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梳洗過後的林婉月,端着一小碗稻米粥,正小心翼翼的喂着張小白一勺一勺的吃着。
不一會兒,白鶴彰從屋外走了進來。他一屁股坐在牀前的一把椅子上,說道:“師弟,我覺的最好還是不要在這裡長待了。能走的話,趕緊走!免的再生事端呀!你說呢?”
張小白先是向林婉月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吃了。然後,說道。
“師兄,我也想走呀!可是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能走的了嗎?萬一路上再遇到什麼意外,那可如何是好呀?”
林婉月卻趕緊替他“呸”一聲。急道:“快閉上你的烏鴉嘴。說點好聽的不行嗎?”
白鶴彰“呵呵”笑道:“弟妹呀。我師弟現在是已成驚弓之鳥,他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呀。且得,幾天恢復呢!”
說完,他又轉向張小白說道:“師弟,誰讓我是你的師兄呢!我送你就是了!我也正好去探望一下我的四師叔!怎麼樣?你歡迎嗎?”
張小白一聽,旋即笑了。忙道:“還是師兄疼我呀!那就有勞師兄了!回頭我讓我母親好好的款待一下你!說實話,我母親的廚藝可是很好的!師兄,你可有口福嘍!”
白鶴彰笑道:“哦?那哥哥可就期待了。對了,師弟。那個韓姑娘,你,打算如何安排她呀?”
張小白沉吟了一下。嘆道:“她也是個苦命的呀。父母皆已雙亡,沒了家。確實不好安排她。”
說完,他沉默了一下,又道:“師兄,我覺的,我們不要故意去安排她,讓她自己看着辦好了。只是,她身無分文,而我身上也沒什麼錢財了。師兄,你若寬裕,不妨替小弟贈她一些!回頭小弟還你!”
白鶴彰一聽,連忙擺手道:“不用,不用!咱們兄弟都已經是過命的交情了。還說什麼還不還的呀?這也太見外了。哎呀,就是不知道,該給她多少合適呢?”
張小白想了想,說道:“你給她十塊吧!給多了不安全。給少了,也起不到作用。回頭我還是一定要還的。情誼歸情誼!和錢財是不能參合到一塊兒,容易變味兒!”
白鶴彰道:“那你看着辦吧。你要有錢,你就還。沒錢也不要勉強。不就是十塊錢嘛!一頓酒錢而已。哥哥也不在乎!師弟呀。那我們可就說好了。你再休息一上午,等到了下午,我們就溜之大吉,如何呀?”
張小白一笑。
“哈哈哈哈”他覺得這個詞,此時用得實在是貼切。
隨即,他也笑着附和道:“行!那我們就逃之夭夭,走爲上!到我們“褚丘”喝酒去!”
二人又聊了幾句。林婉月端着碗勺出去了。
白鶴彰隨即打趣道:“師弟!你可不行呀!咱們兄弟才認識了多久?你已經連續受了兩次傷了!這一次更是連命都差點搭上!哎呀,要不是你命好,遇到了哥哥我,你說你可怎麼活呀?”
張小白也連連嘆聲道:“唉。我也納悶呢!你說,小弟以前活的多自在呀!至從遇到了你,危險就沒斷過!這可如何是好呀?師兄,要不我們就此分開吧?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一別兩寬,互不打擾,如何呀?”
白鶴彰立道:“那怎麼行?哥哥捨不得你!你若是再遇到危險,我還想救你呢!”
張小白搖頭道:“師兄呀,你多慮了。沒有你,小弟只會活的更舒坦!”
……
半晌時分。舒奎山一家三口來訪。
林婉月本來在院子裡漿洗着衣服,當她擡眼看到後,慌忙擦了擦手,趕緊跑進了張小白的房間,說道:“小白,你校長來了。還有舒雲!”
“哦?我校長來了?”
張小白詫異。
他思慮着,按道理:應該是他去舒府拜訪纔對呀。更何況他還欠了舒奎山這麼大一個人情呢。他老人家怎麼叭叭的親自跑過來了?
須臾,舒奎山一家三口走入房間。
張小白趕緊吃力的想要起身向舒奎山見禮,林婉月忙着去扶他。
舒奎山看到後,卻伸手製止說道:“不用起來了。你重傷在身,應該好好休息的。我們就是隨意過來看看你!”
白鶴彰俯身見了一禮。隨後,覺得自己留在這裡不合適。於是,便出去了。
張小白半躺着說道:“校長親自過來看望?真是令學生惶恐呀。應該是學生去拜訪您纔對呀!小月,快去搬把椅子,讓校長和夫人坐下。”
舒雲說道:“還是我去吧!”
張小白看了一眼舒雲,心裡涌起了一浪波瀾。遂又向林婉月說道:“那,那小月,你去沏茶吧!”
“哎!”
林婉月答應了一聲,出去了。
舒雲搬過來了一把椅子,讓母親坐下。
舒奎山則直接坐在牀上關切問道。
“聽說雲兒說,你傷的很重,此時好些了嗎?”
張小白一笑。忙回道:“好多了!多謝校長掛念!只不過都是些皮外傷,不礙事的!”
舒奎山道:“馬虎不得呀!骨頭都裂開了!這還是小傷嗎?你還得好好將養纔是呀!”
張小白趕緊點頭。“是!學生知道了!”
片刻,林婉月把茶水沏好,放在一個小托盤裡,端了進來,爲舒奎山和三夫人一一奉上。
舒奎山接過茶盞說道:“林姑娘,你和雲兒都找把椅子坐下吧。老夫有幾句話要說,你們不妨也聽一聽。”
“啊?哦。”
林婉月的小心肝兒砰砰直跳,她似乎已經預感到,這老頭子要說什麼。旋即,她的神情緊張到了極處!
不過,舒雲看在眼裡後,忙拉她尋了一個角落,坐下。與她玉手相攜,牽在一起。像是在告訴她:不礙事的,不用緊張。
三夫人面無表情,將茶盞放在了一邊。
同時,張小白也面不改色的凝神靜聽。等待着他老人家的“訓話”。
有道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躲是躲不過的。緊張有個屁用呀?
舒奎山雖說:他有話要說。可遲遲卻沒了聲音。一雙虎目,盯着張小白目不轉睛。
片刻,張小白只有賠笑問道:“校長,您有什麼話儘管直說就是了,學生洗耳恭聽!”
舒奎山道:“也好。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我的雲兒,你打算怎麼辦呀?她可是爲你癡心一片,非你不嫁呀!”
舒雲臉色頓時羞紅,插嘴說道。“爹!哪有你這樣問話的?”
但,舒奎山沒有理他,仍是直勾勾的盯着張小白在看。他倒要瞧一瞧,這小子該如何搪塞他。
張小白笑容漸失,面色隨之莊重。
他沉吟一下,說道:“校長!我也喜歡她!可是,您捨得她嗎?”
舒奎山了笑了。“哈哈哈哈,我問的是:你打算怎麼辦?你倒反問起我來了?你這可是答非所問呀!”
張小白道:“校長,瞧您說的。您這是難爲學生呀。婚姻大事,需父母之命,加媒妁之言。校長這樣問學生,學生真不知道該如果作答呀!”
舒奎山道:“你有婚約擋着,我還怎麼媒妁之言呀?老夫倒要向你請教一二了!”
張小白繼續賠笑說:“不瞞校長。這個問題學生也是思慮許久了。我和雨露乃兩情相悅,誰也離不開誰。如果校長願意,我們兩家可再立一道婚約!這在法理上,也無不可呀!不知,校長意下如何呢?”
“再立婚約?”舒奎山張了張嘴。他活了大半輩子,這樣話還是第一次聽說。
一個男子可以同時與兩家女子立婚約的?
張小白點頭道:“對!再立婚約。若是校長能夠同意,我回去便知會我父母,他們必然也是高興的!有了父母之命,我們兩家自然就可以媒妁之言了!對嗎?校長。”
舒奎山道:“呵呵呵呵,你小子是在逗老夫玩兒嗎?一立婚約,入門可就要是正妻呀!你立了兩道婚約,到時候你打算如何處置呀?”
張小白反駁道:“校長,在我大明憲法裡,可沒有正庶之分呀!您說的可是老黃曆了!至我朝世祖神皇帝在位起,憲法便明確規定,妻位只分先後,沒有正庶的!學生爲何就不能立兩道婚約呢?如果校長要有什麼不同的見解,學生恭候校長指正。”
舒奎山自然無法駁他。張小白說的沒錯。大明共和國至建國開始,第一年就立了憲法。又經一百七十多年的不斷改革。婦女地位已經被明顯擡高了。
就連那位被奉爲神明一般的世祖神皇帝更是常言直道:我大明女子可入學、可從戎、可經商、可入仕!但凡男子可行之事,我大明女子亦可行之!
可惜,這位英明神主在位時間不是很常,沒有有效的把民風給板正。而後世繼任者,也沒有很好的按照他定下的基調來走。慢慢的也就發生了偏離。
但,憲法還是依然是存在的。後世之君,只能去完善它,誰也不敢去廢除它。
須臾,只聽舒奎山道:“可憲法是憲法,民情是民情!憲法也堵不住悠悠之口呀。到時候,我的女兒還是會被別人認爲是庶妻,是妾!而到了那時,你讓她怎麼辦呀?”
舒雲插嘴說道:“爹!我不在乎的!”
舒奎山道:“我沒問你!我問他呢!”
張小白說道:“校長大人,您真是在難爲學生了!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說什麼,學生如何管的住呀!不過憲法總歸是沒錯的吧?我娶第一個是妻,第二個也是妻,只是順序不同罷了!但身份是相同的!您說對吧?三夫人。”
張小白話音落時,突然瞥向三夫人。二人的目光立刻凌空對視在一起。
在毫無準備下,“三夫人”馬上就被對方炙熱的目光給灼了一下,她下意識的便將自己的眼神躲開了。倉皇間,看向了別處。
冷不丁的被問到,又遭對方氣場突然震懾,她莫名奇妙的慌張了。不由自主的、來不及細思的,就頻頻點頭。默認了對方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