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啪!”
別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龍椅上的朱慈烺已經是勃然大怒,手中的一杯濃茶已經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厲聲喝道。“李遇知!燕國公乃是朕的恩師,對大明江山有着再造之功,沒有燕國公在,朕都不知道能不能坐在這個位置上,忠義之心,天下皆知,你竟然膽敢詆譭忠良,你是活膩歪了嗎?來人!給朕把李遇知拉
出去,斬首示衆!”朱慈烺雖然僅僅跟隨袁嘯兩年時間,但是沒有袁嘯,他還不過是一個屁都不懂的小屁孩,完全是袁嘯一手將朱慈烺給磨礪出來了一身的見識、膽氣,朱慈烺對袁嘯視爲父兄一般尊重,甚至自己父皇在
世的時候,都沒有對父皇那樣敬畏過,可以說現在,袁嘯就是朱慈烺的逆鱗,犯逆鱗者,豈有好下場的?李遇知情急之下,說話不過腦子,等到話說出口,也知道自己說錯話,可是,爲時已晚啊,現在也只能硬着頭皮硬頂了,起碼還可以贏得一個硬項的美名,如果自己低頭認錯,那就真的身敗名裂了,
皇上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皇上,難道臣說錯了嗎?天底下,誰不知道恪物學院與火器學院是他袁嘯一手籌建的?裡面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盡皆是他的嫡系心腹,如果讓這些人佔據朝堂各個位置,絕非大明之福,反而是天大
的禍根!皇上,您可要知道啊,這恪物學院與火器學院講授可不是什麼孔孟之道,儒家經典啊,盡皆是歪門邪說,沒有忠義之心,哪裡有資格佔據朝堂?”
李遇知橫下一條心,死扛到底道。
“混蛋!”朱慈烺臉色漲得通紅,不錯,恪物學院與火器學院都不是什麼講授孔孟之道的地方,即便是有四書五經的講解註釋課程,也無足輕重,學生出來,沒有儒家學說的條條框框,而且袁嘯可是兩個學院的
督辦,學生幾乎盡皆奉袁嘯爲師,但是,不要忘記了,恪物學院的院長是誰,那可是崇禎皇帝,自己的父皇啊,也可以說,所有的學生都是父皇的天子門生了,這個李遇知還真的能夠顛倒黑白!
“李遇知,你可知道恪物學院與火器學院,可是冠着皇家二字?你可知道這院長不是別人,乃是先帝?你竟然敢在這裡詆譭先帝?來人,快將李遇知給朕拿下,斬首,斬首示衆!”朱慈烺從來沒有如此暴怒過,他也知道,自己新近登基,正是需要結納人心的時候,要仁政愛民,首先要對臣子有人愛之心,但是,今天的李遇知完全就是自己找死啊!那可就甭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詆譭自己的父皇跟恩師,此仇那就是不共戴天!
殿外的金瓜武士一擁而入,將李遇知捆了一個結結實實,直接給推出了大殿。
“皇上,皇上開恩啊!”一旁的大學士蔣德璟連忙跪倒在地,急聲道,“皇上,雖然李遇知言辭激烈,詆譭先帝,然則罪不至死啊,因爲進諫而殺臣子,皇上一世英名可就蕩然無存了,更何況,李遇知所言,並非沒有一點道理
,現在恪物學院與火器學院的學生們,盡皆不諳孔孟治國之道,如何能夠進入朝堂啊……”
“蔣大人,依你之言,恪物學院與火器學院的學生都是庸才了?”
袁嘯絲毫不讓步,冷冷的看着蔣德璟。蔣德璟倒也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貪官,只是因爲蔣德璟乃是朝中保守派的大佬,文壇與政壇的領袖人物,推崇孔孟之道,現在恪物學院與火器學院在朝野上下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使得蔣德璟也不得不
站出來,爲儒門站臺了。而且朝中的大佬們,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誰都知道一旦讓袁嘯的嫡系們佔據了朝堂之上的各個重要位置,那未來可就沒有文臣們的好下場了,要麼是武將,要麼是恪物學院出來的那些人,他們
還怎麼活下去?蔣德璟不願意與袁嘯對峙,但是現在也不得不硬着頭皮答道:“燕國公,老夫只對事不對人,孔孟之道乃是國家根本,數千年來,從無動搖,你卻要將這些學了一肚子旁門左道的學生招入朝堂,實在是令人難以苟同,老夫以爲應該讓他們自謀生路,想要幹什麼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特別是這些學生大多都是朝廷出資資助的學業,還要讓他們進入朝堂吃飯,相對於那些舉子來說,未免太不公平了吧?難
道就因爲李遇知大人說上幾句,就要斬首示衆,未免太……”
袁嘯笑道:“這是皇上一時情急失言罷了,皇上向來仁厚,如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皇上,還是將李遇知放了吧。”
朱慈烺自然是知道什麼意思,兩個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必須的把事情鬧起來,方纔好下手調整朝堂,不然的話,這羣人,真的一同鬧將起來,可是很難辦的。
“不行!燕國公,詆譭先皇,豈能這麼輕易的饒了他?朕今天必殺李遇知!”
朱慈烺狠聲道。
“皇上,請收回成命!”
“請皇上收回成命!”
朝中的文臣們向來是共同進退,剎那間跪倒了一大片,紛紛向着朱慈烺求情。朱慈烺冷聲道:“既然你們都給他們幾個求情,那朕就繞他們一命,傳旨,李遇知貶爲庶民,禮部侍郎李覺斯、董庭奈貶到雲南去做知縣吧!戶部尚書郭有道調任吏部尚書,雲南布政使李巖調任戶部尚書,恪物學院與火器學院所有學員,全部散入京畿與直隸各州縣掛職處置政務,職務有吏部統籌人命,一年後考覈政績,正式委任官職,就這樣吧,恪物學院與火器學院,這些年來於朝廷有大功,諸位臣
工都是有目共睹的,不要讓朕不高興,誰讓朕不高興,那朕就會讓所有人都不高興!”朝堂上的臣子們一個個都面面相覷,這一次皇上是下了狠心了啊,李遇知只不過是倒黴撞上鐵板了,即便是他惹事,這一次只怕也難以全身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