個配方都偷不到手,要你何用!”
宋典憤怒的將茶杯砸了出去。
鄭奎不閃不避。
啪的一聲,腦門鮮血橫流。
“小人愚笨,還請老爺息怒!”
“蠢貨,還不趕緊滾出去,弄髒的地板你賠得起嗎?”
宋玉龍一臉厭惡。
鄭奎一言不發,退了出去。
“廢物,一羣廢物啊!”
“父親,現在怎麼辦?”
宋玉龍皺眉:“那馥香齋工坊戒備嚴格,咱們的能收買的人,根本拿不到關鍵工藝,現在這配方又偷不到手,難道真要眼睜睜看着唐家人囂張不成。”
“哼,唐家想崛起,門兒都沒有。”
宋典目光陰鷙:“本來老夫不想動用太多關係,既然這些混蛋不識擡舉,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來呀,準備一千兩白銀,給我送去袁府。”
“父親英明,商不與官鬥,他唐家再囂張,也鬥不過官府。”
“不錯!”
宋典冷笑:“不過,求人不如求己,玉龍,只有你考中進士,我宋家纔算有真正的靠山。”
宋玉龍自信:“父親放心,今年春闈,我定當一鳴驚人。”
“好,我聽說今年春闈,聖上十分重視,我會多花些銀子大點好一切,只要我兒高中,日後定能一飛沖天,一個小小唐家有算個屁!”
……
“噗!”
一股濃郁的氣味襲來。
唐鼎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老爹,你又放屁了?”
“不是我!”
唐金元老臉一紅:“是沈煉,那傢伙天天這麼臭屁,肯定是他!”
“老爺,人家沈大人早上就走了。”
“啊……咳咳……那他的屁還飛的挺遠的。”
唐鼎:“……”
“咦,大玉,你打掃客房幹啥?”
“咱家難道有什麼親戚要來嗎?”
“夫君忘了,昨天晚上你說,以後就讓沈大人住下,住多久都行!”
“啥?”
唐鼎一驚,捂臉。
“臥槽,大意了。”
“整天跟這神經病住一塊,還不得瘋了!”
“兒呀,君子一言九鼎,既然答應了,就得兌現!”
“哎,我知道了!”
唐鼎無奈的搖搖頭。
他倒不是嫌棄沈煉。
實話說,沈煉這個人雖然脾氣古怪,但其實人品還是可以的。
並且真住在唐家,簡直就是個免費的保鏢。
可關鍵是自己秘密太多,沈煉一個外人若是住下,實在不方便。
“看來,得找機會趕緊搞個工坊了啊!”
“夫君,飯好了!”
“四菜一湯,不錯,不錯!”
唐鼎笑了笑,送我房間吧。
他說着取出了一物。
“咦,這不是假冒香皂嗎?夫君拿這個廢物做什麼?”
“呵呵,這可不是廢物!”
唐鼎眯眼一笑:“這東西,可比黃金值錢。”
“三月,問你個問題,春天最煩人的東西是什麼?”
“蚊子!”
“這幾天倫家被咬了好多包包呢,癢死了。”
“對,這就是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