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咕嚕嚕!”
經過幾次煉化提純,假香皂中的油脂逐漸被過濾出來。
桑麻油中富含氨基酸,丙酸乙酯,是天然的驅蚊劑。
當然唐鼎要做的可不僅僅是驅蚊劑。
“大玉,酒精好了嗎?”
“好了。”
“二花,蒸餾水好了嗎?”
“嗯吶。”
“三月,玫瑰花,迷迭香準備好了嗎?”
“好了呢。”
“很好!”
唐鼎面色凝重,開始按照一定比例調配,加入物料。
然後便是煮沸蒸餾的過程。
“夫君,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把酒和花放在一起亂燉呢。”
“要不要加點肉?”
“這可不是亂燉,這是花露水。”
唐鼎淺笑一聲。
“花露水?那是什麼?”
“名字好好聽啊。”
“一會你們就知道了。”
唐鼎目不抓緊。
吧嗒,吧嗒!
點點水珠猶如玉露滴落而下,一股幽香撲鼻而來。
“成了。”
唐鼎臉色一喜,趕緊掏出了準備好的瓷瓶。
“哇,好香啊,好好聞,比香料還好呢。”
“這就是花露水嗎?”
“呵呵,這東西可不光好聞,三月,你不是說蚊子總是咬你嗎?”
“是哦,也不知道爲何,蚊子總是盯着倫家不放,氣死倫家了。”
“沒事,沒事,往好了想,至少有你在,大家晚上可以睡的安穩。”
三月:“……”
“夫君,你好壞丫,打你……”
“別別別,我就是開個玩笑。”
唐鼎趕緊奉上花露水:“來,試試這個。”
“這真的有用嗎?”
“相信我!”
三月半信半疑的將花露水塗抹在身上。
“哇,竟然不癢了哦,好神奇。”
“絲絲麻麻的好舒服呢,還香香的,開心。”
三月輕嗅着手臂,心花怒放。
“止癢只是功效之一,只要抹上這個,蚊子就不會再咬你哦。”
“真的假的?”
“試試不就知道了。”
四人直接來到了後花園之中。
略顯荒蕪的花園之中,草木橫掃,蚊蟲自然不是蓋的。
“啪!”
“啪啪!”
“啪啪啪……”
“哎呀,好多蚊子!”
“又咬到了,討厭。”
大玉和二花手舞足蹈,片刻便被咬的連連叫慘。
倒是三月這個吸蚊體質,竟然穩如泰山。
“夫君,你真是太厲害了,蚊子真的不咬我了啊!”
“嘿嘿,那是自然,你夫君出品,定是精品。”
唐鼎略顯得意。
“夫君,快……快給我!”
“我也要……快受不鳥了。”
“我也要,我也要……”
三女如狼似虎撲向唐鼎。
這時,唐金元推門花園大門。
看到眼前一幕,一驚,捂眼。
“哎呀,哎呀,我這來的又不是時候啊。”
“咳咳,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看見……”
“不是老爹,你誤會了,我們……”
“懂,注意身體,來日方長啊!”
唐金元邪魅一笑,關門。
唐鼎:“……”
片刻之後,大門再次推開,唐金元訕訕的探出大腦袋。
唐鼎:“???”
“兒呀,父親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我那裡很好,不虛,一點都不虛。”
唐金元:“……”
“不是這個。”
“那是啥?”
半刻鐘後,唐鼎跟着唐金元來到前廳之中。
一名身着長衫的白鬚老者,正飲着清茶,正是國子監陳博士。
看到唐鼎,陳博士臉色一喜,旋即板了起來。
“啪!”
他擡手將茶杯往桌子上一拍。
“唐鼎,你可是對本博士不滿?”
“沒有啊?”
唐鼎有點蒙。
“那,你可是覺得本博士不配教你?”
“當然不是,博士學貫古今,才高八斗,能在博士門下學習,是晚生的榮幸。”
“孺子可教。”
雖然明知道是溢美之詞,陳博士心情依舊好了不少。
“唐鼎,那你爲何將近半月,不曾來國子監上學?”
“什麼?你半月沒去國子監了?”
唐金元眼珠子瞪的溜圓。
唐鼎訕訕一笑:“咳咳,最近比較忙。”
“兒呀,你糊塗啊,春闈在即,什麼事能比科舉更重要。”
“掙錢唄。”
雖然唐鼎很想說一句,科舉哪有掙錢重要,但他忍住了。
“唐鼎,我知道你才華橫溢,但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切不可恃才傲物,否則最後落得江郎才盡豈不可惜?”
“陳博士,您誤會了,我並非恃才傲物!”
唐鼎鄭重:“我之所以沒去上學,是因爲……窮。”
陳博士:“……”
“哎,你唐家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但正因爲如此,你纔要更加刻苦求學,光宗耀祖纔是。”
陳博士說着掏出幾腚銀子。
“唐鼎,你有困難可以跟我說,我會申請國子監免除你一切費用,只要你好好跟我回去上學就行。”
“陳博士……這……”
唐鼎皺眉。
國子監可不是什麼肥差,這些博士過的一個比一個清貧。
這幾十裡銀子恐怕已經是陳博士全部家當,竟然直接送給自己,足以說明他是個好老師。
可惜,自己不是個好學生啊。
他雖然繼承了前身大部分記憶,但大明朝的科舉哪有那麼容易考。
抄抄書還行,若是上了考場寫八股文,他恐怕一個字都憋不出來。
“不用謝我,這是一名老師應盡的職責。”
陳博士輕捋長鬚。
“咳咳,我的意思是……不夠。”
陳博士:“……”
“還差多少?”
“本博士雖然爲官清貧,但想來找朋友借些銀子還不成問題,只要你肯跟我回去讀書,錢的事我來處理。”
“一萬兩!”
“噗!”
陳博士一口清茶噴出。
“多少?”
“一萬兩。”
陳博士:“???”
他直接懵逼了。
一萬兩,逗我呢?
老子一月俸祿才十幾兩,我幹到死都拿不出這麼多錢吧。
“咳咳,唐鼎……這錢的確是有些多了,但錢的是,咱們可以一起想辦法,你先跟我回去讀書,考上科舉再說啊!”
“考上科舉就有錢了嗎?”
唐鼎發出靈魂拷問。
陳博士沉默了。
大明朝官員的薪俸是出了名的低,除非貪污,根本賺不到錢。
自己也考上了科舉,還不是窮的叮噹響。
“賺不到!”
“但讀書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以天下爲任,爲這盛世振臂,纔不負吾等韶華一生。”
“陳博士說的對!”
唐金元鄭重。
“兒呀,我知道你經商有些天賦,但商者,終是賤業,即便你成了萬貫家財,若是無權無勢,又守得住嗎?”
“這……”
唐鼎皺眉。
陳博士說的很對。
老爹說的也有道理。
重活一世,帶着超越時代六百年的知識和眼界,若是還不能爲這大明盛世點一筆重彩,勾三分濃墨,豈非苟活。
他本想以經濟振國,但現在卻有了更多的想法。
爲何二者不可兼得呢?
“唐鼎,今日長林詩會,整個應天的名家大師皆會到場,是個難得機會,你若是有心修身治國,爲天下任,便跟我走一趟吧!”
陳博士目光期待。
唐鼎沉思片刻,搖頭。
“不行,我有正事。”
“什麼正事,比揚名立萬還重要?”
“逛春風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