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尚書,您可要替下官做主啊!”
言官張賢單膝跪地。
“本來下官是不想驚動您的,奈何這唐金元欺人太甚。”
“這唐金元自從承了皇命之後,便呆在這山上整日摸魚划水,置朝廷正事於不顧,前幾日下官奉命請這唐金元下山前往皇陵履職,被他直接拒絕。”
“下官好生相勸,誰料他唐金元仗着聖上恩寵,竟然直接對下官大打出手,您看我頭上的傷,到現在還沒好呢?”
“什麼?這唐金元竟然如此放肆?”
聽到張賢的話,胡灐臉色一沉。
修葺皇陵可是大事,他們禮部掌管的便是禮儀,祭祀等事務,自己身爲禮部尚書,自然也是皇陵的主要負責人之一。
若是皇陵出了問題,他胡灐自然難逃責任。
他本以爲這段日子沒見過唐金元,這位新侯爺早就前往鳳陽修皇陵去了,沒想到這麼多天過去了,這混蛋竟然一隻龜縮在山上摸魚,這他嘛不是坑自己嗎?
“老尚書啊,下官只不過一介小小言官,吃點虧也就罷了,但皇陵事關我大明國威,豈敢輕慢啊!”
“下官實在是沒有辦法,才只能請您老出山了。”
“哼,豈有此理!”
胡灐冷哼一聲。
“聖上將修葺皇陵之事交於那唐金元是何等恩寵,這混賬不知感恩也就罷了,竟然還敢恃寵而驕,置我大明顏面於不顧。”
“這唐金元真是放肆至極,老夫最看不慣這等尸位素餐的佞臣,今日定要好好教訓於他。”
“老尚書息怒啊,唐金元可是聖上親封侯爺,更是同太子殿下交情頗深啊!”
“哼,侯爺又如何?”
胡灐冷臉呵斥:“敢誤我國事,莫說小小一個定安侯,便是當朝公侯,老夫亦敢抽他丫的。”
“老尚書威武。”
“張賢,你且前面帶路,那唐金元今日若是敢不下山,老夫就將他綁了送去鳳陽。”
“是!”
胡灐衣袖一揮,冷着臉氣勢洶洶。
看着那不算高大的背影,張賢嘴角擠出一抹冷笑。
“唐金元,你完了。”
“敢他嘛打我,看老子不整死你。”
胡灐可是三朝老臣,門生故吏遍佈天下,在朝中威信不俗,因此連永樂帝都要給面子。
更重要的是,這位老尚書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氣,經常在朝堂上懟天懟地懟空氣,甚至連太子漢王都被他懟過多次,一點脾氣都沒有。
他可不是說說而已,這位老尚書是真敢把唐金元直接綁下山去。
只要唐金元到了鳳陽,那就是個死。
想到此處,張賢臉色更是得意了幾分。
他當即大步衝到祥雲寺之外,敲起了門。
“開門,快開門!”
“唐金元,你別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
“你有本事摸魚,你有本事開門啊。”
“開門,開門,快開門……”
“敲,敲,敲,一大早上的敲個屁啊,趕着投胎嗎?”
九戒罵罵咧咧打開了寺門。
“咦?”
看到眼前陣仗,他不由得一愣。
“我焯,這麼多香客!”
九戒反應過來,瞬間變臉。
“喲,各位大人來上香啊!”
“嘿嘿,那你們可來對地方了,我們祥雲寺有求必應,可是方圓百里最靈的寺廟。”
“這位老人家是來求姻緣的,還是來求財運的啊?”
胡灐:“→_→”
“你覺得老夫這個年紀,還需要求姻緣嗎?”
“我懂了,您是來求那個的對吧!”
九戒一臉猥瑣的拍了拍胡灐的肩膀。
“老哥,你可算來對地方了,吃了我的藥保你重返青春,虎虎生威,夜夜笙歌都不是問題啊。”
“正好最近本寺回饋顧客,原價九九八的寶藥,現在只要九十八兩,還買一送一,現在購買還額外贈送本大師親自開光的符籙,買到就是賺到,即可入手,血賺不虧啊!”
“什麼?還有這等好事?”
張賢眼睛一亮:“給我先在十份。”
胡灐:“→_→”
張賢:“⊙ω⊙”
“混賬,你帶老夫來此是來買藥的嗎?”
“咳咳,不好意思,激動了。”
“齷齪!”
胡灐狠狠瞪了九戒一眼。
“讓唐金元給我滾出來。”
“老頭,你誰啊,你很牛啊?”
“放肆,這位當時當朝禮部尚書胡大人?你這和尚敢對尚書大人不敬?”
“啥,尚書?”
九戒脖子一縮。
“咳咳,那您是挺牛的。”
“哼!”
胡灐衣袖一揮,看也不看九戒一眼直接闖進了寺廟之中。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唐金元同這等淫僧混在一起,足見此人德性敗壞。”
“尚書大人說的對啊。”
“唐金元,給我滾出來。”
“咦?這不是……尚書大人嗎?”
聽到門外響動,老唐抓着一隻鍋鏟走了出來。
“喲,各位大人吃了沒?”
“我剛做的野菜湯,可好吃了,諸位要不要嚐嚐。”
“子曰,君子遠庖廚,唐金元,你好歹聖上親封二等定安侯,一朝貴胄,竟然跑進山裡幹出這等卑賤之事,你簡直就是妄讀詩書,褻瀆聖賢。”
胡灐冷着臉,呵斥一聲。
唐金元撓了撓頭。
“哈,我不就是煮個野菜湯,沒這麼嚴重吧!”
“再說了,孔聖他老人家,也得吃飯不是。”
“混賬,你還敢狡辯?”
“我且問你,聖上命你前往鳳陽修葺皇陵,如今已有數日,你爲何躲在此處不肯動身?”
“這個……最近心情不好!”
“什麼?心情不好?”
聽到唐金元的話,胡灐都驚了。
我心情尼瑪啊?
聖上親自下的命令,你丫竟然因爲心情不好就直接躺平摸魚了?
“唐金元,你當朝廷政令是兒戲嗎?”
“所謂天子一言,九鼎不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聖上的一旦下了命令,別說是你心情不好,就是你全家死光了,也得一刻不得耽誤的前去執行。”
聽到胡灐的話,老唐瞬間就不樂意了。
“你全家才死光了呢!”
“混賬,老夫這是比喻。”
“那你怎麼不拿自己全家的去比啊!”
“唐金元,你……”
胡灐雙目冒火。
“我且問你,你延誤朝政,違抗聖命,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