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馬度的小時候,那個曾風靡一時的動畫片已經不怎麼流行了,但是他還是清楚的記得這個名字,人物的形象也十分的清楚,一個高大魁梧長着歐式蘋果下巴的俊朗男子。
可眼前的三人沒有一個人符合,難不成是那個長相堪稱辣眼睛的武士。果然,細川鬆之伸手指向那武士,笑道:“這就是新右衛門,蜷川氏的嫡子。”
這個新右衛門顯然不懂的漢話,直到細川鬆之對他講了一句倭語,他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嘴裡嘰裡咕嚕的不知道說了什麼。
細川鬆之笑道:“新右衛門說能被大明國侯點名是他的榮幸!”
“新右君還真是客氣,別跪着了,到家裡尋個地方坐吧,等新娘子來了便要開酒席了。”
不知道爲何,旁邊的那小廝卻撲哧笑出了生來,細川鬆之瞪了他一眼就立刻繃住嘴,“無知小子不懂事,還請馬侯見不要見怪,這就帶着他們尋個地方坐了。”
細川鬆之當下叫起地上的新右衛門帶上小廝就進了院子,沐英用手指頭戳戳馬度道:“丟人了哈?”
“哪兒丟人了?”
“還說沒丟人,人家不都跟你說了那個新右衛門是蜷川家的嫡子,你還叫他新右君,沒瞧見那小廝都笑話你了。”
馬度笑着回道:“瞧見了,他竟然聽得懂我的話,我覺得才更奇怪。”
“會說漢話有什麼奇怪的,倭國自古就與中華交往密切,唐時還派了遣唐使來學習中華文華,自然影響深遠。聽說宋時,還專門帶着大量的女子隨船到東南沿海取種呢,哈哈……”
沐英仰頭大笑一陣,又道:“其實我看倭人頗知禮儀,沒那麼討厭。”
馬度冷笑道:“這就是倭人的可怕可惡之處,你強時便可卑躬屈膝的侍奉,一旦衰落了就會露出獠牙毫不留情的咬下去。元末之時,趁着天下大亂就肆虐沿海,去年同樣來我大明劫掠,若是沒有海軍及時的反制,怕是要得寸進尺。看你樣子我很擔心哪,就怕你們都被倭人虛僞的表象給矇蔽了。”
兩人說話間,就瞧見一隊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的朝着馬家而來,擡嫁的隊伍拉得老長。沐英好奇的問道:“不是說小鱉的這個岳丈是書院的窮酸先生嗎?出手還真是闊氣。”
“沒錯,確實是個窮酸,不過是卻是個要面子的窮酸,估計先前給得聘禮全都返回來了,聽說他還在書院四處舉債,就是爲了自家的閨女到了我家不被輕看。老劉趕緊的去請新郎官來新娘子到了!”
小鱉很快就被請來了,今天穿了一身大紅色的吉服喜氣洋洋,不過看起來有點緊張,原本腿腳就不太利落,現在都快不會走路。
馬度給他整了整帽子,“別慌,就當是在講課。”
這婚禮場面雖然不如馬度娶親時盛大,規矩半點不少,來得人也多,書院有不少學生過來湊熱鬧,還大着嗓門打趣小鱉。
經過馬度的提醒,小鱉似乎鎮定了很多,規矩執行的一絲不苟,可是目光看向衆人時似乎少了焦點,嘴裡一直在輕聲的嘀咕,馬度隱約的聽見他是在說“冬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能看着小鱉成家立業傳承香火,老泥鰍總算是少了最後的一塊心病,激動的老淚縱橫伸手對着新人虛扶了一把,“快起來吧!”
司儀正要讓夫妻對拜時,小鱉卻制止道:“慢着,還沒有拜完呢!”
他扭過身望向在一旁觀禮的馬度和宋霜,“長兄如父長嫂如母,還請兄長嫂嫂上座,容我夫妻一拜!”
老泥鰍擦擦眼淚笑道:“算你小子有良心,沒你哥哥哪兒來你的今日!玄重,快來這裡坐,這是他該拜你的。”
馬度也不矯情當下就拉着宋霜在椅子上坐下,受了新人一拜。
“夫妻對拜!禮成!”
胡鬧的學生簇擁着新人往洞房裡面往洞房而去,沒多大一會兒小鱉又被趕了出來,馬度則是領着小鱉挨個桌子的敬酒。
沒有什麼外人,除了書院的先生學生,那就剩下家中的佃戶了。現在這些佃戶在十里八鄉也算是有錢人,再不是馬度結婚時大半夜全家老少齊上陣的模樣,反倒是那些學生胡吃海塞全然沒點讀書該有的斯文。
秦伯已經喝得醉醺醺的,拉着小鱉的手道:“小鱉呀,秦伯從前還以爲你這輩子娶不上媳婦哩,俺還想過把家裡的四丫頭和你湊一對哩,沒想到你也有今天,還是娶得讀書人家的好閨女。”
馬度打趣道:“秦伯現在也不晚哩,您要是捨得讓你家的四丫頭給小鱉當個小妾也成呀!”
“有啥不捨得,鄉里鄉親的就算是做小妾你家還能虧待她,就怕老泥鰍狗眼看人低瞧不上俺家閨女。”
“就知道你老秦在背後說俺的壞話!”老泥鰍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誰說俺瞧不上四丫頭,那可是俺看着長大的,只要你樂意改天就娶家裡來,咱家養得起。”
衆人說說笑,馬度在人羣中看見獨坐一桌的三個倭人,沒人跟他們坐在一起,書院學生都知道他們惡行。家裡的佃戶都知道莊主和他們打過仗,自家莊主是好人,跟莊主打仗那一定是壞人。
馬度對老劉小聲的道:“帶上幾個兄弟去陪那三倭人喝酒,到我的書房裡面拿點藥把那兩個年紀大的給弄倒了,再把那個年少的帶來找我。” wωω⊕ ttka n⊕ ¢ ○
老劉點點頭道:“侯爺放心,小的一定辦好。”
馬度回到廳裡陪幾個貴客喝酒,這裡只有書院的幾個老頭和太子。朱標是來鄉下看望馬大腳的,當初他住在馬家的時候和小鱉相處得很愉快,就過來送一份賀禮。
桌子上幾個老頭在吟詩作對談弄風月,朱標終於逮到機會和馬度說話,他小聲的道:“舅舅,母后的病情我和父皇都知道了,這次真是多虧了你警醒,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皇上怎麼知道的?該不會把許大亮給抓去審問了吧,他要是知道娘娘的身份怕是不知道該怎麼開藥了,我可不知道到哪裡再找一個婦科聖手。”
朱標微一搖頭,“那倒是沒有,我也不知父皇怎麼知道的。”
馬度也覺得自己問得多餘,當然是因爲該死的檢校,“你放心,有我在定讓娘娘平安無事。”
“我和父皇自然是信得過舅舅的。”
老劉跑進對馬度小聲的道:“侯爺都辦好了!”
“嗯!”馬度點點頭,對朱標道:“殿下跟我來,帶您認識一位……哦,對你來說是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