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線內。警員們手握長刀,來回巡視。若發現有人膽敢不老實,上去便是重重的一腳。
張小白毫無例外,也雙手抱頭蹲在警戒線裡。與他蹲在一起的是林婉月。
林婉月還在小聲的哭泣。
先是暴力血腥的羣毆。又是治安隊強橫的鎮壓威懾。本就脆弱的神經,當看到那明晃晃的刀鋒一個個從自己的眼前滑過,“砰砰”亂跳的小心臟,差點沒蹦出來。
“小白哥,我好害怕!我想回家!”
張小白能感覺到,她柔弱得嬌軀,正一陣陣顫鬥。
“別怕,他們是官差,不會把你怎麼樣的?你又沒錯!一會他們就會把你給放了。”
“那你呢?”
她噙着淚水,看向張小白。
張小白說道:“我也不會有事兒的。我是替天行道!是正義!再說了,是他們先……”
“啪”
“哎呦,我操!”
張小白正說着話。後背上突然一陣火辣辣的痛感急速上涌。
“你操?我讓你再操!”
“啪!”
“哎喲!噝!”
一名武警人員手拿鞭子凶神惡煞的站在後面。
“小小年紀不學好!你操?你再操一聲試試?”
張小白哪裡還敢再“操”,第二鞭子硬是咬着牙挺了過去。
林婉月哭聲喊道:“小白哥!求求你別打他了。他很疼的!”
武警一臉不屑。
“別哭了!你個小姑娘家也不學好,跟着一羣男生瞎湊什麼熱鬧?”
“所有警員聽着:將看押人員分成兩撥,帶傷的集中在東邊,沒傷的集中在西邊,快!”
白明光在警戒線外和褚丘學院的院正,商量了半天,此刻可能是有了結果。
聽到命令後,所有所有武警開始行動。
脫衣查驗。只要有新傷全部被集中在東邊的一個圓圈內。沒有新傷的,便被帶到西邊的一個圓圈內。
甄別工作快速進行。
短短一刻鐘。現場看押人員基本上都查驗完畢。只剩下最後兩個,正是張小白和林婉月。
“你們兩個過來!”
張小白咬牙站起,一手扶着林婉月的小肩膀,呲牙咧嘴向甄別人員走去。
一名武警看也不看張小白,直接指着東邊說道:“你,去那一邊!”
“我沒傷!”
“你沒傷?那這是什麼?”
“哎呀!你別動!這是你們的人剛剛用鞭子抽的!”
“哼!就算你沒傷,老子看你也不像什麼好鳥!到東邊蹲着去!再敢囉嗦,老子也抽你!”
張小白無奈,只能照做。這些人實在是太橫了。惹不起呀!
“你們就不要脫她的衣服了。她是女生,不方便!她也沒有打架。她身上沒傷!”
“用你說!滾!”
“審覈所有人,只留下主謀,其他人全部放回!先從沒傷的人開始審。”
警戒線外。臨時設置了四個“審問席”。
審問工作,緊張有序!
不消片刻。首犯名單出爐,所有人證、物證,及參與人員口供,全部指向:王有福,張小白二人。
“張小白!是不是你召集的牛三、呂慶安、麻強、雷爽、郝小光、馮凱等三十六人來此參與持械羣毆的?”
“是他們先欺負人,是他們先動的手!我有什麼錯?”
“張小白!我再問你一遍。這三十六個人是不是被你召集過來參與持械羣毆的?你只需要回答:是。還是,不是。快說!”
“是!人是我招過來的。他們一羣人打我一個,我還不能叫些人過來幫忙了?”
“張小白!我明確的告訴你!雖然你受到了威脅!但,這並不能成爲你後來召集三十六人來此參與械鬥的合法理由!你已經觸犯了我中華大明共和國的憲法,我們根據治安條例將對你採取強制性人身限制,擇期將移交到法院。你可服?”
“我不服!我憑什麼服?小爺是替天行道,我何罪之有?”
“張小白!你休得放肆!給他上枷具,就地鎖拿!”
須臾,審問結束!
主要嫌疑人被強行捆綁,騎警開道,步警押送,所有武警有序撤回。
一場激烈、持久的“羣毆事件”風波,終於落下帷幕。
街道恢復平靜,留下一片狼藉。
林婉月眼看張小白就這樣被強行捆走。她哭喊着要去阻攔,卻被武警一把推倒在地。
她爬起來,還想再去阻攔。武警揚起鞭子就要抽她。憨牛和麻子趕緊上前把她拉到了一邊。
麻子一旁勸道:“小月,你別這樣了!這樣是救不了小白的!有可能把你也得搭進去呀!”
憨牛也勸道:“就是。小月,你不能胡來!我們還是趕緊通知張伯吧!或許,大人們會有辦法的!”
林婉月一直哭。
死驢子、雷子、黑子、馮老四也相繼圍了過來。
正巧,林婉月的母親,也剛好路過此地。她本來就還納悶呢?這街上是怎麼了?怎麼亂糟糟的。
可當她看見一羣男孩兒正圍着自己的女兒,而女兒又在哭。直覺告訴她,女兒一定被這一羣“王八羔子”給欺負了。
她大怒。
“你們幹什麼呢?小月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娘!小白哥,讓治安隊的人,給抓走了!你快想想辦法救救他呀!都怨我!是我害了他!娘”
…………
久久之後。
林母將女兒摟在懷裡,嘆息道:“你呀!這下可真是壞事兒了!這要是判個幾年,可咋辦呀?我和你爹,以後還怎麼見人家?唉!”
褚丘村向西,兩華里。火神廟。
一座不大的小廟,只有三棟房子矗在荒野。
小廟沒有院牆,孤零零的,四處透着風。
下午半晌時分。老張頭夫婦,提着醃好的豬肉,領着一蹦一跳的趙小雪,來到了這裡。
此時,閒雲道人正在廟後面打理着他的菜園子。老張頭看到後,便主動着,和他一塊打理。
除草、澆水、抓蟲子。
閒雲道人見趙小雪也在。而且,表情開心了好多。眉宇間,高高興興的樣子。
見她放下心中陰霾,與普通孩子已經沒了區別。閒雲道人心裡自然也是高興不已。
他摘下一個又大又紅的西紅柿,直接在衣服上擦了擦,拿在手中,在趙小雪的面前晃了晃,說:“小雪呀!知道這是什麼嗎?”
趙小雪雖然年幼,可也識得這是什麼。
她稚聲說道:“西紅柿!西紅柿炒雞蛋,可好吃了!”
閒雲道人一聽,“哈哈”大笑。在她臉上摸了摸,說道。
“西紅柿還可以直接吃。又酸又甜,想吃嗎?”
趙小雪點頭。“想!”
閒雲道人把西紅柿給了趙小雪。起身又對田香蘭說道:“嫂夫人,回去時候,帶幾個西紅柿,晚上就給她做個西紅柿炒雞蛋吧?看來她愛吃!”
“嗯!”
田香蘭答應了一聲。俯身把趙小雪抱了起來。說道:“還是你厲害!這麼快就知道我們小雪愛吃什麼了?對吧?小雪。”
幾人閒聊着,一塊逗着趙小雪開心。
沒過一會兒,一陣腳步聲傳來。閒雲道人率先聽到,他扭頭朝廟前面看去。
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行色匆匆,慌慌張張的樣子,朝這裡跑來。
閒雲道人仔細看了一眼,不認識他。
不過,在田香蘭看到後,卻見她宛然一笑,遠遠打趣說道:“林家大哥!你這是怎麼了?是着急給火神爺上香嗎?”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林婉月的父親。
他氣踹吁吁,連連擺手。待跑近點,急色說道:“哎呀!我說弟妹呀!你就別開玩笑了!你家小白,讓治安隊的人,給抓走了!”
“什麼?”
田香蘭的表情瞬間凝固。
禇丘村治安隊。
治安隊並不在村裡。而是在村北面的一片野地上。是仿製軍隊“野戰營”的構建方式建造的。
治安隊,某間看押室裡。
由於張小白和王胖子,這一對“哥倆”太過投緣。被押送到這裡時,好不意外的,被安排在了一個“雅間”裡。
剛開始的時候,這“哥倆”還老實。一人蹲一個角落,誰也不理誰。武警慢慢的對他們也放心了。另外,他們畢竟年齡小。一直被繩索捆着,似乎不太人道。
於是乎,武警大發善心,把他們兩個給鬆開了。
待武警離開。
好傢伙!二人突然性情大變,彼此看誰都不爽!
先互罵,再對掐,然後大打出手。
武警聽到後,大怒。立刻闖進來兩個。一人抽了一鞭子以後,這“哥倆”很快就老實多了!
“他孃的!什麼破地方?這麼大一間房,居然連一張牀都沒有。噝!疼死我了!這幫鳥人!下手太狠了!”王胖子慘呼着,小聲說道
“這怨誰呀?還不是怨你?你說,小爺在路上走的好好的,你抽哪門子風?竟然羣毆小爺?你個憨貨!你就沒有考慮到,會被“請”到這裡來嗎?”張小白不忿的說道。
“誰讓先打我的?我捱了打,我能不找回場子?”
“嘿?你要不欺負林婉月,我能打你嗎?再說了!那是你打輸了!可不是我打你!我們是在打擂臺,是公平的較量!你後面搞突然襲擊,羣毆我,算幾個意思?你還要臉嗎?”
“誰讓你那麼狂呢?褚丘村就你橫,是吧?我看着不爽!”
“不爽?那你現在爽了吧?爽了吧?”
“操!現在,也他孃的不爽!哎呀!疼死了!噝!小白,你放心!我爹肯定會來救我的!到時候,我讓他把你也撈出來。我爹有的是錢!不在乎!”
“唉!要說你爹和我爹,他們的關係一直還可以。你怎麼就和我過不去呢?非惹這麼一出?我也得跟着你一塊兒受這鳥罪!”
“好了好了!我不想說這個了!疼死我了!我得趴一會兒!噝!”
王胖子倒抽着冷氣,慢慢的趴在了地上。
“我操!我白白捱了三鞭子。你說‘不說’,就不說了?你給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