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哈!”
何明堂衣袖一揮。
“老夫兼任國子監司業,有權考覈天下學子德行品行。”
“你周舍德行不端,老夫決定廢除你的舉人身份。”
周舍:“⊙▽⊙”
“小小刁民,也敢見我家侯爺不跪,放肆!”
鄭奎眼睛一亮,當即擡腿一腳踹到周舍膝蓋之上。
“哎呀!”
周舍悶叫一聲,重重跪倒。
“你……”
“你什麼你?”
何明堂目光入炬。
“周舍,你大明律的確背的不錯,若是平時糊弄些昏官還可以,可惜啊,你碰到了我。”
“唐侯爺的確不是主管刑罰的官員,但大明律第二百二十三條規定,兇犯有聚衆三十之上者,罪大惡極者,大明將官可事急從權,臨時設立衙門鎮壓審判,唐侯爺身爲我大明二等軍侯,在此地設公堂捉拿審判於你,合情,合理,合法。”
“該死的,你……你……”
聽到何明堂的話,周舍臉色難看。
然後老何根本就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既然熟讀大明律,這條律法不會不知道吧?”
“你既然知道,卻斷章取義,恐嚇唐侯爺,便又犯下了兩條罪責,第一,識弄條例,褻瀆大明律法。第二,威嚇上官,不尊朝廷,哦,對了,既然唐公的公堂是合法的,剛纔你在公堂之上毆打被告,呵斥欺壓上官,又犯了包笑公堂之罪。”
“不提別的,光是你這些罪責,便足夠判你充軍流放了。”
何明堂目光一斂。
“周舍,老夫所言是也不是?”
“我……我……”
周舍瞪着眼珠子,臉色青紫的看着何明堂。
他張着嘴吧,愣是半天才擠出了一句話。
“你……你究竟到底是誰?”
“呵呵,老夫何明堂!”
“永樂版大明律修訂者,正是在下。”
何明堂淡淡一笑,走下公堂,深藏功與名。
周舍:“⊙▽⊙”
看着那高大的背影,周舍人懵了。
我踏馬運氣要不要這麼好,大明律的修訂者也能被自己碰到。
“砰!”
就在周舍失神之時,何明堂回身一拳懟到他臉上。
“啊……”
周舍慘叫一聲,瞬間被打的鼻血直流。
何明堂擦了擦手,儒雅一笑。
“另外,老夫還是韓林學士,你他嘛囚禁我,逼我抄寫盜版銀灰書籍,羞辱老夫的嘔心之作,老夫打你合情,合理,合法。”
衆人:“⊙▽⊙”
唐金元:“⊙△⊙”
何明堂:“ ̄ー ̄”
“瞅啥,你審案啊!”
“哦……哦……”
老唐這纔回過神來。
他目光怪異的看着何明堂。
“何師兄,我第一次發現,你好帥。”
“呵,難道我何明堂年輕之時是十里八鄉有名的俊後生也要告訴你。”
“好好審案吧,這幾日我在地牢親眼所見,這周舍的暴行簡直令人髮指,此等兇徒,必須嚴懲。”
“師兄放心,接下來交給我!”
唐金元當即正色,一拍筷簍。
“來呀,先打五十大板。”
周舍:“⊙ω⊙”
“唐金元,你不能打我,我族叔是鳳陽知府,你敢動我,我族叔不會放過你的。”
“知府,呵呵,再加五十!”
老唐冷臉將筷子扔了下去。
“且慢!”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翻身上堂,一把接住了筷子。
這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引得衆人皆是一愣。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御史張賢。
“張賢?你搞什麼?”
“侯爺,不能打啊!”
張賢滿臉賠笑湊到唐金元身前。
“侯爺,咱們來鳳陽是修皇陵的,免不了要跟當地官府好好配合,這鳳陽知府乃是此地的主官,我們剛來鳳陽就跟主官發生矛盾,不利於工作開展啊!”
“以下官所見,咱們應該大橘爲重,這些閒事能不要多管,就不要管了。”
“多管閒事?”
唐金元雙目冒火。
“這些百姓被這禽獸害的家破人亡,你叫這是閒事?”
“哈……這……咳咳……”
張賢乾咳一聲。
“求大人做主啊!”
“大人一定要治這周舍的罪啊……”
一衆被害人抽泣連連。
眼看唐金元態度堅決,張賢脖子縮了縮。
他又靠近了兩步,壓低聲音。
“侯爺,小的也是爲您好啊,這鳳陽知府您得罪不起。”
“我笑了,本侯好歹也是聖上親封二等軍侯,朝廷正四品太常少卿,還怕一個小小知府?”
“侯爺,這鳳陽知府可是一點都不小啊!”
張賢搖搖頭。
“鳳陽府雖然名義上爲府,但卻是我大明龍興之地,同各省司一樣行政直屬於朝廷。”
“並且能在鳳陽任知府的絕非常人,這知府周勃乃是翰林院出身,曾任遼東都司任參政,官階正三品通議大夫,只不過因爲在遼東殺降冒功被彈劾,才調到了鳳陽。”
“人家現在雖然只是鳳陽知府,官位跟您一樣,但官階其實比您還高。”
唐金元:“⊙▽⊙”
聽到張賢的話,老唐人都懵了。
他目光尋問的看向何明堂。
“他說的沒錯,人家官卻是比你大。”
何明堂沉吟一聲,便不再多言。
唐金元:“……”
“我焯,我還以爲我現在官兒都夠大了,怎麼感覺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能欺負我呢?”
“嘿嘿,所以說啊……侯爺,咱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橘爲重嘛。”
張賢腆臉一笑。
“這……”
唐金元眯眼,陷入了沉思。
整個公堂瞬間變得沉寂起來。
看到唐金元不說話,周舍嘴角輕揚,臉色愈發得意起來。
他目光譏諷的看向趙盼兒衆人。
“切,一羣賤民而已,你們真以爲能絆倒本少不成?”
“周舍,你個惡魔……”
趙盼兒一羣人憤怒的瞪着眼睛,卻有無可奈何。
只得一個個眼巴巴的看向唐金元,希望這位侯爺能夠不畏強權。
“侯爺……”
就在此時,一名親衛躬身來報。
“我等在後面魚塘中搜查時,果然挖出了不少屍骨。”
“幾位精通水性的兄弟報告,池塘中還埋了大量屍骨,一時間根本無法挖出。”
“什麼,屍骨何處?”
“就在外面!”
唐金元當即帶着衆人走出客棧。
客棧之外此刻擺放着十幾具水淋淋的殘屍,哪怕用白布包裹,那腐敗的模樣依舊讓人不寒而慄。
“夫君……夫君……”
先前少婦看到一具屍骨手上戒指時,當即崩潰嚎啕大哭。
“侯爺,這正是我夫君,三個月前被周舍所害,投於湖中,我可憐的夫君,求侯爺一定要爲我等做主啊。”
“求侯爺做主……”
一衆受害者紛紛哀嚎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