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看着豪格離去的背影,說道:“有句話叫做不撞南牆不回頭,擱在豪格的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主子您既然知道,爲何不攔下肅親王,阻止肅親王去撞那個南牆。”巴牙喇親衛不解的說道。
聞言的代善道:“既然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那就只有等他撞上了南牆,自己知道疼了,自然就懂得回頭了。”
年輕人衝動,都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豪格心裡那點傲氣,他一清二楚。
在他看來,多經歷幾次挫折就好了。
“肅親王回頭的代價可夠大的,不知道要死多少漢軍旗的人。”巴牙喇親衛感慨了一句,這時候他也有些明白爲何一開始就不把八旗兵調撥給豪格使。
女真八旗纔是自己人,漢軍旗頂着一個漢八旗的名字也是外人。
回去後的豪格把孫得功呵斥了一頓,並威脅孫得功明日在拿不下湯池堡,就要了他的腦袋。
夜間的漢軍旗營地整整哀嚎了一個晚上。
傷者身上都有各種銃子或是鐵珠一類的東西,清理起來比箭矢更麻煩,帶來的傷害也更大。
清軍對於傷者並沒有做什麼更好的救治,連根草藥都沒給用,只是讓這些傷者自己熬,熬過去依然是清軍的一員,熬不過隨便拖出去賣掉野地裡。
天亮後一部分傷者沒能熬過去,死在了傷兵營。
“把孫得功給本王找過來!”
用完早飯的豪格讓手下的親衛去找孫得功。
沒多大一會兒,孫得功一路小跑的來到了豪格這裡。
“王爺,您找奴才。”
“本王讓你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妥當了,就等王爺您一聲令下。”
“既然準備好了,那就動手吧,今天在拿不下湯池堡,本王第一個砍了你的腦袋。”
豪格對孫得功毫不客氣的威脅道。
作爲皇子,未來大清皇位的繼任者,很多女真貴族他都不放在眼裡,更不用說孫得功這樣一個從明軍投靠大清的漢將了。
孫得功退了下去。
漢軍旗的士卒很快在他的命令下,集結在了湯池堡的外。
豪格沒有親臨戰場一線,卻也帶着親衛在後面盯着戰場,並且找來了一隊正藍旗的人馬用來督戰。
昨日的戰況,已經讓他不信任漢軍旗了。
而正藍旗是他本旗的兵馬,只要不把人推到戰場上去攻打湯池堡,就不算違背和代善的約定。
在孫得功的安排下,人數差不多有幾百人的漢軍旗隊伍開始對湯池堡發起進攻。
因爲昨日在湯池堡內的火器面前吃了虧,這一次爲了避免重蹈覆轍,進攻的漢軍旗特地準備了不少防火器的東西。
昨日帶回來的幾門炮幾乎同時朝着湯池堡方向開炮射擊。
炮聲一響,進攻的漢軍旗士卒立刻開始衝向湯池堡,至於到了湯池堡的堡牆下面時會不會被己方的炮誤傷,已經沒有人管了。
因爲他們不衝,後面督戰的人就會要了他們的性命,連去賭炮子會不會誤傷的機會都沒有。
轟!轟!轟!
清軍炮擊湯池堡,堡中的守軍的炮也毫不客氣的開炮還擊。
原本就不怎麼佔優勢的清軍大炮,經過昨日的損傷,就更不佔優勢了,雙方一開炮,清軍一方的大炮瞬間就被壓制住。
不過,還是爲衝向湯池堡的漢軍旗士卒爭取到了一些時間。
大炮可以攻擊遠一些的敵人,但火銃的射程卻有限。
湯池堡內的守軍,除了開炮之外,剩下的守軍手裡拿着火銃,或者是虎蹲炮,等着敵人靠近。
堡中有觀察手觀察計算着敵人距離湯池堡的距離。
距離湯池堡一百五十步以外,對於進攻的漢軍旗士卒來說是最安全的距離。
這個距離除了用炮,堡中守軍其他攻擊手段,能夠威脅到這些漢軍旗士卒的很有限。
“所有人準備!”
守在堡牆這裡的一名隊長對手下的戰兵命令道。
“開火!”
隨着堡牆外的敵人越來越靠近,突然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噼裡啪啦的銃聲在堡牆周圍響起。
進攻的漢軍旗兵馬雖然準備了一些防範火器的東西,可準備的時間太短,準備的東西也不多,面對湯池堡守軍的火器終究作用有限。
十多個衝在前面的漢軍旗士卒捱了銃子受傷倒地。
由於距離稍遠,湯池堡中的火器準頭也十分有限,完全是靠着火銃數量多造成的殺傷。
進攻的漢軍旗士卒頂着死傷,踏進了距離湯池堡五十步的距離內。
“弓箭手朝湯池堡內射擊。”
進攻的漢軍旗中一名帶隊的將官,命令被保護在後面的弓箭手朝湯池堡內射箭,想要用弓箭手壓制住虎字旗的火銃手。
五十步的距離雖然弓箭手也無法保證準確的命中,但足以讓箭矢射到湯池堡內,威脅到湯池堡中的守軍。
一名合格的弓箭手,需要很長時間才能訓練出來,天賦異稟的人終究是少數。
漢軍旗的弓箭手數量並不多,孫得功也不可能把漢軍旗所有的弓箭手都放在這一次進攻當中。
而這一次跟隨進攻的漢軍旗弓箭手只有十多個不足二十人。
這些弓箭手使用的都是從明軍繳獲過來的弓,配備了大量的刺箭和少部分披箭。
刺箭射程遠,但威力小,而披箭威力大卻射程近。
五十步左右的距離,對於刺箭來說正好合適,而且這種弓對付蒙古人也十分合適。
可面對人人穿甲的虎字旗戰兵,這些漢軍旗弓箭手射出去的刺箭,除非一箭命中要害,否則根本傷害不到堡中守軍的性命,最多造成一點輕傷,毫無威脅。
當然換成披箭的話,在相隔十幾步的距離,還是足以威脅到守堡的虎字旗戰兵。
可惜漢軍旗的弓箭手並沒有進入這個射程內。
十多支箭矢密密麻麻的飛向湯池堡內,還回來的便是一排銃擊。
火銃的準頭也隨着距離的拉近而增加。
瞬間又是近三十個漢軍旗士卒倒下。
漢軍旗一方的弓箭手也是在不斷地挽弓射箭,想要通過箭矢壓制住堡中的守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