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既然此事已經定下來了,那你們就都下去吧,鬆弟留一下。”決定了東廠的掌印督公之後,朱棣揮揮手,示意衆人退下。
解縉等人向朱棣行了一禮,就退了下去。
“鄭和,你也不必在此伺候朕了,東廠初立,有很多事情都要你去處理,你就去忙你的,至於這幾日”見鄭和沒有跟着退下去,朱棣楞了一下,隨後道:“你就安排兩個小太監來伺候朕就行了。”
“奴婢遵旨!”
鄭和先是應了一聲,之後猶豫了一下,道:“萬歲,奴婢這幾日會盡快將東廠建起來,並且將東廠事務引入正規。少則三日,多則七日,奴婢就會回來伺候您,這些日子,您要照顧好自己!”
鄭和這話說得有些暨越了,若是徐皇后和朱棣說這話還算正常,可是對於鄭和,輕了是多嘴,賞他幾個巴掌,重了就是暨越多舌,罰俸都是輕的,二三十軍棍總是有的。
“行了,不過是六七日,朕還能傷了、殘了?”朱棣揮揮手道:“下去吧。”
鄭和再次躬身行禮,碎步而去。
此時的閣中只留下了朱棣和朱鬆,朱棣見朱鬆的目光有些怪異,便搖頭笑道:
“三寶啊,十四歲就進了燕王府,朕又特意挑選學識豐富的官員到府中爲他授課,讓他隨意閱讀府中的藏書。三寶也爭氣,不光天資聰穎,更是勤奮好學,若非如此的話,朕絕不會留他在身邊這多年。”
“是啊!”朱鬆嘆了口氣,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四皇兄本就是重情重義之人,這將身邊人放走,難免傷感。”
“傷感什麼?”朱棣擡頭看着朱鬆,道:“三寶伺候在朕身邊這麼多年,難不成真要伺候朕龍御歸天?朕不想讓他伺候別人一輩子。東廠,只是第一步罷了。”
聽到朱棣的話,朱鬆突然想起了名留青史的‘鄭和下西洋’。
明成祖朱棣,命三寶太監鄭和,率領兩百多艘海船、兩萬七千多人從太倉劉家港起錨,至福州閩江口五虎門內長樂太平港駐泊伺風開洋,遠航西太平洋和印度洋,拜訪了三十多個包括印度洋的國家和地區。
這是何等的壯舉?
看來,朱棣早早地就開始佈局了。
朱鬆不由得爲朱棣的雄心和城府,感到敬服。
“好了,不說三寶了。”
朱棣晃了晃腦袋,微笑道:“朕聽張輔說,你在淮安府的造船廠,將朕賜給你的福船給裝上了幾門火炮,朕以前也想過這樣的事,但是這火炮相對於航行的海船、戰艦而言太過笨重,而且後座力很強,甚至會把海船弄出一個大窟窿。朕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麼解決的這個問題的?”
就像朱棣自己說的那樣,他還真嘗試過把火炮給弄到船上,結果在轟出一炮之後,沒等着瞧那火炮的威力呢,海船倒是被火炮強大的後座力給轟出了一個大窟窿,隨後海船就沉了底兒。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朱鬆究竟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呢?
朱鬆笑了笑,道:“四皇兄,這法子說起來也簡單,無非就是從兩方面下手:一個呢,就是加固海船構架,另外一個就是減輕火炮的後座力。”
別看朱棣不懂海船和火炮,但是他對於這兩樣東西的基本構造,還是明白的。
朱棣直接丟給朱鬆一記白眼,道:“這還用你說?朕要的是具體的解決辦法。”
朱鬆低頭想了想,道:“具體的具體的就說來話長了。無非就是將福船的龍骨加固,放置火炮的地界兒加上幾層護甲。火炮方面臣弟就沒法子解釋了,他們是由兵部的匠人們解決的,具體的,您得去問兵部啊。”
朱棣抓豬了重點,道:“照你這麼說,工部的人鑄造出了新的火炮?”
朱鬆點點頭,道:“我們去海上追擊曰本使節團的時候,那些工部的工匠們就回了應天府,算算時間的話,他們應該已經根據圖紙製造出了新的火炮。”
“你怎麼不早說!”朱棣眼睛亮了起來。
在太祖爺收攏大軍、起兵反元的時候,可是吃夠了元朝大軍火炮的威力。
後來,儘管他們也從元軍的手裡繳獲了一些火炮,只是那些火炮搬運起來太過笨重,若是遇上山路的話,就只能棄之一旁。
所以,大明朝從元軍手上收繳的火炮,大部分被安放在一些重要的城牆之上,用來守護城池。
朱鬆哭笑不得地說道:“臣弟這不是剛回來嗎,還沒來得及”
“行了,別說那些廢話了,陪朕去兵部!”朱棣打斷了朱鬆,“擺駕武庫清吏司!”
“萬歲有旨,擺駕兵部武庫清吏司!”
暖閣門口,有小太監高聲嘶嚎了起來。
兵部的武庫清吏司,並不在南京城內,而是在距南京城三裡左右的地界兒。
朝廷大部分的庫房、各部的下屬部門都在這裡,形成了一大片建築羣。
武庫清吏司在這一片建築羣的最北側,外頭更是有一隊隊的大明精銳兵卒在守衛。
當朱棣在錦衣衛的保護下,縱馬來到武庫清吏司外頭的時候,已經收到消息的武庫清吏司主官齊四海,早就帶着武庫清吏司的下屬官員們,等在了大門前。
“微臣武庫清吏司郎中齊四海,見過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齊四海恭敬向朱棣叩首。
“哈哈,起來吧,近來朕聽說你們收進了一批火炮入庫,朕想看看這些火炮的威力。”朱棣沒和齊四海墨跡別的,直接了當地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萬歲”齊四海遲疑了一下,道:“這些火炮的威力都還不太穩定,那些完整的火炮還放在工部,工部的人說,還要好好地研究一下。”
“那些不穩定的火炮,是不是在本王回南京之前,從工部拉回來的?”沒等朱棣說話呢,朱鬆率先說道。
“是!”齊四海道:“在入庫的時候,工部的大人告訴微臣,五門不穩定的火炮,都是根據王爺的新圖紙鑄造的。”
“這不就結了?”朱鬆一拍手,道:“走,帶我們過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