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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線因爲陳雲甫的出現而偏離了原有軌道。
即使歷史本身依舊在不停的進行自我修正,可偏差一旦出現,便註定會離着既定的方向越行越遠。
徐達雖然依舊在洪武十八年病逝,但卻晚了整整七個月,而這一次他的死亡,不會再讓後人惡意揣測朱元璋了。
北伐提前了兩年,捕魚兒海大捷提前了三年。
可能這是歷史本身爲了修正錯誤系統而打的一個補丁,可註定是無用之過。
朱元璋下了追封徐達中山王的詔書,並明詔恩賜徐達一家三代王爵。
自承爵的徐輝祖始,恩及三代。
在親自出面弔唁徐達之後,朱元璋便收拾起悲傷的心,轉而頒佈了這次北伐的恩賞詔書。
藍玉獲封涼國公!
這是可以傳承的世系貴爵,和徐達的魏國公世系、李文忠的曹國公世系等屬於相等之規格。
而徐達和李文忠又已先後病亡,大明軍方,能有資格和藍玉扳手腕的只剩下宋國公馮勝、穎國公傅友德。
諸如申國公鄧鎮這等靠着襲爵才上位的勳貴已無有資格和藍玉整面對話。
至於遠在雲南鎮守的沐英還只是西平侯。
如果說藍玉爵晉國公是理所當然的水到渠成,那在這封恩賞詔書中,有一個名字遠比藍玉要更加耀眼。
“吳中侯陳雲甫!”
靠着進言支持藍玉犁庭掃穴、推薦朱棣從軍爲副這份功績,陳雲甫也混到了一份軍功,這份軍功爲陳雲甫換了一個縣侯。
如果說封侯爵本身已經足以驚掉一地眼球的話,那這個封號更引人遐想。
吳中侯?
吳中,是蘇州府的一個縣,可這兩個字在大明,卻似乎很有深意。
吳是朱元璋稱帝前的尊號,吳國公、吳王。
而中,則可以聯想到中樞、中央或者心腹等意。
朱元璋這是開始着手培養陳雲甫來做新一任的中樞大臣了嗎?
不,準確來說,徐達的死在某種程度上刺激到了朱元璋,老朱,開始着手逐步爲朱標讓路了。
這一次北伐的首功毫無疑問是朱標的,可朱標貴爲國家太子,天大的功勞也已封無可封,因此,大部分的恩澤落在了陳雲甫的身上。
陳雲甫府門前的匾額從大學士府換成了吳中侯府,這四個字,還是朱標親自題的。
恩榮之盛,一時顯赫至極。
洪武十八年與洪武十九年的更替,喜悲參半。
但不管怎麼說,不管開心和悲傷,時間不會停下腳步,洪武十九年的大年初一,來了。
“侯爺,該上朝了。”
天還沒有亮,玲兒便喚醒了沉睡中的陳雲甫,在後者仍處於朦朦朧朧的狀態中換上官袍。
此時,纔剛剛寅初,也就是凌晨三點。
陳雲甫一路像是踩着棉花一般上了韋三的馬車,而後車輪轆轆前行,靠着左右兩盞搖晃的油燈引亮,一路抵至西長安門。
車外的寒風打在陳雲甫臉上,讓後者頓時精神了許多。
也看到了此刻正魚貫進入西長安門的一衆文武百官。
所有人將會自西長安門進入,抵至承天門外列隊點卯,人齊後過承天門入大內,在奉天殿外廣場分列兩班候樂。
這流程陳雲甫還是懂的。
“大學士,哦不,吳中侯。”
正準備參與排隊的陳雲甫被人從身後叫住,轉首,是田士恭。
後者此刻見到陳雲甫,面色已是更加的尊敬,三兩步快走到陳雲甫面前,低聲恭敬道。
“門下見過侯爺金安。
”
“田侍郎,哈欠~”
陳雲甫擺擺手,不想再說話,那田士恭自然是連連點頭,微微躬着身子請陳雲甫先走。
一路上,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凡見到陳雲甫的,甭管認識不認識、相熟不相熟,個個笑臉相迎。
“吳中侯來的早啊。”
“吳中侯新年好。”
打招呼的拜年的不知凡幾,有的人陳雲甫甚至連一面的印象都沒有,但還是勉強打起微笑來回應。
等走到承天門外,同陳雲甫打招呼的熟人便更多了。
比如。
“吳中侯。”
站在武官班列前排的藍玉大步流星走過來,伸手就把住陳雲甫的小臂言道:“快來,到俺那裡,俺給你留着位呢。”
“你那都是武官,我去幹啥。”
陳雲甫不願意,連連推辭。
“您可是縣侯,總不能和一羣無爵之人站一起吧。”藍玉也是不會說話,一句話就打擊了所有文臣。
“行了行了,回你的位置待着去。”
陳雲甫困得要命,被藍玉這麼一晃都有些犯惡心,便一臉嫌棄的揮手趕起人來。
這般作態驚的以詹徽爲首的上百名文官差點咬舌。
這可是剛剛晉封的涼國公啊。
馮勝等人也在不遠處看的瞠目。
誰都知道藍玉是啥狗脾氣,那是說炸毛就炸毛的主,還沒立大功之前就敢大庭廣衆之下指着馮勝的鼻子罵,何況現在。
陳雲甫就不怕捱揍嗎?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藍玉會跳腳喝罵,甚至動手的時候,藍玉竟然老老實實的哦了一聲,真個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時間,所有武官都帶着不可思議的眼神注視着藍玉。
藍大膽轉性子了?
“看,看他娘你爹呢?”
藍玉被看的渾身不得勁,扭着頭就罵:“想看回家看媳婦去, 老子有什麼好看的。”
唰拉一下,所有人的目光瞬間移向地上。
鄧鎮等勳貴被罵的自然不服,本想還擊,被馮勝拉了一把。
“他就那狗脾氣,你理他作甚。”
鄧鎮這才忿忿不平的忍下,但卻不忘拱火,衝身邊的常茂說道:“鄭國公,這藍玉忒不識好歹......”
“我看他本來就像我爹啊。”
常茂咧嘴:“外甥肖舅嘛。”
操,拱火找錯人了。
鄧鎮嘆了口氣,勢單力孤之下,他哪裡敢獨自找藍玉的茬,有心找曹國公李景隆幫句腔,結果後者一低頭就遛到一邊。
“孃的,膽小鬼。”
鄧鎮滿心的不屑,結果就覺得肩頭一沉,擡頭一看,正對上藍玉的一雙眸子。
“怎麼,申國公有意見?”
“沒!”
鄧鎮嚇得嘴瓢,連連否認。
“那你擱這攛掇啥呢?”
“這個、這個。”鄧鎮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我在說,新年,涼國公比去年更神俊了三分。”
“慫包。”
藍玉毫不留情的罵到臉上,晃着脖子道:“我還說新年第一天,想着熱熱身子呢。”
什麼人啊這是。
衆人搖頭,下意識離着藍玉更遠了點。
惹不起,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可等搖頭之後,所有人又目露驚悚的看向陳雲甫。
連藍玉都在其面前老老實實,不敢招惹,又該是怎樣的何方神聖?
這大明朝,又要多一個惹不起的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