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這對於江夏來說是個十分陌生的詞彙。他從小就是個孤兒,在孤兒院裡長大。五歲的時候被名爲“丐幫”的幫主收養,按照規矩那個時候江夏應當是要被打斷手腳,然後捆綁好任由其長成畸形,然後再放出去乞討的。但是因爲江夏長得實在可愛所以幫主就嘗試性給他穿一套髒衣服放他出去行乞,沒想到那效果好的出奇,於是江夏倖免於難。
到了八歲的時候幫主開始組織人學習“技法”,所謂的“技法”就是偷東西,能夠加入這個“團隊”必然都是“丐幫”裡面的精英。很幸運,江夏被選中進入了“團隊”。在這個團隊裡面江夏很快嶄露頭角,他十指靈活,偷藝非凡很快便得到了幫主的賞識,成爲“丐幫”裡面的“明星隊員”。一次出任務的時候,江夏偷了一個老頭。
而這個老頭居然是千門長老上官雲龍。
上官雲龍將江夏帶入到千門之中,接受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殘酷訓練以後江夏開始出道。他一出道就連做了幾起大案子,很快就又成爲了千門裡面風頭最勁的人。最後上官雲龍和千門掌門爭奪掌門人,江夏協助其奪得掌門之位,於是順理成章江夏就成了上官雲龍的繼承人,之後上官雲龍病故以後江夏成爲千門史上最年輕的掌門人。
縱觀江夏的經歷,也許在短短的二十多年時間裡他已經經歷了許許多多平常人一輩子都無法經歷的一切。也許最後他過的很風光,但不可否認他每一刻也都活的很小心。即使是在和聞月驚鴻行房事的時候,江夏也沒忘記防着她趁着自己最放鬆的時候來一刀。
來到了大明,他成爲大明朝一個很普通的人,不愁吃喝,也不必擔心什麼時候有警察來抓自己或者是有對手仇家前來尋仇。這一份難以言喻的輕鬆讓江夏十分沉醉,如今聽見李東陽說讓自己去國子監讀書,江夏更是忍不住發起笑來。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能夠彌補一下沒有讀過書的遺憾。
這一笑,江夏無意間就扯動了右胸上的箭傷,痛的他直吸涼氣,同時也嚇得崔念奴、崔如霜以及朱厚照和李東陽四人手忙腳亂,連連關心。
養傷的日子過得總特別的舒服,每天早晨有崔如霜和崔念奴兩個人親自來幫忙服侍他起牀,然後陪着他在院子裡曬太陽休息。休息時崔如霜會用學過的指法準確無誤的爲他刺穴按摩,而崔念奴則會爲他誦唸四書五經,或者經史典籍。
如此美妙的生活,江夏真希望他的傷一輩子都不好。可惜,人的心情越好傷就好的越快,在崔如霜和崔念奴的悉心照料下,江夏僅僅用十五天的時間就已經將傷養好。
這天早晨,江夏還在熟睡之中,崔如霜和崔念奴兩人一個捧着全新的衣鞋褲襪,一個端着洗漱用具推開門進入江夏的房間。崔如霜將手中的衣鞋褲襪放在牀頭,然後輕輕搖着江夏叫道:“江大哥,江大哥,該起牀了,今天你要去國子監報到呢。”
江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他半睜着眼懶洋洋地叫道:“是如霜啊,來,陪江大哥再睡一會兒。”
說完,江夏伸手就攬過崔如霜的腰然後一把將她抱到牀上。崔如霜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江夏已經爬到她身上低頭吻住了她的紅脣。這一刻崔如霜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只知道一股酥麻的感覺在她身體裡遊走着。
“咳咳......”崔念奴心中失落不已,原本她想退出去成全他們二人,但不知道是基於什麼樣的心理她乾咳了兩聲。
我這是擔心江夏去國子監報到誤了時辰。是的,就是這樣。崔念奴在心中不斷對自己說道,只是越說她越覺得這個理由有些站不住腳,此刻離去報到的時候還早着呢,即便是讓他們做點什麼......額,也有時間。
“啊!”聽見崔念奴的咳嗽聲崔如霜這纔想起來崔念奴還在這房間裡看着呢,她立刻將江夏從自己身體上推開,然後又是尷尬又是緊張地說道:“江大哥,要......要遲到了。”
江夏見崔如霜目光緊張地看着自己身旁,他頓時想起那兩聲咳嗽聲。江夏頓時驚醒,他往後一看,只見崔念奴正一臉羞紅地杵在哪兒,臉色明顯有些不善。
江夏立刻一言不發地從牀上起來,然後拿起衣鞋褲襪開始穿,興許是因爲緊張他穿了半天也沒能穿好,最終還是崔如霜看不過去從牀上下來幫他將衣服整理好。
緊接着江夏又在崔念奴的服侍下洗漱了一番,整理好髮髻衣服,確認沒了問題崔如霜和崔念奴都滿意地點了點頭。二人陪着江夏一起去前廳吃了早餐,餐桌上三人一句話也沒說,明顯還在爲方纔房間裡的事而尷尬。
江夏也不敢去看二人一眼,一邊喝着小米粥的同時心裡一邊在想看來是該要把這兩個丫頭收進房裡的時候到了,再這樣拖下去即便沒什麼問題自己的身體也支撐不了啊。想到這裡江夏腦海裡又回憶起方纔房裡的事,崔如霜那柔軟的嘴脣,以及自己右手揉捏了好幾下的聖女峰......
不行不行,受不了受不了......
江夏在心裡默默唸了好幾遍《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這纔將下體又在重現的龍擡頭現象給抑制下去。
“我吃好了,那晚上回來的時候再見,我出門了。”江夏對崔如霜和崔念奴二人道。
“我送你。”二女同時開口說道。
江夏點了點頭,看了二女一眼後笑着說道:“乾脆一起送吧。”
再出門的時候,江夏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勢準確無誤地親了崔念奴一下,崔念奴頓時愣在原地,江夏捏了捏崔念奴的臉頰笑着說道:“一人一下,不偏心。”
說完,江夏轉身就跑出了門。
出了逍遙山莊,江夏看見一輛馬車早已經在等待自己,坐在駕駛位上的是鍾彬。
江夏笑着問:“怎麼?你送我去讀書?”
鍾彬點點頭,依舊是那副冷酷的模樣,他簡短地說道:“以後都是我送。”
江夏一聽頓時興奮地揮了揮拳頭道:“這就好了,有你陪着我,在那國子監我還不橫着走?我看不慣誰我就扁他,誰看不慣我我還是要扁他,哈哈哈哈......”
“只是接送。”鍾彬淡淡一句話瞬間打滅了江夏所有做國子監一霸的幻想。
上了馬車,一路無言,和鍾彬這個生肖是屬木頭的傢伙呆在一起無趣到了極點。江夏心中甚至在默默的編排着鍾彬,心想鍾彬若是以後娶了老婆會不會也是這樣不愛說話?即便是平常不說話,那在某個特別的時候難道他也不說?
鍾夫人問:“老公,你不舒服嗎?怎麼......都沒有任何聲響?”
鍾彬沉默片刻後開始弄出聲響:“哼!哈!哼!哈......”
“哈哈哈哈......”想到這裡,江夏自己倒先忍不住笑出了聲。鍾彬完全不理解爲什麼這世間還有人可以強大到自己把自己逗笑的,如果是知道江夏心中所想,恐怕鍾彬今日手中的長劍又要飽飲鮮血了。
國子監位於京師安定門內的集賢街,作爲大明的最高學府,此處佔地十分廣闊,內裡建築也十分氣派,絕對不負最高學府之名。沿着一條寬廣的石板路過來,鍾彬駕駛着馬車將江夏送到了國子監的正大門,集賢門。
此刻大概是監生們上學的時候,江夏看見不少手裡拿着書籍的監生正在進入集賢門。集賢門的門口站着兩名官兵模樣的護衛,每個進入集賢門的監生都會向他們展示一下自己的銘牌,經過他們點頭後才能進去。
鍾彬陪着江夏一起走過去,他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其中一名護衛。
護衛接過書信後抽出信紙看了看,書信是李東陽找靳貴寫的,上面蓋有他禮部尚書的官印。護衛看了一眼後嚇了一跳,他在這裡做守衛這麼多年,這還是頭一朝遇到來報到的新書拿的是禮部尚書的推薦信,平常就算是禮部侍郎的推薦信也是極少見到的。
護衛對着江夏抱拳行了一禮,然後側身道:“公子請進。”
江夏點點頭道:“大哥不必客氣,以後我在這裡面讀書還請多多關照。”說完,江夏悄悄地從衣袖裡遞了兩張五十兩的寶鈔過去。他雖然沒有讀過書,但是卻很明白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打點好這些人,萬一自己在裡面闖個禍打個人什麼的也不會遭受多少刁難嘛。
這護衛沒有想到江夏手持禮部尚書的推薦信卻還如此會來事兒,他明顯愣了愣,江夏笑着低聲道:“一點兒小心意,還請兩位大哥笑納。”
護衛接過去一看,心中猛然一驚。
“五十兩?”護衛頓時不淡定了,他也遇到過有人送銀送禮讓他好生照顧的,但最多也就出手個幾兩銀子,哪裡像這一位,出手就是五十兩,如此大的一筆鉅款別說是讓這護衛照顧了,就算是讓他給江夏當跟班這也夠了呀。
護衛嘴都笑咧了過去,他點着頭道:“公子實在是太客氣了,在下名叫吳剛,跟着我這位兄弟叫袁大林。我們兩個都在這國子監當差,以後公子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們哥倆就是。”
“大哥客氣了,若說吩咐在下就不敢當了,不過以後大家整日見面少不了有事會麻煩兩位大哥就是了。”江夏笑着說道。
“公子客氣。”吳剛抱着拳道。
“那回見了吳大哥,袁大哥。”說完,江夏對着二人抱拳行了一禮後準備離開。
他走了兩步後回頭看了看鐘彬,見鍾彬杵在那裡不動江夏問:“怎麼?你不準備跟着我一起進去?”
鍾彬搖搖頭道:“太傅不讓我跟你進國子監。”
“太傅?”吳剛和袁大林都嚇了一跳,他們見推薦信上寫的是廕監,雖然已經猜到江夏背景顯赫,但是沒想到江夏卻是太傅家的直系子弟。吳剛頓時有些後悔了,那一百兩銀子......似乎不敢接啊。
“哦。”江夏點了點頭後直接進了國子監。
等到江夏走遠,鍾彬這才從懷中掏出自己錦衣衛的銘牌對吳剛和袁大林道:“我是錦衣衛副千戶鍾彬,此人乃是當今皇上特意交代要好生保護的人,你們明白該怎麼做了吧?”
吳剛和袁大林這一下更是嚇得險些連魂兒都沒有了,他們兩個立刻猶如小雞啄米一般點着頭道:“明白明白......”
鍾彬微微頷首道:“記住,這件事你稟告給你們的上官就行了,不要讓國子監裡的其他官員知曉,更不能讓方纔那人知曉,你們明白嗎?”
“明白明白......”吳剛和袁大林再次說道,二人背後都已經滲出了冷汗,一個監生這才短短時間,已經顯示出他背後站着禮部尚書、當朝太傅、錦衣衛以及......當今皇上,他們兩個心中暗自猜想,這莫不是當今皇上的私生子吧?不對不對,皇上還年輕,怎麼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私生子,那......
兩名護衛猜測,此人一定是當今皇上的兄弟,化名到這國子監來讀書的。
吳剛趕緊將懷中的那兩張寶鈔掏出了遞給鍾彬道:“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這寶鈔......”
“公子賞給你們的,那你們就收着吧。”
說完,鍾彬轉身離開。
等到鍾彬駕着馬車走了以後,吳剛和袁大林這才鬆了口氣,二人都這才發覺自己的後背已經溼透了。
而江夏這邊剛剛走進集賢門,正在左右打量國子監裡的風景建築,卻突然聽見一聲叫喊:“哈!真是天助我也,想不到在這裡也能遇到你這個雜碎。什麼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哈哈哈哈......”
江夏扭頭看過去,心中不由暗道了一聲:“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