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生臉色很差:“來了?”
小七:“嗯,知道了?”
“嗯!”
“本該早些時候給你說的......不管咱們的事,咱不管好不好?”
“嗯!”
小七眼睛裡的淚水在打轉了,她知道夫君心裡此刻一定很失望,很難過。
這裡畢竟是他一手打造出來的,可是現在卻成了腌臢污穢之地。
鄭長生上前一步,輕輕的把小七擁入懷裡。
小七的身子猛然間顫抖了一下,一滴熱淚落在她的脖子裡,滾燙的厲害......燙的她的心都要碎了。
良久,小七呢喃:“咱們回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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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永和伯走了,走的悄無聲息,走的乾淨利索。
沒有一絲的動靜,這讓王湘南很是不能接受。
“這尼瑪叫什麼事兒?怎麼就走了呢?琪公主,那是皇上比較寵愛的義女啊!
怎麼撞見自己男人出來偷嘴吃,而且還氣勢洶洶的趕來捉姦,怎麼能一言不發就走了呢?
這太讓人不可思議了。
最讓人氣憤的是,走的時候,兩人手還挽着手,琪公主依偎着鄭長生,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簡直讓人大跌眼鏡。”
那些等着看河東獅吼的人跟王湘南一樣,失望極了。
他們一副幹不相信的樣子,真是讓人好笑。
有人羨慕的贊曰:“不愧是永和伯爵,這氣勢拿捏的死死的。
自己出來偷嘴,被老婆發現,還能瞬間搞定,這真乃我輩楷模也!”
旁邊一人嘆息道:“羨慕是羨慕不來的,我家的母老虎仗着孃家的勢力,把老子吃的死死的。
就今天來這兒,我還是託着你老兄的福氣,說是有朝廷的公務要商量纔出來的。
這回去的話,還不知道能不能過關呢。”
“哎,我輩真是望塵莫及啊!什麼時候老子能有永和伯這般‘神勇’啊!我家的母夜叉要是能如琪公主一般可人,那該多好呀!”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家的那位能跟琪公主相提並論。”
“噓!慎言,慎言!錦衣衛無孔不入,要是被姓毛的知道我們妄加議論琪公主,隨便給我們按一個罪名的話,這一關就難過了。”
“對極,對極,兄臺所言極是,來來來,莫論其他,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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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醉寬大的馬車裡,鄭長生躺在小七的腿上,雙手環抱着她的腰肢,嗅着淡淡的、熟悉的香味,心裡再也平靜不下。
小七是知道的,但是他不準備責怪她。
男尊女卑的世界裡,女人永遠是男人的附屬品。
她一節女流掌個家,管個錢還可以,外面的朝堂風雲,勢力角逐,盤根錯節,她是不懂得的。
老朱肯定也是知道的,在京師範圍內,乃至全國範圍內,沒有什麼是錦衣衛不能滲透的。
可是老朱權當不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大將軍藍玉胡作非爲。
老朱的考量鄭長生閉着眼睛也能猜出來。
之前清除淮西勳貴鄭長生是首當其衝的打手,後來又清除九大侯爵他也是親身參與者。
淮西勳貴、驕兵悍將是劉伯溫當初給老朱提出來的兩大難題。
現在淮西勳貴隨着李善長和胡惟庸的不在都老實了,可是驕兵悍將清除的卻不徹底。
徐達臥牀養病,不問軍政,湯和遠征四川不在朝中,大將軍藍玉獨掌幾十萬大軍北鎮邊疆,跟前元勢力對峙。
現在動誰也不能動藍玉,這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事情。
春風醉的事情,雖然自己沒有參與,但是小七卻裹挾其中。
這使得鄭長生投鼠忌器,恐怕這也在大將軍藍玉的謀劃中吧?
鄭長生其實真正心寒的不是這些,春風醉的事情都是小事。
主要是老朱對他的不信任,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心裡裂痕。
一個被他當做長輩,當做知己的人,給他玩明面上一套,暗地裡又一套,這着實讓他難以接受。
“人和人之間的信任,難道就這麼脆弱嗎?”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裡問自己。
沒有答案......
老朱會不會有一天會像對付淮西勳貴、驕兵悍將那樣的對待自己?
天知道......
馬車穩穩的停在了鄭家大院的門口。
小七輕聲道:“到家了......”
“嗯!回家......”
鄭長生下了馬車,頭也不回的一頭扎進書房,把自己鎖在了裡面。
家裡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小七。
李秀英一把拉過小七:“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生哥兒這個樣子?”
小七低頭默默的抹着眼淚。
李秀英急了:“說話啊,你個傻孩子,到底怎麼了嘛?!”
“娘,您別問了,夫君沒事......是......朝廷的事。”
李秀英沉默了半天:“好吧,娘不問,朝廷的事兒,女人家是不能參合的。”
“娘,您別擔心,沒事的!”
這一切都是鄭長生安排小七說的,不能給家裡人增添不必要的煩惱。
本來鄭長生想強顏歡笑,陪家人吃飯來着。
可是他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與其在餐桌上失態,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進餐廳。
呂婉容懷裡摟着小丫頭若楠,親了親閨女的額頭:“若楠乖乖的,今天爹爹有事情要做,不要去打擾他,知道嗎?”
小丫頭若楠似懂非懂的使勁的點點頭:“嗯,孃親,若楠不能去打擾爹爹,爹爹忙朝廷的事情。”
“嗯,真乖!來,咱們跟祖母、二孃、三娘吃飯。”
“走嘍,吃飯咯!”
小孩子的心性還是比較單純的時候,有吃有喝,有家人陪伴這就已經足矣。
鄭忠君、鄭若蘭兩個小孩子,看到小丫頭若楠歡天喜地的樣子,也都興奮起來。
紛紛往飯桌方向,跌跌撞撞的跑過去......
李秀英強顏歡笑,招呼一家人吃飯。
她知道,如果她不入席,所有人都不會坐下來安生的吃飯的。
小七的脾性她是瞭解的,只三言兩語的交談,她已經大概清楚了兒子肯定是遇到事情了,而且這事情還不小。
說不定就是一道過不去的坎......
格雲朵不是說她傻呼呼的,她的心性真的是很單純的,根本就沒有往多了去想。
既然婆婆說沒事,還招呼大家吃飯,那就是沒事了。
她沒有往多了想......
不過呂婉容此刻心裡已經波濤洶涌、驚濤駭浪了。
她強做鎮定,照顧閨女吃飯,可是心卻已經飛到夫君鄭長生那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