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張強拿着一本古繁體,還是豎排的書看着,其實那上面的文字可能認識他,他卻不一定能認識那些古繁體字。
他心裡想的是怎麼破城,消滅武義縣城裡面的近萬清兵,消滅了這近萬清兵,那麼敗在他手上的清兵,就有三萬之衆了,這肯定會引起清朝韃子對他的注意,或許還會有更大規模的清兵來襲,他破了這武義縣城以後,以後該怎麼辦?
清朝韃子的大勢已成,大半的明朝江山爲韃子所佔,他也知道歷史上南明就是苟延殘喘,多活了十幾年而已,即便算上那些反抗清軍的起義隊伍,不過多活了二十年,那麼他算什麼?他這支隊伍是否能在這種形式下堅持的更久,或者能壯大到足以推翻清朝,並且恢復漢人江山。
如若不然,他不過是多活幾年,或者多活那麼幾個月,一年半載罷了,他該怎麼辦?
倒是有一些辦法,泛舟出海,去南洋,也許能活過這一輩子,可作爲一個穿越者,難道就只能如此了嗎?
原本指望金手指,騎砍系統能給他帶來多大的便利,可現如今,除了朱大典這曇花一現的巨大臂助以外,無論是統御技能還是教練技能,都不能讓他在短時間內獲得更大的優勢,清軍就像開了作弊外掛一樣,有用不完的兵,用不完的將領,他不知道這種抵抗能堅持多久,總有他堅持不下去的時候。
武義縣看起來是一個山區小縣地理位置還是可以的,打游擊還行,如果想要繼續壯大隊伍,首先糧草就是個問題,沒有糧食,再多的軍隊也頃刻之間瓦解,都不用敵人打的。
想了半天他都沒有辦法解決,不是不能跑,而是去哪裡纔能有休養生息的地方,清軍是不會給他時間的。
雖然他的名望沒有明朝的那幾個藩王,朱姓子孫那麼高,拉不了太多仇恨,可問題是,你在哪裡,清軍都會允許你存在,只要不歸順清軍,他們就會派兵來打你,小部隊自己能殲滅,然後呢?敵人會派更多的小部隊來,小部隊被自己打敗,敵人再派大部隊來,如此循環,正是自己目下最煩的事情,打不完啊。
天天打仗,就沒有發展的時間,如果想要發展,就必須有一個穩定的時間,足夠隱蔽的地方,不受敵人騷擾,南明後方,海邊,或者廣西等地到是有地方,可問題是,自己也不是南明體系裡面的將領啊。
也許南明還不知道有他這麼一個人呢。
自己的守備是朱大典封的啊。
而朱大典此刻自身難保,南明也沒有那個實力來援助朱大典,實際上大家都在各自爲戰。
這些矛盾的想法,迴盪在張強腦海裡面,一遍又一遍,就是找不到一個解決辦法。
“嗯哼。”帳篷外面一聲咳嗽。
“誰在外面,進來吧!”張強放下手中的書,說了一聲。
胡奎掀開簾子大踏步的走了進來,“大人,抓到一個奸細,經過審訊,他說是藺養成曾經的手下部將的親兵,他告訴我們,今夜子時城中清軍將出城偷襲我軍。”
張強笑道,“預料之中的事情,沒有他們通風報信,我也一樣在這裡等着他們。”
胡奎笑道:“大人,咱們這幾戰可是把清軍打疼了,咱們區區的兩千兵力,敵人九千兵力,不是堂堂正正的和咱們打,而是想着半夜偷襲,看來清軍也有怕的時候,也不是那麼厲害。”
張強站起來,“不可大意,你的哨騎要把放的遠遠的,將敵人的一舉一動及時回報給我,不能因爲打了幾場勝仗就驕傲了,清兵有幾乎無限的兵力,而咱們只能靠俘虜補充兵力,發展起來太慢,一旦有所損失,吃了敗仗,可能永劫不復。”
“是,大人,卑職明白。”
“那個細作如何處理?”
“放他回去吧,告訴他,如果他們大人想要活命,就拿出一點誠意來,不用假惺惺的搞這種馬後炮的小動作。”
胡奎道:“大人是說這個藺養成的部將蛇鼠兩端,搖擺不定?”
“嗯。你下去準備吧,”張強揮揮手。
那種沉重的,來自不可反抗的,龐大的實力給他帶來的壓力,讓他對於目前的勝利提不起一絲的興趣,反正,即便敵人有九千多,近一萬的兵力,卻需要龜縮到城裡,害怕他的區區兩千的兵力,不得已爲之需要半夜偷襲他的軍隊,用這種敵我兵力懸殊,弱勢一方的手段來達到勝利的目的。
他已經不需要太操心目前的這一支被他嚇破了膽的清兵部隊了。
手下那些跟誰他征戰兩個月的幾個幾個月前還是什麼都不是的小人物就能解決他們。
半夜裡,他就坐在油燈忽閃忽閃的中軍帳篷裡面思索以後的道路。
兵器撞擊聲,火銃開火的聲音響了一夜,直到黎明時分,他朦朧之間,被人搖醒。
周粥一臉黑灰,身上的鎧甲上已經乾涸的黑色血跡在透過帳篷照射進來的微弱的晨光照耀下,微微的閃着光芒。
張強揉揉惺忪的睡眼,問了一句,“戰打完了?”
周粥興奮的說道:“打完了,大人,我們俘虜敵軍五千餘人,剿滅敵人三千餘人,抓獲敵將劉光弻,馬寶,馬惟興,賀錦,只有祁三升帶着一千騎兵跑了,那狗官,跑的夠快,要不然,我們還能得到一支騎兵部隊,可惜了。”
軒轅龍飛也高興的跑了進來,“大人,大人,大勝啊,大勝啊,前所未有的大勝。”他身後跟着一張陌生的臉孔。
那張臉上帶着一些卑微,謙恭,一見到張強,馬上撲通一聲跪下,爬行了幾步,直到張強的親兵騎兵擋住了他,他才擡起頭來,“小人田斌,恭喜將軍旗開得勝,全殲清兵韃子,揚我天朝聲威。”
張強接過親兵遞上來的毛巾,一邊擦臉,一邊道:“起來吧,別跪着了,我知道你昨天晚上一定立功不小,嗯,就先下去擔任一個小旗吧,如果你再立功,我再考慮獎勵你。”
軒轅龍飛急道:“大人,昨日夜,要不是田斌送來消息,鞍前馬後,我軍不可能這麼輕鬆的就殲滅敵人,並且一下俘虜這麼多清軍,這點獎賞會寒了將士的心啊。”
張強把毛巾丟給親兵,“怎麼,我不過是一個守備,你也不過是一個總旗百戶,難道你讓我任命他爲千戶指揮?其他人會答應嗎?還是我該把這個守備給他做?”
軒轅龍飛傻眼了,周粥咳嗽一聲,用眼神示意他退下。
田斌眼珠子飛快的轉動,他可是認識軒轅龍飛,已經幾次同張強這隻明軍接觸,並且打了幾戰,也許對對方的軍制不瞭解,可這幾個張強手下的大將還是瞭解的,他也知道軒轅龍飛要比其他人更好接觸,才巴結軒轅龍飛的,至於周粥,他總覺的兩個人隔着一層,人家是秀才,還是張強的代理知縣,一看就不會接納他這種流寇。
至於魏無忌,他倒是瞭解一些,屬於那種不開大口,只會做事,效忠張強的將領,胡奎不用說,親兵隊長,騎兵領隊,肯定不可能和他苟且,也只有軒轅龍飛只是好武,爲人仗義,江湖習氣,才能和他走到一起。
看到軒轅龍飛被張強說的啞口無言,馬上笑嘻嘻的道:“大人,我只願效忠大人,一心只爲侍奉大人,沒有其他的奢望,能在大人手下當個小旗也是小人的福氣。”
周粥看了一眼張強,見張強根本不理田斌,咳嗽一聲,衆人目光齊聚他身上,才道:“田斌是吧,大人明白你的心意了,你先先去吧,我等要議事了。”
打發了田斌,周粥才又道:“大人,請入住縣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