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們該怎麼辦?”很多部下問陳權。陳權能有什麼辦法啊?
安南水師本來就實力不行,一開始還被敲掉最重要的海防水師。剩下這一部分水師,本來就不是作戰主力。連白藤江天險都抵擋不住對方。
但是陳權作爲一軍之主,所有人都看着他,不能流漏出一絲沮喪,說道:“先回到營地之中。水寨歷代經營多年,並不是他們一時能夠攻破的。只需堅守待援,大王很快就回來了。”
如果可以,許棟不想現在的雍王水師再戰鬥下去了。
個個帶傷的艦隊容易出問題。但是在這一片河道之中,沒有一個足以維修雍國戰艦的船場。許棟發現,唯有奪下水寨,纔有立足之地。
所以對水寨的進攻就迫在眉睫了。
陳權這一支水師本來就是升龍附近的近衛水師。所以,當朱厚煌大軍包圍陳權的水寨的時候,這個時候,升龍也遙遙在望了。
安南水師的水寨,一看就是常年經營之所在。絕不是一般水寨可以比擬的,水寨周圍陷阱密佈,一不小心就白藤江上一樣的下場。
一時間許棟居然束手無策。
朱厚煌說道:“怎麼這水寨很難攻克嗎?”
許棟說道:“也不知道安南人怎麼想的,與水中的木樁是不是有一腿。”許棟吐了一口氣,說道:“營寨附近到處都有木樁,如果沒有明白人指路,根本進不去水寨之中,只有一點一點的試探,必然耗時良久。”
朱厚煌遙遙看向安南水寨,卻發現安南水寨有木製柵欄將碼頭與江水隔開,外面風平浪靜的江面下面,卻是一道道打下去的暗樁。這樣的局面,的確有一些棘手。
朱厚煌忽然看到水寨陸上防禦與水面的防禦同出一格,也是一顆顆實木綁在一起,定製出來的木牆。
朱厚煌說道:“既然水上不行,拿就陸上吧。”
許棟聽朱厚煌一提醒,再看到水寨陸地上的防禦,心中一動,說道:“殿下英明。”
因爲沉了不少船隻,許棟艦隊現如今,不能說人滿爲患,但是人也是比較多的,許棟挑出千餘士卒,朱厚煌也派出了自己的親衛,讓李良欽作爲主將,準備從陸地上偷襲營寨。
許棟爲了吸引注意力,讓船隻儘量靠近水寨,火炮奮力射擊。
只是佛郎機炮先天屬性,導致他射程並不遠,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許棟儘量擡高炮口,但是炮彈打的根本沒有準頭了,即便是這樣,大多少炮彈也是打在水寨外面,少數幾枚炮彈纔打在寨牆之上,打出幾個豁口而已。
就這樣的炮火,從白天直接打到夜裡,數個時辰沒有停息,即便是火炮也換了兩輪了。
陳權皺着眉頭,雙眼充滿血絲,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睡過一覺了。但是現在的局面他又怎麼能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啊。
陳權暗暗思索道:“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
陳權不是笨蛋,他隱隱約約猜出來,對方做出這樣無用之功,是爲了掩飾什麼,但是到底是掩飾什麼?他卻猜不出來了。
不是沒有選項,而是選項太多了。
實力的差距,讓陳權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龜縮在水寨之中。主動權在對方的手中,所以不管對方,怎麼出手,他能做的只能被動招架了。
陳權剛想下令提高警惕,但是忽然想到,在入夜之後,他就下過這樣的命令。他知道他壓力大,其實他手下人的壓力也很大。
在安南內部征戰之中,水師的利用價值並不大,而且他在升龍附近,也沒有什麼用處,海防的水師還常年打擊海盜,有幾分戰鬥力。
而升龍水師能有前幾日的發揮,陳權已經很滿意了,認爲是超長髮揮。
崩得太緊,這一根弦就容易斷。
陳權與雍國水師交戰,可以說連戰連敗,甚至連死士焚船的手段,也用出來,但是也沒有什麼結果。
不能讓士卒的精神崩得太緊。
陳權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暗道:“想來對手也不會夜襲,即便是夜襲,水寨的防禦也足以應對。”
就陳權打消念頭的頭時,李良欽一行人也悄悄的上了岸。說是悄悄的,但是這麼大的動靜,又怎麼能一點聲音都沒有的。
不過所有人都口中含枚,也就是咬着一根小木棒,即便是死了,也不能發出聲音,除卻水聲之外,根本沒有其他聲音。
一上岸,李良欽立即整理隊伍,將所有人都安置船隻編組。這些人都是從船上抽調的戰鬥人員,故而,按船隻來編伍,畢竟合適。
李良欽帶着雍王百十名親衛走在最前面,向唯一有火光的地方緩緩的摸去。
在陳權的號令之下,整個水寨都戒備森嚴,即便是陸上也是如此。
水寨外面相隔數丈就有一大堆篝火,將木牆下面給照着通亮。
李良欽在黑暗之中伏下身子,緩緩的摸出弓箭來。他來就是武學大家,弓箭雖然不精通,但是此刻用來搓搓有餘。
只見他弓開連珠,一瞬間不知道多少根長箭射了出來,木牆上正在巡邏的人,只覺得喉頭一痛,連慘叫之聲都沒有發出來,就栽倒在地面之上。
李良欽每一箭都精準之極,一箭貫穿敵人的喉嚨,讓他想慘叫都慘叫不出來。
李良欽一揮手,立即有數十個人上去,他們並不上木牆,而是將綁着木牆的繩索全部砍斷。又有人拿出兩根長長的繩索,套在兩根一人合抱的巨木之上。
“呀”數百人同時做聲,好像一聲霹靂,驚醒整個沉睡之中的水寨,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兩根長長的木頭被硬生生的從地面上拔了起來。拖了出來。還不等拔木頭的人將木頭放下來,李良欽已經一馬當先衝了進去。
一時間水寨之中爆發出響亮的喊殺之聲。震耳欲聾。
正在休息的陳權,也被驚醒了過來。其實他也沒有睡着,而是整理資料,苦思冥想對策,只是太過勞累,不知不覺之間,昏睡過去了。
他被驚醒之後,二話不說,拔出長劍,出了房門,一出房門無數聲音衝進他的耳朵之中,他只是一聽,立即知道大事去矣。
只見他看見無數士卒在胡亂奔跑,甚至自相殘殺,說道:“明軍打過來。”“北朝打過來了。”
“快跑啊。”“逃命啊。”
整個安南一直在大明陰影之下,對大明深入骨髓的恐懼。再加上連日征戰,早已將士卒精氣神給打沒了。要知道在海面上承受大炮的轟擊,仰攻好像是城池一樣大戰船,本就是一件艱難的事情。
白藤江之中的戰鬥,朱厚煌打得不順,但是陳權打的就順了。甚至單單比傷亡人數,安南水師的傷亡,遠遠在大明之上。
提心吊膽好幾天,好不容易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能夠安穩的休息了,哪知道半夜敵人又衝過來,安南水師巡邏的士卒,還鼓起勇氣與來敵一戰。但是他們一出頭就遇見了李良欽。
李良欽一身武藝毋庸置疑,大明因爲地域問題,很少能決出一個大明第一高手,但是李良欽聲震福建,幾乎無人能敵,卻是一點也沒有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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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良欽乾脆利落的將巡邏隊給生生的殺散,在安南水師的人看來,幾乎彷彿鬼神一樣,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厲害的人物,頓時膽破。下面的也就順理成章了,李良欽驅趕着嚇破膽的士卒,硬生生的將對手的士氣給打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