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銓好半晌才適應了洪承疇的突然轉變,喃喃的說道:“以範大人的謀略,大能,恐怕魯國現在已經被鬧的雞犬不寧,上下疑心四起,就如現在的大清國一樣的局面,也許更加不堪。”
“那就好,華夏軍前面有咱們三十多萬新軍,十來萬綠營兵和漢軍旗,加上幾萬鰲拜的大軍,差不多五十萬兵力壓迫着,側面他本來是要用魯國拖住咱們的,可惜魯國的張煌言不是那麼聽話,這個人對於大明是忠心的,但忠心不代表能力,有時候代表愚笨,不轉變,不妥協,用在現在的情形來看,對於華夏軍就是大大的威脅。”
馮銓這麼一想,還真是,張煌言是對大明忠心,但他不如張名振一樣懂得順應時事,變通,現在華夏軍是幾支抗清的大明勢力中的最強大的那一支,張煌言非要計較他坑害魯監國明軍的事情,非要讓他張強奉誰爲主,光復大明,要不然就不是好的臣子,決裂以後,把魯王送到了鄭成功的地盤上去,夢想依靠鄭成功復國。
鄭成功是誰,他馮銓還是看的準的,這就是一個受東林黨影響的讀過書的武人,有着東林黨人的自私自利的小團體情節,加上他先前侍奉的是唐王朱聿健,雖說實際上他和唐王朱聿健還有着各種小齷齪,像他老子一樣獨自把握軍隊,並不是很聽從朱聿健的調遣,可誰都知道鄭成功是忠心於朱聿健的,是隆武南明的合作伙伴。
這下關係就複雜了。
隆武南明沒有能力,沒有實力,朝堂上大明的文武百官太多,掣肘太多,所以鄭成功是有忠心,沒有忠實於是啊,只能同張煌言侍奉的魯國合作,兩者都是以水軍見長,同時都擁有能征戰6地的士兵,合作起來沒有太多的東西可以協調,各自做各自的就能達到一定的完美。
這樣下來鄭成功就腳踏兩支船了,不好調節雙方關係,一定會讓魯國羣臣懷疑他,合作就不可能太親密了。
范文程過去了,這種懷疑就會無限加大,到時候看鄭成功如何自處,這樣的局面不說是攻打清朝,就說是能不能配合好華夏軍,拖住清軍都有的商量。
可以說魯國的建立雖然在聲望上漲了反清志士們的信心,但從實際上來看,讓反清大業變得更加撲所迷離了。
而張強看到的不僅僅是這些,他看到的是在寶島的鄭成功的部隊向唐殿風的部隊施加的壓力。
根據米林交給他的情報,范文程到了魯國以後,落腳雞籠港,先後和張煌言,路振飛接觸,遊說魯國,封王拜將,一大堆許諾,還真有明軍將領動情的,已經有好多原先就對抗清大業遙遙無期,他們過不上安定的生活,有所怨言的張煌言部明軍文官路振飛指揮的武將,轉而投靠了范文程,投靠了清軍。
這些人也許不多,武力也不行,但這就像一鍋****,會壞了滿鍋湯的,受影響的不僅僅是魯國和魯國的鄭成功部,還有華夏軍。
就像洪承疇和馮銓看到的那樣,華夏軍側翼和後背將會不穩。
這將會牽制華夏軍大量的兵力,也許魯國的那些明軍將領並不能給華夏軍大陸的軍隊以重創,也許他們登陸都未必能登陸上來,但他們一定會牽制大量的華夏軍的精力和兵力,駐守沿海,還有沿海島嶼,防止魯國前來搗亂,進攻。
而從情報來看,鄭成功的部下們已經明顯的疏遠了華夏軍,就連以前和華夏軍好的膩在一起,恨不得成爲親兄弟的得到過華夏軍大力幫助的劉國軒,餘興等人也明顯減少了同華夏軍的接觸,雙方在邊界地帶拉開了架勢,主動佈防,防備對方。
看着情報,張強怒火中燒,也感到深深的無奈,這利益面前,朋友都不是朋友了,轉臉就能變成路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張強坐下來,深深的自責,自己是不是做的太不人道,太明顯了,有點自私的嫌疑?
拉攏魯監國明軍,卻又坑害和打壓他們,最後弄得他們遠走寶島,加入了鄭成功的隊伍,建立了魯國。
這是自己的錯嗎?
張強覺得處於這種世道里面,自己不如此做,難道學習其他穿越者,琴棋書畫,頂着一副令人討厭的愚昧嘴臉去討好那些大明的朱家子孫後代,和那些之夫者也的大明遺官們委曲求全,人家打臉,自己拼命給人家賺錢,一萬銀兩不成,打賞十萬銀兩,去打人家的臉,去陪着笑臉結交那些顯然把你當做敵人或者外人的官員們嗎?
那得費多大勁,死多少腦細胞啊,他天生不善於交際,天生喜歡以力服人。
一旁的米淳轉着眼珠子看着張強,張強看他閒着無事,就把情報給他看,反正他的職務也是副相,是華夏軍的高級官員,是自己人,有參與華夏軍重大決定的權利。
米淳在張強一邊的斷斷續續的解釋中,看完了情報,正色的說道:“大都督,這點事情,難不倒咱們,派人殺了范文程不就對了,反正他既然敢來,就不怕咱們弄死他。”
“這,他已經把事情搞的一團糟了,咱們現在出手是不是太晚了?”張強疑惑的問道。
米淳嘿嘿一笑,“大人,反正是個禍害,早出掉,比晚除掉要好,這一次他們搗亂,下一次說不定會搗更大的亂,讓咱們手足無措,不如及早除去。
反正一個魯國,面和心不合,咱們兩家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咱們在沿海也有艦隊和駐軍。
不只是防備他們,左右都一樣牽制了大量軍力,以後同清軍的決戰不一定要用那些軍力,咱們肯定還要組建更多的軍隊。
那些先前大戰中經歷過戰火的民兵和新兵們抽調出來,加入一些守備部隊的士兵,再把一些正規軍的精銳士兵補充進去,又是幾個野戰旅,兵力足足夠用了。當然,這一定會加大軍費開支,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張強擡頭望着他,笑着道:“你是不是說給你的江西州多留一些地方上的稅收?”
“呵呵,大都督英明,一猜就中。”
米淳笑着回答。
“也行,就四六開吧,其他的地方是三七開,你這裡就四六開,六成歸中樞,四成歸地方,不過地方上要負責籌建三個野戰旅,主力就以那些派遣去的民兵爲主,加上我先前答應你的就是四個野戰旅,這四個野戰旅暫時的軍餉開支,營房駐地都是你負責了。”
“這,大都督啊,不能啊。”米淳又想哭鼻子了,身體已經準備前躥了,張強迅躲開,然後自言自語道:“魯國天生殘疾,沒有多大危害,剩下的事情就是儘快恢復新佔領地區的穩定和人口,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