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無疑是一個制勝點,也是一個牽制點,只要失去寧武關,恐怕建奴今冬的戰略部署就會被打亂。
周虎臣不希望自己的士兵在這種嚴寒中和建奴進行大規模的作戰,他的手下士兵南方人太多,這些士兵對這種徹骨的嚴寒無法適應,會極大地降低戰鬥力,周虎臣不想隨着敵人的節奏進行戰鬥,明春無疑纔是周虎臣最理想的作戰時間。所以山西的事情爲重中之重,只要山西的寧武關到手,加上一系列的牽制作戰,建奴的冬季攻勢將被嚴重干擾,只要過了這個寒冷的冬天,勝利會向周虎臣招手。
北風呼嘯,寒流降臨,運河終於徹底封凍了。
寒風中,周虎臣來到河間,莫顯成等將士終於盼來了自己的主帥,也等來了士兵和各種物資的補充。
北京城內。
大清攝政王多爾袞和濟爾哈朗兩人正在商談着目前的時局,很撓頭,因爲據可靠消息,明軍在河間的主帥換了,換來了比周遇吉更兇狠也更狡詐的兒子周虎臣,還帶來了十萬援軍。
兩路大軍的失敗其實都是被周虎臣擊敗的,這一點多爾袞和濟爾哈朗兩人都很清楚,這個年輕的周虎臣太厲害了,他的崛起和到來無疑給大清帶來了更大的壓力。
局面越來越嚴峻,明軍有富庶的江南作爲支撐,兵源充足,而大清雖然有銀子和糧食,可由於地域限制,加上這不是自己實際的領地,士兵很難的到大量補充,就是勉強補充一些也毫無作戰了。如果繼續等待下去顯然會對大清越來越不利,利用氣候條件出戰已無可避免。
“河間的明軍是塊硬骨頭,還是牽制比較穩妥,還是保定。何騰蛟那些人都是手下敗將,再擊敗他們一次未嘗不可。”首先開口說話的是鄭親王濟爾哈朗。
“保定府距離河間太近了,若是出兵必須做好堅壁清野,還要防止周虎臣趁機北上或者大舉增援保定,也要防止周虎臣進攻天津,一旦失去天津這個咽喉要地,將得不償失啊!”多爾袞也很穩重,出戰很有風險,不出戰無法緩解危局,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老家那裡不是增加了近萬抽丁嗎?還有蒙古也增加了幾千騎兵。正好用來防守正面,英親王可以再次出戰。”
“周虎臣軍火器犀利,我軍騎兵都應對的非常困難,這些新丁用來對付周虎臣等於送死啊!”
多爾袞很發愁,那些抽丁實際上都是老弱,黑山白水之間的精壯的男丁其實已經被抽空,除了比較放心,這些新丁和那些新附漢軍的作戰力其實沒區別。至於蒙古騎兵,除了科爾泌蒙古的兩千騎可以用一下。其餘那些蒙古騎兵其實就是牧民,騎在馬上搖旗吶喊還行,對上週虎臣的騎兵等於白給。多爾袞始終不明白大明怎麼突然間冒出了周遇吉父子這樣的人和軍隊,以前的周遇吉雖然有作戰兇猛的美譽。但絕沒有如此強悍,兵力與火器更沒有這樣雄厚而犀利的讓人絕望。現在的周遇吉不但依舊勇猛,而且還有了周虎臣這麼一個變態兒子。說白了,雄厚的兵力加上火器。周家父子成爲大清的桎梏,這父子就像無法逾越的一個高山,多爾袞已經隱隱的感覺到自己距離徹底失敗已經不遠了。
濟爾哈朗有同樣的感覺。可不出兵作戰怎麼辦?總不能坐以待斃,這個季節失去,一旦周虎臣等到機會主動發動進攻將是致命性的,分崩瓦解、徹底失敗、撤離北京好像爲期不遠了。
“那就讓十二哥暗中做做準備,一定要瞞着那些漢軍,現在的局勢有些不穩,那些人一定要防着些,還是自己人比較放心!”
多爾袞有些無奈,周虎臣的輿論造勢做的太好了,條件豐厚的讓人無法拒絕,除了老漢軍,那些新附軍隊已經出現了波動跡象。建州的崛起除了依靠殘暴的強力控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依靠這些投靠過來的漢人來維持,人口基數決定了建州人無法靠自己統治象大明這樣龐大的一個國家。無論是漢人的奴隸、士兵還有官吏對大清國很重要,周虎臣無疑在給大清火上澆油,失去這些漢人的相助,大清能維持幾天?
清軍入關後,以明末戰亂造成大批無主土地爲由,強行將京畿土地無償分給八旗王公貴族,造成大批被圈土地的百姓流離失所,社會更加動盪。民心本就不穩,加上週虎臣的推波助瀾,大清國顯露出了舉步維艱。
清朝定都北京,大批滿族官民隨同遷入關內,分佈在北京及京畿地區。爲了解決他們的生計,多爾袞下令做了兩件事:一件事是把北京內城(又叫北城)的幾十萬漢民強迫遷往外城(南城),騰空內城安置清朝皇室和八旗官兵。漢人搬遷時雖然給一點搬家費,但根本不夠買房或蓋房。許多漢民傾家蕩產,或流離失所。另一件事,是在京畿地區跑馬佔地。清廷派出官員,騎在馬上,拉開戶部發給的繩索,縱馬圈佔百姓良田,俗稱“跑馬佔地”。名義上是圈佔無主荒田,分給王公貴族和八旗官兵,實際上是把農民的大量土地無償佔有了。
屠殺和殘暴只是爲了爲了震懾漢人,籠絡等於利用漢人爲自己提供各種所需,就是爲了穩固統治。可現在,因爲周虎臣的原因,因爲自身的原因,漢人更不可靠,人員的缺乏和種族問題徹底暴露出來。
“我去河間府配合博和託與陳錦牽制周虎臣部,讓科爾泌的騎兵隨行,讓鰲拜與李率泰去保定配合英親王去進攻何騰蛟,帶上吳三桂,這樣如何?”濟爾哈朗也正當壯年,向來穩重,這建議很中肯。
這種安排無疑很穩妥,博和託是阿巴泰的兒子,陳錦是漢軍八旗最忠心驍勇的將領,兩人能攻善戰、頭腦清醒、卓有才幹,很有作戰經驗。而鰲拜是有名的“滿洲第一勇士”,軍功赫赫,也是一個敢打敢拼的有名將領。李率泰則是明軍第一個投降建州人的高級將領李永芳的兒子,還是是阿巴泰的外甥。至於吳三桂,這個時候不能和周虎臣再有接觸,很危險,所以必須放在保定一線。
“還有朝鮮的幾千士兵也去進攻保定,讓那些新丁也去保定,還是要練一練,留些精兵在霸州一線防着周虎臣,就這樣吧。”?多爾袞點頭表示同意,同時提出了自己的安排,作爲多年的屬**隊,這些朝鮮軍同樣不能讓人放心,而那些新丁對付何騰蛟的流寇軍隊也正合適。現在最強大敵人還是周虎臣,這個崛起的大明將星詭計多端,實在是大清國的心腹大患,不得不防。
局勢有些不好,爲了保密,兩位大清國的輔政王把細則重新梳理了一下作戰事宜,這件事算是定了下來。
簡單準備後,濟爾哈朗帶領一部分軍隊和科爾泌的蒙古騎兵起身了。
一股寒潮襲來,大風起,呼嘯的寒風帶着呼嘯聲給人以刀削的感覺。降溫了,寒風刺骨,烈烈寒風像針一樣穿透心靈,寒冷加上戰爭讓路上的行人已經絕跡了,飛鳥,走獸,消失的無影蹤。
雪花飄飄,今冬第一場雪落下,不久,一層薄薄的白雪像巨大的輕軟的毯子覆蓋在大地之上。寒冷的銀光透着隆冬的訊息,大地冷得在顫抖,河水凍得僵硬了,空氣也似乎要凝固起來。就在這樣的氣候中,濟爾哈朗迎着雪花來到霸州。
保定府的紫荊關。
現在的紫荊關實際上還是屬於清軍的控制,一大早,一支幾百人的騎兵隊伍出紫荊關,隨後,瘋狂的奔向京師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