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事情雖然結局了,眼前的事情可讓胡國柱犯了難,若是還如之前一般那樣勢均力敵地打他是不怕的,現在滿清有調過來兵力,而且山東的兵力全都集結了起來,算起來差不多是他的兩倍了,這可不是山賊草寇,是名揚天下的滿清軍伍,想到這裡他嘴中就陣陣發苦。
這仗可不好打,他早就把具體的情況讓人寫成文書送到朝廷裡了,但是現在朝廷還沒有增援兵力,單憑他這幾萬人可不是人家的對手。
夏國相在朝堂上可是拿這件事做起了文章:“我知道胡將軍在外征戰,有好多人看他不順眼,他確實有貪小便宜的習慣,不過幹大事的人,哪能沒點毛病呢,當然你們可能覺得他犯了錯就該受罰,現在機會來了,諸位可聽好了,莫要聽岔了幾個字。”
“七日之前滿清調集十萬大軍自山東而來,胡將軍手下現在滿打滿算只有五萬出頭,有哪位將軍覺得可以代替胡將軍上陣殺敵,替我大周平息了這場禍事,我絕不擋着你們的路,只要你們能夠平息了這場攻勢,我夏國相今日當着陛下的面立誓,以後大周的五軍都督府左都督一職便是你的,我也退位讓賢。”
朝堂上的衆位大臣面面相覷,以五萬兵力對戰滿清十萬大軍,這可不是一般的任務,一旦這五萬人全軍覆沒,他們連杭州都守不住了,到時候只能往雲南跑了。
看着朝堂上的大臣們鴉雀無聲,夏國相咳嗽一聲:“陛下,你看到了,根本就沒有人願意爲國拼殺,他們所打得不過是自己家那些小算盤。”
吳世璠覺得有些無趣,那些人在奏摺上寫得多麼慷慨陳詞,什麼願爲大周舍此身,到了真正爲國效力的時候,還是一味地惜命。
這些人倒不都是沒有骨頭的,但是周朝能打的就這麼幾個,馬寶自從吳世璠登基之後彷彿成了讀書的秀才,不爭不搶,夏國相安排什麼就做什麼,甚至就算是讓他鎮守杭州,他也沒有絲毫怨言,大家都知道,杭州的兵力都掌握在夏國相的手中,實際上馬寶就是一個空頭將軍。
他不出頭,那些人一些是真的被嚇住了,還有一些就是有自知之明,總不能爲了一時意氣之爭葬送了大周吧?這就造成了吳世璠看到的這個局面,無人敢出來應戰。
夏國相冷哼了一聲:“既然沒人願意出來,以後胡國柱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儘管拿在朝堂上來彈劾便是,若是再有人私自往宮中遞摺子,壞了規矩可別我不念情分!”
這些人爲何要往宮中遞奏摺,還不是因爲他們的皇上十天半月不上朝,倒是想在朝堂彈劾,根本沒有機會,現在反倒被夏國相說成了不規矩,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至於他們再想遞摺子可是沒什麼門路了,現在門口那些太監看見他們都跟見了鬼一般,扭頭就走,一個字都不肯多說,他們也聽聞了,那天夏國相從宮裡出來之後,宮中的司禮監秉筆太監孫承雲用讓人用棍子生生打死了七八個太監,還放下了狠話:“有些銀子能拿,有些銀子拿了可是要把命扔進去的,下次拿銀子之前把眼睛放亮點,再丟了我的臉面,可不是打死這麼簡單了。”
這深宮之中,若是打死也就一了百了,最怕的就是打個落個殘疾,然後發配到浣衣局之類的地方,吃不飽穿不暖,每日都要被欺負,到了冬日還得用冰水洗衣服,根本就不是人過的日子,基本上被髮配到這裡的人過不了兩三年就死了,但是這個過程可是及其難熬的。而且身子被打殘了,根本不可能再有得寵的機會。
這些太監當然知道哪些被打死的是怎麼一回事,所以對朝廷的這些大人避如蛇蠍,在他們看來,你們自己沒本事跟夏國相鬥,花了銀子讓我們這些苦命人喪命算是怎麼一回事。
夏國相見朝堂之上沒人說話了,接着宣佈:“朝廷決定調派三萬援軍前去支援胡將軍,只是糧草還有些欠缺,還請各位大人有銀子拿銀子,有糧食出糧食,咱們大周若是亡了,滿清皇帝註定要把你們千刀萬剮,留銀子也沒什麼用處。”
衆人一聽心中這個生氣,若是早說有三萬援兵,雙方勢均力敵,也許可以一試,結果他把這援兵之事放在了最後面,現在誰若是站出來,未免讓皇上心中嘀咕,五萬人的時候就縮在後面不敢出來,一聽說勢均力敵了就要衝上戰場殺敵報國了,你這算盤打得挺好麼?
想到這一點也只能嚥下這口惡氣,心說短時間內還是不要和夏國相鬥了,這個人太厲害了,再加上又是皇上的姑父,沒理也能攪三分,若是讓他抓住了把柄,非得整死自己不可。
果然,沒出半個月,那些往後宮裡遞摺子的人全都遭到了貶謫,甚至有的人直接因爲貪墨銀子被抄了家,家產全都充作了軍資。
費揚古從河南趕到山東便統領了山東的兵馬,這一次帶領十萬大軍算是他帶兵最多的一次了,而且這一仗若是勝了,就能收復南直隸甚至是江浙,到時候榮華富貴不必說,青史留名也是肯定的了。
想到這裡費揚古就是陣陣興奮,恨不得立刻趕到南京城下,將城中的叛軍殺個一乾二淨。
而這個時候程孝廉在成都府也聽聞了杭州的事情,笑了一聲:“這夏國相好手段,硬是借力打力,利用滿清大軍壓境把朝廷反對的聲音全都壓了下去。”
“陛下,咱們成都府來了一個人,說是你的故交,只是現在你正在對外宣稱重病纏身,可不好見他。”
“故交?先安排他住下來再說。”
毛若苓這個時候正在一旁喂幾個孩子吃飯,笑了一聲:“可別又是個女子,拿着劍要殺陛下你,到時候楊有財你可得看緊點,免得出什麼亂子。”
“胡說什麼呢,彌如姑娘現在已經隨着她師父在書院近旁住下了,可萬萬不會再有第二個女子提劍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