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這種情景,程孝廉倒是笑了一聲,這強搶民女的事情,哪兒都少不了,至於他跟了幾步,發現也沒什麼有意思的,一幫地痞惡霸欺負跑江湖的藝人而已,若不是那句大明,只怕他現在都已經轉身離去了。
既然是大明遺民,還念念不忘大明,看看能幫忙就幫一把。
聞老頭急壞了:“不信你們跟我去王家問問,我想就算劉波親自來了,也不願意得罪王家吧?”
旁邊的女子艱難地搖搖頭:“爹,我也不想嫁給王家的公子。”
“孩子,不嫁給他就得嫁給他們那個老大,那可是地痞惡霸啊,兩權相害取其輕,這大概就是咱們的命了。”
程孝廉算是看出來了,大概那個王家找上過門了,但是他們先前沒有同意,現在也不得不同意了。
走了沒有多長的距離,一個門就出現在了程孝廉面前,看着他們停下了,程孝廉差點笑出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王府了,看起來連鄉下地主的房子都比他的大,王家這個家敗得挺厲害的,只是那幫土匪爲什麼怕王家呢?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王家的人一聽到喊,趕緊出來了,一家三口還有兩個長工,王家老爺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頭,他的兒子看起來也有二十大幾三十來歲了,只是腳步虛浮,眼眶發黑,以程孝廉多年的經驗,這絕對是青樓去多了的後遺症。
王家老爺面容並不和善,但是還是勉強賠了笑臉:“幾位,來我家做什麼?”
那個地痞哼了一聲:“聞老頭,你來說!”
聞老頭突然有種被騙了的感覺,想想也有點不對勁,這劉波也算是個不小的土匪了,怎麼能怕這破落的王家,換成以前的王家還差不多。
王家少爺嘿嘿笑了一聲:“我猜是聞家妹子看上哥哥我了是也不是?要不然怎麼眼巴巴送上門來了?”
聞老頭這下終於反應過來了:“這件事不成的。”
那個地痞眼見賞錢就要到手了,怎麼可能讓他跑了,立刻伸手攔住了他:“哼,,這件事可由不得你了,如今把我們叫過來的也是你,如今反悔的也是你,要是把我們哥倆惹急了,我們把你閨女賣到窯子裡去信不信?”
聞老頭呸的一聲:“王老頭,枉你祖上也出過當官的老爺,這麼陰損的法子都想得出來,簡直豬狗不如。”
王老頭並不生氣:“咱們馬上就是親家了,說這些見外的話幹什麼?所有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咱們明天就能成親。”
程孝廉在一邊撓了撓頭:“這可怎麼插手呢,人家也沒有惹到自己,那個女子跟自己也沒什麼交情,沒有辦法出場,可是這件事要是不幫忙,實在是憋氣啊。”
孟軻在後面撇撇嘴:“你就說那是你媳婦不就好了,反正你要當皇上的,戲文裡說三宮六院三千多人,你先找一個,要是不漂亮放在冷宮裡不就好了。”
“你滿腦子怎麼都是這麼落後思想?我得好好批評批評你!”說着一轉身:“喂,你們幾個幹什麼呢?我媳婦你們也敢動!”
孟軻撇撇嘴:“虛僞。”
那邊幾個人都愣住了,那兩個地痞可是大街上見碟下菜的人,一看他身後五大三粗的孟軻,立刻擺擺手:“事情我們辦了,晚些時候來拿銀子,王老頭你準備好了,要是敢戲耍我們弟兄,有你好看的。”說着頭也不迴轉身就跑了。
王家老頭欲哭無淚,這是辦得是什麼事,沒了那倆人,誰還能攔得住他們?
程孝廉一看那些人跑了,立刻計上心來:“哎呀,不好意思,出門眼花了,認錯人了,我們走了。”
說着轉身就走了,聞老頭一看這樣二話不說趕緊拉着自己的女兒走了。
走出去一段距離,聞老頭這纔看了眼身邊的女兒:“今天幸虧遇到了個神經病,要不然咱們父女可算是栽這兒了,咱們家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就這麼趕緊跑吧,萬一再被人堵住了可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斗笠下面的女子撇了撇嘴:“他可不是神經病。”
孟軻看了眼程孝廉,搖了搖頭:“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你救了人怎麼也得演個英雄救美吧?這不是白白耽誤工夫?”
“哎,這你就不懂了,這叫維護社會良好風氣,人人有責。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緬甸就會變成美好的人間。”
“哼,咱們要是不鬧事,我覺得緬甸一定會挺美好的。”
“這你也不懂了,他們現在是誤入歧途,我們的任務是把他們從歪路上拉回來,你知道這骨頭長錯了都得打斷了重長,我們這也是爲了他們好啊。”
“滿嘴胡說八道,算了,還有事沒事,沒事我要回去喝酒了,在這城裡有什麼意思?”
“你沒發現這城裡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
“歌舞昇平,城泰民安,哪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哼,那個阮清廷不是說了,三股勢力正在爭奪城主,一看看這像是爭城主的樣子麼?他們那些人總不會坐在一個屋子好言好語的商量,不打一場說不過去吧?”
孟軻撇撇嘴:“人家當官的事我怎麼知道,這要是在山上,肯定是要打一場了,不過在城裡,估計應該會坐下來談談吧,誰給的好處多就讓誰來當城主唄。”
程孝廉擺擺手:“不對勁,我得先去打探打探。”
說着他走到了一個酒肆裡面,這裡面倒是很熱鬧,許多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都是勸酒的聲音。
孟軻笑了一聲:“我喜歡這個地方,我要喝一杯。”
“正好咱們一起喝一杯。”
說着他們找了一個角落裡,要了兩壇酒,程孝廉便支起了耳朵,聽着周圍的人在說什麼?
不過讓他遺憾的是,這些人討論的都是哪家姑娘漂亮,哪家的館子好吃。
聽到這裡程孝廉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小二。”
“來了!”
“城中最近沒發生什麼大事麼?”
“發生了啊,前兩天東邊的花魁秦舞娘把西邊的柳三娘給打了,你是沒看到那個場面多激烈,把衣服都撕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