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她是我的未婚妻。以前,你沒問過,所以,我也就沒和你說過!”張小白說道。
“未婚妻?”
聽到這三個字,舒雲如遭重擊,心中頓覺悲涼。她忽然有一種被玩弄的感覺揉碎在心裡。
“呵,呵呵,呵呵呵……”她輕笑,自嘲。
片刻後,她鬆開了林婉月。面對張小白,她心中滿滿的恨意涌上。
“張慕白。你,你應該向我提前說的。你爲什麼不說呢?我沒問,你就可以不說了嗎?”
張小白沉吟片刻。說道:“雨露,我知道是我的不對。剛開始我是不捨,我知道一說出來,你我就結束了。後來,我開始變的不忍心,因爲一說出來,必然要傷害你。最後,我是不敢了!因爲,你越陷越深,我也無法自拔呀!”
“不捨?不忍?不敢?”舒雲打斷他。“你爲一己之私,就這樣欺騙了我嗎?你讓我滿懷的潺潺秋水,付之東流嗎?空歡喜一場嗎?你好狠的心呀!”
舒雲顫抖。目光中,開始變得雨霧濛濛,淚水灑出。
“對不起!”張小白垂首拜道。
“我狠你!”久久之後,舒雲銀牙切齒,將心中的恨意濃縮在了這三個字裡面。
張小白深吸一口氣。他無可奈何,默然說道。
“我也恨我自己!”
旁邊的林婉月,神色緊張的看着他們。此時此刻,還用再懷疑嗎?他們肯定是有故事發生了。
“他,他難道,欺負你了嗎?”她向舒雲弱弱的問了一句。
而舒雲沒有回答。她明眸帶霜始終刺向張小白。片刻,她黯然神傷,覺得沒有再糾纏下去的必要了。此人,不可饒恕!
於是,她唯有默默轉身,帶着難以撫慰的傷痛,離開了這裡。
“就這樣結束了嗎?剛纔還想着,要帶他去見父母的。好傻,好傻呀!”
張小白目視她,漸行漸遠。腳下幾次想動,可最終都放棄了。
“追上去又如何?還能舔着臉,要她做個“小的”嗎?自己何德何能?敢說這樣的話?”
“唉!算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真是害人害己呀。太不應該了!”
林婉月心情複雜。不知是該怒,還是該怨。她心裡很失落。這麼大一件事情,她居然不知道?
“小白。我是不是出現的不是時候?”她冷冷問道。
張小白伸手,在她滑嫩的臉頰上,摸了一下。旋即搖頭。
“沒有!其實,早就該讓你出現了。怨我!”
林婉月撇開他的手,問道:“你不應該向我解釋一下嗎?爲什麼,我不知道?”
張小白背過身去。不敢看向她的眼睛。他深深嘆息。
“唉!我不想解釋了。累了。要殺要剮。隨你吧!”
“你?”
見張小白是這個態度。林婉月很是氣惱。她立刻揮起小拳頭在他的後背上,好一頓捶打。
隨即,她髮絲一甩,擦着眼淚,也走了。
“小月?你,你去哪呀?”
憨牛追上,問道。
“我回家!”
“回家?你不等小白放榜了?”
林婉月眼睛紅紅的,聲音哽咽。
“他中不中榜,和我有關係嗎?我不等了。我要回家!你走開。別攔我!”
她推開憨牛,決然離去。
憨牛怔住了,他扭頭看向張小白。
可,張小白卻怒道:“愣着做什麼呀?追呀!”
“哎!”
憨牛答應。趕緊去追。不過,沒跑兩步,再次愣住。
“不對呀!小白,不對呀。應,應該是你去追的呀?”
張小白騰騰火氣上涌。無處發泄。上前一腳就踹在他的屁股上。
“少廢話!快追!她要是跑丟了。我饒不了你!”
憨牛無奈!捂着屁股追去了。
待跑開一段距離,確定某人聽不見了。這纔敢罵罵咧咧,自言道。
“他孃的。這叫什麼事呀?你們倆鬧彆扭!我捱打?這?這上哪說理去呀這?唉!早知道,就讓麻子他們來好了。真他孃的受你們的鳥氣!操”
過了一會兒,張小白垂頭喪氣,也慢慢悠悠的向客棧方向走去。
他沒有去追林婉月,就是想一個人靜一靜。感情的事最是麻煩。此刻,他心亂如麻,兩個女人突然間發難!試問,這等亙古難以解決的尖銳矛盾。哪個男人能受的了呀?
汴梁古城。“常來客棧”,某客房內。
林婉月氣哼哼的收拾着自己的衣服。
她帶過來的衣服不多。只是幾件薄軟的衣衫裙子,她很快便疊在一起,打成了一個包袱,背在肩上,扭頭就要往外走。
而憨牛如一座小山似的,堵在門口,不讓她出去。
“你讓開!你憑什麼攔着我?”林婉月發脾氣。
憨牛勸道:“小月,你就別生氣了,其實小白心裡只有你,沒有其她的人!我可以保證!”
“沒有其她的人?那剛纔那一位是誰呀?你別告訴我,她和小白就是一般的關係!連鬼都不信的話,你少拿來哄我!”
“就算他們不一般。那她也比不上你。你在小白的心裡纔是最重要的。這麼多年的兄弟,我瞭解他。他的心是不會變的。”
“屁!我都不瞭解他,你瞭解他?”
林婉月氣急之下,也不顧忌什麼形象了。她指着憨牛的鼻子喝道:“你讓開。你讓開!”
“我不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讓你走!”
“你是我什麼人?你憑什麼攔着我?你再不讓,我,我真打你了!”
“你打吧!反正我是不能讓你走!”
見憨牛耿着脖子就是不讓,林婉月更是異常氣惱。她舉起包袱就要朝憨牛的身上打。
“你讓開!你給我讓開……”
她邊嚷邊打,連打了好幾下。可憨牛說不讓就不讓。
最後,林婉月無力了。她放棄了。她傷心的坐在牀沿上,哽咽說道:“憨牛哥。小白他變了!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張小白了!我現在都已經有些怕他了!他在想什麼?做什麼?我現在對他一無所知。要不是我這一次隨他過來,我都不知道,他心裡還有其她的女人!”
須臾,憨牛嘆聲安慰她:“其實,我有時候也怕他,他比以前變的更厲害了!可是,小月!人一長大,都是會變的!誰沒有變化?你也變了,我也變了!小白自然也是會變的!但只要他的心沒變,都是好的呀!他有功名在身,將來很可能是要做官的。在他的身邊,不可能只有你一個呀!將來或許還有第三個,第四個!但凡有本事的人,不都是這樣嗎?”
他不勸還好。他這樣一勸。林婉月哭的更厲害了!她還是喜歡以前的張小白。那個愛她,護她,始終陪伴她左右,對她不離不棄的張小白。
歲月?可恨的歲月呀!你爲什麼要把他給改變呢?
久久之後。只聽,屋外一個聲音響起。
“憨牛。這沒你的事了。你先回屋吧!一會兒,我叫你。咱們一塊兒去吃飯。”
“哎。小白。你可算回來了!小月她,一直在哭。你要好好的安慰她呀!”
“我知道。”
“那個?小白,你?你,你要敢傷小月。我們幾個……”
“滾!”
“哦。”
憨牛走了。他怏怏的走了。本想硬氣一回的。可最後還是沒硬起來。苦逼的跟班兒命。
張小白走入房間。林婉月扭過身去,背對着他,仍在抽泣。
他自嘲的笑了笑。嘆了一口氣。緊挨着林婉月,一屁股坐下。
很快,林婉月向旁邊挪了一點。與他保持着一段距離,不願和他挨着。
“怎麼?還怕我吃了你?”張小白問。
而林婉月繼續抽泣,沒有理會他。
片刻,張小白沒話找話。問道。
“你?你還沒問我考的怎麼樣呢!你不想問問嗎?”
林婉月擦了一把眼淚,看也不看他,反問道:“和我有關係嗎?”
張小白尷尬一笑。“呵呵,瞧你說的?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的前程就是你的前程。怎麼會和你沒關係呢?”
須臾,林婉月問。
“不止我一個人吧?”
張小白說道“目前,只和你有關係!”
說完,他沉默了一下。然後繼續說。
“她以前對我有很多幫助,我很感激她!”
林婉月終於看向他說道:“感激?只是感激嗎?我看着可不像呀!”
面對着她明眸似水的眼睛,張小白也不敢有所隱瞞。他說道:“我承認,我也喜歡她!可是……”
見他沒了聲音,林婉月問:“可是什麼?”
張小白說道:“可是,可惜了!我和她本來就門不當,戶不對的!更何況,我和你還有着婚約,長妻的位置,又沒她的份兒。她怎麼可能會委身做一個次妻呢?她父親曾是太行山軍團主將,中將銜。退下來後,現在是我的校長。級別相當於國家從三品大員。而我呢?一個窮鄉僻壤裡走出來的苦孩子,要錢沒錢,要背景沒背景。我和她是不可能有任何結果的。也怨我呀!是我當初招惹她的。小月,我對不起你!是我當初有了一絲不該有的幻想,可我不該瞞着你的。是我錯了!”
稍後,林婉月把淚水徹底擦乾,停止了抽泣。很快,她難以抉擇,但又不得不自我犧牲說道。
“小白,我們取消婚約吧!我不想耽誤你的前程!或許,你和她還有一線生機呢?”
此言一出,張小白怔住了。他如何也了不得林婉月會說出這樣的話?
“取消婚約?”
片刻,他“呼”聲站起。面向着她,他雙手有力的抓在了那一雙柔弱的肩膀上。
“我給你說這些,就是想讓你明白我的心。只有你,也只有你,纔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六年前,我爲了救你,可以不惜性命。此時,我依然可以!你明白嗎?我不許你再說這樣的話!什麼狗屁前程,和你相比,屁都不是!”張小白越說越激動,到後面幾乎是吼着說出來的。
林婉月兩肩顫抖。六年前的那一場劫難,她哪裡能夠忘記?至今她仍是心有餘悸,膽戰心驚呀!
那可怕的狼羣,森白的獠牙,幽綠的寒光。還有,在大樹底下,她親眼目睹着:他爲了救自己,被狼羣圍攻、撕咬。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爬到樹上去,不再去拖累他。然後再眼睜睜的看着他,險些命喪狼腹。
記憶猶新啊!這也是她永遠揮之不去的陰影!
“你別說了!你別說了!是我錯了!如果沒有你,我早就死在那兒了!而我還不知好賴,因爲一點醋意在和你置氣!小白哥,我錯了,是我錯了!!”
她痛哭。淚雨婆娑。撲入張小白的懷裡。
他,將她抱緊。
“好了,丫頭!應該是我錯了!是我不該提起那件事情的!戳到了你的痛處!好了,別哭了。沒事了。等明天放了榜,我就帶你回家!好不好?”
旋即,他嬌巧的身影,在他堅實的胸懷裡,含着淚水頻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