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讓大明重新開邊集?”劉儀和楊銘合作已經有不少日子了,頓時便明白了楊銘的想法......
“不,不是我!”楊銘坐了下來,“我覺得應該是你們,或者是所有的官員或者朝堂上的諸公!”
“不可能!沒有人會拿這件事出來瘋的!你知不知道,重開邊集意味着什麼?只要朝廷一開,那些商人會毫不猶豫地拿着咱們大明的糧食和那些人交易,沒有人拿個官敢開這個口!”劉儀覺得楊銘瘋了,現如今大明朝剛剛經過了天災,國內都還沒吃的怎麼能將糧食和鹽巴送到外面去賣?
更何況,商人,商人是什麼?
都是一羣見利忘義的人罷了,他們可以是見了錢比親爹還親爹的人,道德的束縛在他們身上根本就沒有一點兒用處。
他可以肯定,不要說開邊集,就算是走漏一點兒風聲,這些人就會不惜一切的打通關係直到這件事情辦成。
要知道邊集的貿易利益絕對會讓這些人瘋狂。
就比如說和蒙古交界處,光是科爾沁草原上那一片片的牧場就能養活不知道多少牛羊,而那些牛皮,馬尾,牛筋一旦拉回大明就能夠賣個好價錢,而他們只需要爲那些該死的蠻夷提供糧食、鹽巴和鐵器而已。
而那些蠻夷卻會吃飽了肚子,整天沒事的在邊境上徘徊......
想到這兒,劉儀不覺有些頭疼,如果楊銘真的有意促成重開邊集的話,那麼他相信不知道多少商賈會蜂蛹涌入京城,和他們的靠山,甚至和一切權貴勾搭在一起,而那個時候.....那個後果......他簡直不敢想象。
“子樂,此時非同小可,如今你添爲思南縣令,當以思南之責爲上纔是,至於...至於其他事情,你還是暫且放置一邊吧!”
說話的是李道遠,對於楊銘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不僅是因爲楊銘在整個貴州或者是銅仁府的地位和威望,最關鍵的是楊銘並不是一般的官,他有着屬於他的當官方式,當別人還在爲每年的春秋兩賦爲難的時候他已經敢放出豪言三年讓一個貧窮的連飯都吃不上的窮縣賦稅繳納三百萬兩銀子。
這樣的官員已經不再能以一般的眼光看待了,甚至朝堂上的那些大佬都會青睞有佳。
可是,邊集....無疑又是一個問題,但是無論如何,既然楊銘要開,那麼李道遠都覺得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首先,這件事關係到與周邊國家的糧食問題,那麼問題就來了,自己國家的百姓捱餓還賣糧食給別人?或者說讓別人吃飽了飯來搶劫自己?就這個問題,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寢食難安。
其次,這所謂的開邊集,既得利益者無非就是那些個商賈,或者說他們背後的勳貴,那麼朝廷依然沒有利益,並且隨着糧食以及其他生活用品的流失,就相當於資敵。如是第一,朝廷無利,第二,還傷本資敵,對於朝廷來說根本不可取。
所以這個問題基本上沒有人看好。
但是,這都是前人的考量,可是楊銘卻不同,楊銘的每一個點子都可以說是金點子,而且他的人品就連內閣三公都認可,那麼他的建議是必會有所不同。
只不過有句古話,那就是所謂的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李道遠這麼說,其實還是委婉了一些,雖然家國天下這樣的心思是好事,可是你楊銘如今也只不過是思南縣令而已,說句不好聽的,那些事情對於楊銘來說還很遙遠,甚至他李道遠都不敢去碰,一旦發生大事誰來承擔這個責任?
“恩師,各位!”楊銘先等幾人說完,纔開口道:“你們覺得開邊集弊大於利?”
衆人都陷入了沉思。
楊銘的身份在哪兒,他既然說了這個問題,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否則的話他不可能這麼說話、
“可是,糧食!”其中一位官員有些不好開口。
他的意思很明白,大明的糧食就目前而言是一個短板,沒有足夠的糧食交易對於那些異族來說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哪怕有足夠的鹽巴或則茶葉都是一樣。
畢竟,那些東西還可以省省,但是糧食對於草原甚至其他國家來說都是一個難以忽視的問題。
特別是一些馬背上的民族,由於地理位置的特殊性,那些地方往往並不適宜耕種,所以造成的問題就是這些地方的人只能以肉食爲主而糧食爲輔,可是肉食畢竟只有少數人能夠得到足夠的供應或者保證,而絕大多數的人就只能自己想辦法,從而就會發生搶劫,甚至入境搶劫。
當然,這個問題大家都知道,但是他們想的是萬一這些人吃飽了呢?是不是就有更多的力氣去搶劫呢?
這是一個問題,沒有人敢冒險,哪怕是皇帝都不敢。
這裡面就涉及到了一個度的問題,這個度超出了原則,超出了範圍那麼就不是一個簡單的或者一個地區的問題,那將上升到國之社稷的高度。
除非是有十足十的把握,否則根本就沒有人敢開這個口,哪怕是內閣三公都不敢。
而且,這還是外在問題,那麼內在問題呢?
這裡面還會牽扯到諸多利益的劃分,比如百姓、比如權貴、比如商賈、比如官員甚至皇帝,在這裡面都需要從中分取屬於他們的紅利。
所以這也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當然,大家都不怕麻煩,關鍵的是這個麻煩能不能解決,能不能得到預期的利益,這纔是關鍵。
顯然,大明朝開國百五十年,並沒有一個人能夠再這件事情上找出一個合理的分配標準,或者說是就百姓方面他們就不能滿足。
畢竟百姓是根本,百姓都沒有吃的東西的情況下他們根本就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雖然官員在這件事情商佔據着主導地位,但是.....但是百姓沒得吃那可是要造反的,所以問題在這裡似乎就陷入了一個古怪的圈子,怎麼也走不出去。
“不錯!糧食纔是大問題,沒有足夠的糧食,楊銘,你這個想法並不實際!”劉儀不愧是當過京官的人,一下就看到了問題的本質。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除非大明朝有着足夠百姓食用的糧食之後,纔有開邊集的可能,否則那就是一個空想。
“要是我說大明朝有足夠的糧食呢?”楊銘笑道:“就在今年,從福建等地將會移植一農作物名曰:紅薯,與蜀中耕種!此物產量極大,甚至不下五十石一畝,只需要一年時間,由蜀中開始向各地輻射種植,顯示雲貴甘肅等地,然後就是其他地方,不出一年,呵呵......”
楊銘笑道:“一年時間絕對能讓整個大明從此不再少量!”
衆人聽得目瞪口呆。
這樣的糧食真的有嗎?他們不禁自問!
要知道五十石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那麼十畝呢?百畝呢?
這就是一個天大的數字!
只是,衆人心中卻有着一個疑問,真的能達到這個產量嗎?
心裡懷疑,卻不料楊銘立刻就給他們化解了這個疑問。
“諸位是不是覺得有些不靠譜?”楊銘看了看衆人道:“其實這件事在京城已經開始了實施,由內閣大學士楊公牽頭,已經派專人前往了福建採集用於在蜀中試種的根苗,除此之外,楊銘才曾經向皇上進獻了一種犁,此犁可在現今犁耕種的效率下翻上幾番,並且第一批五十架將不日運往思南!”
炸彈!
楊銘的話無疑是一顆重磅炸彈!
讓所有人都不禁一驚!
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當初養命還在京城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佈局,似乎......
特別是劉儀,他甚至覺得楊銘每一步都計算好了的,無論是烈酒、還是驛票甚至是貨運,這些東西都是楊銘棋盤裡的一顆顆棋子。
而他,現在正字啊將這些棋子整合在一起,那麼顯然這些棋子發揮的作用無異於將在整個大明朝發生翻天地覆的改變。
所有人都冷汗直流!
這楊銘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到底要什樣的人才能有如此心機?
哪怕是當初號稱臥龍先生的孔明,與之比較恐怕.....恐怕都不可比!
“你得意思是要用那紅薯打開邊集?”劉儀追問道,對這件事他比李道遠還要緊張,畢竟他以前就是做御史的,看問題的角度自然要比像李道遠這樣的地方官看的遠。
“紅薯只是一個方面!”楊銘道:“比如咱們的烈酒其實就是一個好東西!特別是二十個大錢一瓶的價格會讓很多的異國朋友享受到大明的友誼,而且還有鹽巴,只要他們要我就可以給他們足夠的鹽巴,而價格也是如此,甚至低處市面上的一半!這樣的好事情我想他們會非常滿意的!當然,這樣的好處並不是沒有回報,我需要他們的友誼,比如不再扣邊,我們幾國的百姓都需要安定,需要一個長期而穩定的生活,不是嗎?”
......
衆人都已經無語了。
烈酒....烈酒的秘密其實已經不在是秘密了,除了一些百姓不知道以外,很多的官員都知道工業酒精的危害,現在朝廷已經非常嚴格的制定了不少關於烈酒販運的條例,其中有一條便是嚴禁在大明境內出售。
畢竟烈酒就是工業酒精的附屬產品,在遂州,烈酒產業與工業酒精的產業已經成爲了當地的主流產業,遠近不知道多少人靠着販運酒精或者製造相關的配套產品發財。
沒錯,就是發財!
哪怕是做陶罐都能發財!
而這些烈酒早就已經源源不斷的販運到很多地方,因爲物美價廉,甚至現在已經深入到了好多個國家。
沒有人知道,就在前幾天,戶部就已經收到了自從烈酒開始販運後稅收最大的一筆數字!
一百二十八萬兩!
光是這個數字就已經讓幾乎朝堂上彈冠相慶了!
這麼多的銀子不僅僅是解決了朝廷目前的窘迫問題,而且還爲多國的關係做出了一些貢獻,至少很多地區因爲烈酒的流通變成了相對平和的區域。
不得不說這就是一個非常好的開端!
“可是,楊銘,你剛纔說到了鹽巴!鹽巴哪裡來?”劉儀又提出了他的另一個疑慮。
要知道,鹽巴其實一直就是一個問題,哪怕是到了後世也會有局部地區供應不足的情況,而作爲明朝這樣的一個幾乎完全是手工業的時代來說無疑鹽巴的產量是一個非常巨大的問題。
他提出了這個問題,幾乎所有人都意識到而來這一點,鹽巴對於糧食來說最然重要性要低一些,但是絕對是不可替代的一個重要因素。
就以宋朝而言,但是一斤鹽巴的交換價值就是一頭牛,而這樣的交易方式甚至延續到了明朝開國,哪怕是現在的價格也不過是兩斤鹽巴換取一頭牛。
其實明朝產鹽的地方不少,但是正是因爲這種暴利讓很多鹽商甚至走私朝外面賣,更有甚者直接在鹽粒摻雜沙土販賣,特別是以兩淮鹽商爲最。
“鹽巴並不是問題,就好比剛纔說的,對於那些異族楊銘和諸位的想法一樣,只要只不死人那便好了!至於鹽巴,我相信會有很多,在明年的這個時候煤炭集團將以每個月一百萬石的鹽巴投運到大明各地,當然也會有五十萬石的鹽巴送到各個邊集!”
“一百五十萬石!”
當即就有人大聲的叫了起來。
整個大明朝一年的產量也不過如此,可是楊銘....他那裡來的那麼嚴吧?
“楊銘你可不能胡說!”李道遠顯然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一百五十萬石那已經不是一個人甚至一個所謂的煤炭集團能決定的事情了,這樣的事情必須由朝廷監管才行。
“我沒有說大話,相信諸位其實已經知道了水泥的作用了!”楊銘對衆人道:“自從上次廣州那邊出現了倭寇劫糧賦後我就已經讓人去了廣州那邊!”
對於這件事李道遠和劉儀也是知道的。
楊銘的準岳父夏.商就是因爲那件事而差點兒殺頭,要不是楊銘從中周旋,指不定現在夏.商已經在菜市口來上一刀了,可是楊銘提到了這兒顯然並不會無的放矢。
“廣州近海,諸如廣州以及周邊地區其實就有不少地方煮海鹽!”楊銘淡淡的說出了下文。
煮海鹽!廣東甚至許多沿海區域百姓的一項重要工作,而大明朝除了內地有數的鹽井外主要的鹽產就是靠煮鹽而來,只不過一斤海水煮幹之後不過是一兩至二兩的產量,而且耗費的柴火併不少,因此即便是很多人都在煮但是並不能滿足大明百姓的巨大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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