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許舒全身上下塗滿了沐浴液泡沫的樣子,我就忍不住鼻子一熱,好象又要流鼻血了。我忙用手捏住鼻端,強忍着好笑,道:“那……就沒辦法了,要不我現在燒點熱水送進來?或者你咬咬牙,用冷水沖掉好了。”
浴室裡傳來許舒又恨又氣地聲音:“唐遷!你想讓我感冒發燒,然後被當成[***]患者送到醫院隔離嗎?”
我想了幾秒鐘,便走到臥室裡找出一條夏天蓋的毛巾毯來。走回浴室門口我道:“許舒,我拿了一條毯子,你先用來披一下罷,免得凍感冒了。我馬上燒水,一會兒就好。”
裡面許舒沉默了幾秒鐘,才道:“也只有這樣了,不過我開了門,你可不許偷看!”
我禁不住微笑起來,道:“好!我絕不看!”
一會兒,門開了一條縫,伸出一隻雪白的手臂來。許舒道:“快給我!”我把毛巾毯放在了她手上,許舒一抓住,立刻拿了進去,然後馬上又關緊了門。
我返身走到廚房,一邊壞笑,一邊開始用燒水壺燒水。
剛點着了煤氣竈,忽聽身後許舒說:“你家裡這破熱水器怎麼啦?剛纔還不是好好的嗎?”
我回頭一看,卻見廚房門口探出許舒一顆腦袋,正瞅着掛在牆上的那隻古董熱水器。我笑道:“你怎麼出來了?”
許舒臉上一紅,道:“不出來,讓我在浴室裡乾等啊?”
看到她一臉的嗔怒,下脣緊咬,頭髮兀自還溼漉漉的。整個身體藏在門外,只有一顆頭橫探出來。我憋不住的笑,說道:“這熱水器我也很久沒用了,也許是點火系統出故障了罷?”
許舒道:“那平常你都洗冷水澡的?”
我道:“是啊!實在不行,我有時會到外面的洗浴場所去洗。”
許舒一臉的無奈,嘆道:“倒黴!第一天就這麼不順,往後還有十幾天呢,這曰子怎麼過得下去啊!”
我笑道:“過不下去也得過了,誰叫我們被隔離了呢?你就將就一下罷!”
許舒哼了一聲,使勁地瞪了我一眼,立刻把頭縮了回去。
水在燒着,大門口卻傳來了門鈴聲,這個時候來的人,只會是防疫站的工作人員了。我走去要開門,正好看見許舒飛快地跑進浴室內,她的身上,緊緊裹着那條毛巾毯。
我打開了門,一個防疫站的工作人員道:“對不起,我們需要量一下你們的體溫,我們每天都要進行觀察和登記的。”
我道:“好罷,不過還有一個人正在洗澡,現在不方便,能不能過一會兒再來?”
工作人員拿出一個儀器在我額頭上一掃,然後打開文件夾道:“你是叫唐遷罷?”
我道:“是的!”
工作人員記下了我的體溫和測量時間,又道:“那我晚上再來好了!對了,你們需要買什麼東西嗎?可以告訴我,我們會統一購買的。”
我道:“現在還不需要,不過明天家裡就沒有菜了,你們可以幫我去買嗎?”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道:“明天早上我們會統一送早點上門,那個時候你可以把需要買的東西告訴我們,我們記下後,會有人去購買的。”
“那謝謝了!”
“不客氣!我就先告辭了,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樓下隨時有人在的。”
防疫站工作人員走後,水也差不多燒開了。我關掉煤氣,拎着水壺,走到浴室門口道:“許舒,熱水來了,你自己拿進去還是我幫你倒桶裡?”
門開了,許舒探了個頭出來,遲疑了一下,道:“你進來幫我倒罷,不過眼睛不能看我。”
我笑道:“你身上披着毛毯了還怕什麼?”
“那……也不能看!你們男人心思一歪,想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當我不知道嗎?
我只好道:“好!我保證不看!”
得到了我的保證,許舒讓了開去。我進去後目不斜視,找了一隻塑料大桶,先洗乾淨了,然後把熱水倒了進去。
我又把水桶提到淋浴籠頭下面,道:“許舒,你自己充冷水調溫罷,我出去了。”說着不看她,轉身就走。
剛出了浴室,就聽身後許舒道:“唐遷!”
我停下腳步,道:“還要什麼嗎?”
“不了,謝謝你!”
我一笑,進入廚房,開始準備做飯了。
女人洗澡就是慢,我全部燒好端出來後,許舒才從浴室裡出來。此刻她身上穿着一套睡衣褲,臉蛋紅撲撲的。浴後的她別有一番撩人的姓感,彷彿就是維納斯再世,美麗嫵媚到了極點。
我不敢多看她,低頭道:“吃飯罷!”
許舒懶懶地“嗯”了一聲,坐到了餐桌邊上。這一個下午的勞動,看來她真的累壞了。居然胃口大開,不但吃光了菜,而且還吃了兩碗飯。只是吃完後,又開始報怨減肥計劃又亂了。
天已經黑了,我看看新聞聯播的時間已到,便去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看起來。許舒則收拾碗筷,自覺地去洗碗了。
我此時忽然有一種感覺,這……不就是我憧憬的,幸福的曰子嗎?能和自己喜歡的人,過着平淡而溫馨的生活。原來這感覺就是這樣的,真的……很幸福啊!
不可避免的,我想起了菁菁。如果我是和菁菁在一起過曰子的話,會是什麼感受呢?菁菁會和許舒一樣……嫺淑嗎?
許舒洗完了碗,一刻也不停,居然又跑進浴室洗起衣服來。害我連新聞聯播也看不下去了,走進衛生間對她道:“許舒你休息一下罷,我來洗好了。”
許舒白了我一眼,道:“不用!你就告訴我這洗衣機怎麼用好了,這些活,本來就是女人乾的,你們男人一邊待着去罷!”
我感嘆道:“好罷!沒想到你一個大明星居然肯幹這些活,我一直以爲你從小嬌生慣養,不會幹活的呢!”
說着我接通了洗衣機的電源,簡單說了一下艹作方法。洗衣機是全自動的,使用很簡便,我一說許舒便明白了。她推着我出去,道:“看你的電視去罷,這裡我來好了。”
我退出浴室,說了一句:“許舒……能娶你爲妻的男人,一定會很幸福的!”
許舒呆了一下,臉上露出快樂調皮的笑容,說道:“真的嗎?那……你想不想得到幸福?”
我無言,說句心裡話,我真的想,我做夢都想的。可是……我已經沒有資格了。嘆了口氣,我轉身回到了客廳內。
我剛想坐下,客廳裡的電話便響了起來。我走去接起,聽到了菁菁快樂的越洋電話:“唐遷!早上……喔,是晚上好!”
我笑道:“剛起牀嗎?”
“是呀!昨天晚上我上網查閱寫論文的資料,很晚才睡呢。”
“學習固然重要,可身體是第一位的。你可不要把自己弄得太辛苦啊!”
“知道了!每次你都要羅唆一遍,真煩!對了,小舒回國了嗎?有沒有給你一樣東西?呵呵!”
我轉頭看了浴室一眼,許舒也聽到了電話聲,停下了幹活走到門口。我道:“是那串佛珠嗎?她已經給我了。”
“那就好!唐遷,這佛珠可是我外婆用畢生的修行開光過的,裡面充滿了我外婆的法力。功效很靈的,你一定要隨時帶在身邊,包你百病不生,萬邪不侵。你千萬別不當回事啊!現在國內SARS鬧得這麼兇,你一定要小心一點。”
“知道了,我會的。”
“嗯,現在我要上學去了,回來後再打電話給你罷。親我一下再拜拜!”
我尷尬地看了一眼許舒,道:“家裡……有客人呢,下次罷?”
“是嗎?那下次要補雙份的喔?呵呵!再見!”
“再見!”我放下電話,看見許舒吁了口氣,轉身又進入了衛生間內。看樣子,她也不希望讓菁菁知道,我和她暫時“同居”了呢。
仔細想想,我和許舒有很多事,都瞞着菁菁呢。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那真是無法想象了。我嘆了一口氣,沉重地坐回到沙發上。
剛坐好,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我掏出一看,是範雲婷打來的。
“喂唐遷,我看到電視裡報道說你們小區被隔離了,你們家呢?”
“哦,我正好想跟你說呢。我也被隔離了,你曾到過我家裡,最好……這幾天不要出去了,多注意一下體溫,有情況一定要及時去醫院看看!”
“那許舒呢?她還在你哪兒嗎?”
“她……早已經走了,我也會通知她的。”
“哦,那就好!我還怕她和你一起被隔離了呢。”
“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你自己罷,雖說概率極小,但也不能調以輕心。我都沒向防疫站的人報告呢,防備萬一,你還是自我隔離罷,免得禍害到別人。”
“哪有這麼嚴重啊!你可別嚇唬我!唉!我還寧可和你一起被隔離呢,要不是你的情人來了,我哪會走啊?現在你一個人……悶不悶?”
“悶也沒辦法了,誰叫我被隔離了呢。”
“要不……我過來陪你一起隔離好了,反正我也是[***]的嫌疑對象嘛!”
我汗!忙苦笑道:“別傻了!別人躲都躲不及呢,你還要回來送死?再說就算我願意,防疫站的人也不會同意的,這裡已經被嚴禁進出了呢。”
“可是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麼不放心的?難道我自己不會照顧自己?”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雖然沒有許舒漂亮,但做你的情人……也不會委屈你罷?”
我正色道:“範總,你要是還想留我在公司,這些話就不要再提起來了。我和許舒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沒你想的那麼齷齪。”
“是嗎?也不知道是誰抱着許大明星說我愛你呢?這就是你所謂的普通朋友關係?”
我被她說得無言以對,只好道:“範總,你還有事嗎?沒事我掛了。”
“唐遷你……好,你不要我也無所謂,但你不能離開公司,你答應了我的事,可不能說話不算!”
“放心罷,我不會食言的,那就這樣,再見!”
我剛按下掛斷鍵,身後就傳來許舒的聲音:“這個範雲婷,一定也喜歡你罷?大情聖?”
我回過頭來,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許舒已站在沙發背後,一臉詭笑地看着我。我嘆了口氣,道:“別瞎猜,我和範總沒什麼的。”
許舒將兩隻手肘放在沙發靠背上,眼神裡盡是取笑我的意思。她上下打量着我,笑道:“我真是搞不懂,你這麼普通的一個男人,爲什麼會有這麼多女人喜歡你?我來算算看有幾個,嗯……圍巾的主人一個,花妖精兩個,我妹妹三個,現在又要加上範總經理。天!四個女人!唐遷你還真是吃香啊!命犯了桃花,不好處理了罷?”
我只有苦笑,心想:“你算不算一個呢?如果算上去的話,那就是五個嘍!”我看着許舒,沒說話。但眼神已清楚的表達了我的意思。
許舒顯然看懂了,她瞪了我一眼,臉迅速紅了。嗔道:“你看我幹什麼?我說過喜歡你了嗎?哼!自作多情!”說着起身扭腰,又跑回衛生間裡去了。
在那一刻,我心底裡有一種追上去抱住她的衝動,而且十分的強烈。這麼一個在我心目中女神似的佳人,對我這樣女兒作態,耍小姓子,怎能不叫我心神盪漾,神智迷糊?
我痛苦地控制着自己,不敢再去想她一下。我發現,要剋制自己的感情,比下午幹得活簡直辛苦多了。明明伸手可及的鮮花,可就是不能摘採啊!
洗完了洗衣機裡所有的衣服和牀上三件套什麼的,我幫着許舒掛到窗外曬衣架上去了。當然她換下的內衣我是碰都不敢碰的。不多久防疫站的同志又來給許舒量了一次體溫,登記後又走了。
無聊的我們只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蠻橫的許舒搶過遙控器不讓我看體育節目,轉到綜藝頻道看什麼歌舞去了。
正好中央五臺正在直播一場足球比賽,看了一半正起勁的我忽然沒得看了,只覺得鬱悶無比。嗯……同居的曰子好是好,但某些方面,到底還是一個人來得自由啊!
看不多久,許舒已是哈欠連天。便站起來說:“我去睡覺了,你也早點睡罷。”說着跑進了衛生間,刷牙洗臉兼上廁所,忙完了後進入了臥室,回頭對我笑道:“晚安,明天見!”
我忙道:“等一下,我先拿個被子出來。”
許舒本來要關門了,聽到後道:“哦,那你來拿罷!”
我走進臥室裡,打開櫃子找起被子來。等我抱出一牀被子的同時,只聽“啪”一聲,櫃子裡什麼東西被帶了出來,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許舒俯身去撿,嘴裡還道:“怎麼還有一本雜誌放在櫃子裡啊?”
雜誌?!
我忽然記起一件事來,驚得忙移開抱着的被子,向許舒手中看去。
果然……我大驚失色,滿臉通紅,叫道:“別看!快給我!”
許舒絲毫沒有在意,無意識地翻開了雜誌,嘴裡還道:“什麼東西你這麼寶……”她那個“貝”字還沒出口,忽然間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了!
我急急丟開被子,伸手便去搶那本雜誌,氣急敗壞地道:“不是讓你別看了嗎?快還給我!”
我手快,但許舒更快。她迅速把雜誌藏到了身後,並且後退了一步。看我的眼神已經和平時不同了。
我額上冒汗,只好胡言亂語地道:“這個……這個東西不是我的,你……你千萬可別誤會,先把它……還給我罷?”
許舒一張臉正逐漸變得通紅,一雙亮晶晶地眼睛閃閃地盯着我,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話:“不給,我沒收了!”
我真是悔恨交加,這下我在許舒心目中的形象全毀了!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啊!我懊悔得直想用頭去撞牆,哭喪着臉對許舒道:“許舒,求你了!給我罷,我現在馬上拿去燒掉!”
許舒哼了一聲,道:“你捨得?”
“這個東西它……唉!許舒我錯了,你可別瞧不起我,給我拿去處理罷!”我嘆了口氣,事到如今我也無法可想了,許舒現在一定極鄙視我了罷?無奈之下,我只好低頭認錯。
許舒看我這付垂頭喪氣,羞愧無地的樣子,想笑又笑不出來。伸出一隻手推着我,道:“就是不給,你快出去罷,我要睡覺了!”
我無可奈何地被許舒推出了房間,門“砰”一聲,立刻關上了。我呆立在門口,心裡七上八下,惴惴不安。我知道給許舒發現了那東西,原本我這個正人君子的形象,一定被破壞殆盡了罷?早知道那天堅決不要,讓趙延金帶回去好了。可是……唉!誰叫我是男人呢?一念之差啊!
我痛悔着,以後許舒一定會把我看成一個變態的,天天會防色狼一樣的防着我,還有十幾天的隔離曰子,怎麼相處啊?
正亂想間,臥室門又開了,許舒把被子向我扔來,我下意識地接住。然後看到臉蛋更紅的她使勁地白了我一眼,嗔道:“哼!男人!”
門又“砰”地一聲,關上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