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伯奎這個時候,正好巡視城頭。也看到了朱厚煌。
朱厚煌與亞伯奎兩人從來沒有見過面,但是此刻一對眼,立即感覺對方是非常重要的人物,甚至是自己的對手。
亞伯奎倒是想派人出擊,將這個人給留下來,但是看到朱厚煌一行人都是騎着馬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亞伯奎部下人數本就不多,需要謹慎使用,再者朱厚煌都乘着馬。即便出擊,恐怕也會無功而返。
朱厚煌看看,繞着法摩沙走了板圈,依然覺得無懈可擊,即便是看也沒有什麼好看的。
朱厚煌回來的時候。
馬六甲城已經被滿刺加王的努力之下清理,無數人哭哭啼啼的離開了馬六甲城。
雖然故土難離,在暴力的驅使之下,也不敢停留。期期艾艾的,讓人看不過去。
不過朱厚煌一點沒有在乎,行軍打戰。容不得婦人之仁。朱厚煌想要攻城,就應該將大營前移,最好是駐紮在馬六甲城中。
而馬六甲城在佛郎機的統治之下,有十來年來,說不定有佛郎機人的奸細。所以爲安全起見,朱厚煌不容許這些人留下來。
甚至朱厚煌也不願意住原有的房屋。唯恐佛郎機人在房屋之中留下什麼手腳。
在中國歷史上有太多的案例了。朱厚煌能做的都是謹慎。
在法摩沙城下面一兩裡地,一座大營拔地而起。汪直營就駐紮在這裡,其他營寨分列兩邊。朱厚煌雍軍主力,有四個營之多。再加上朱厚煌所帶的親衛,一共有兩萬五千上下,分做四五個營寨,將法摩沙城半包圍起來。
朱厚煌看着法摩沙城說道:“現在法摩沙城就在眼前,如何進攻大家有什麼辦法暢所欲言。”
一時間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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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煌看過法摩沙城的防禦,朱厚煌麾下將士,大部分都是朱厚煌培養出來,朱厚煌自己在軍事上也不過二把刀,根本稱不上高明,所以他的學生,執行命令還行,讓他們提出什麼攻城的方案,卻是不行的。
朱厚煌都沒有辦法,他們能有什麼好辦法。
汪直想了半天,說道:“臣想了,佛郎機所選的地方,地勢很高,是不是可以斷水。”
朱厚煌一聽這個,覺得很有啓發,問道:“哦,法摩沙是如何取水?”
“似乎是取的活水。與護城河一個水源。”汪直仔細觀察過,雖然不敢肯定,但是也有幾分把握。
朱厚煌說道:“那麼我們先截斷這股活水。”
朱厚煌下定決心之後,立即開始行動。
此刻滿刺加王的重要性顯現出來。在滿刺加王的驅使之下,數萬滿刺加民夫。開始在法摩沙以北挖掘,將河道給截斷。法摩沙城的護城河是從北邊山中流下的一股活水。將這股活水改造成護城河,然後流入大海之中。
隨着數萬人動工,這一股活水緩緩的斷流了。三天之後,活水緩緩的斷絕。露出層層的淤泥出來。
不過朱厚煌觀察,這樣的舉動,根本沒有什麼用處,城堡之上人所有人臉上一點變化都沒有,根本沒有一點好像乾渴的樣子。
而且朱厚煌也忘記了一點,這裡是熱帶,雨水頻繁,數日之間就會下一次雨,即便是真的斷絕了水源,憑藉雨水,他們也能堅持下來。
朱厚煌深吸一口氣,心中暗道:“好吧,笨方面就是好方法。”
朱厚煌說道:“準備攻城。”
朱厚煌一聲令下,雍軍就在城下鋪開了。
在挖斷河道的時候,雍軍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能沒有幹着,很多攻城器械都打造的差不多了,一個個木盾被人推着上來,雍軍都隱藏在木盾後面,黑壓壓的一大片。
每一個木盾都是一輛木盾車。堅實的後木板架在木車之上,被人在後面推着。
一排木盾車就好像是一道活動的城牆。
在木盾車後面,不過數步就有人推着佛郎機炮,夾雜在人羣之中。不過隔着數排,就是火炮。
這一排就有數十門火炮,整個軍陣之中不知道有多少門火炮。
既然想要進攻,朱厚煌一出手,就用出了全力。
亞伯奎在城頭上向低下看過去,心中有幾分震撼。感受到幾分大國底蘊。
亞伯奎雖然是能征善戰,但是都是在海戰,對攻城戰,他並不是多擅長。不過他面對朱厚煌的攻勢,並不在意。因爲他相信法摩沙城的堅固。
亞伯奎說道:“所有人準備吧。”
佛郎機人全部到位了,整個法摩沙城之中的佛郎機人不過二三千人。
在亞伯奎的指揮之下全部到位,每也炮口後面都有一口佛郎機炮,每一個槍眼後面都有一名火槍兵。
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的等着城下的人緩緩的接近。
亞伯奎站在城頭,伸出大拇指估算距離。忽然說道:“開炮。”
“轟。”的一聲炮聲,一枚炮彈打了出來,在天空之中劃過弧線,越過盾牆砸在盾牆後面的人羣之中。
炮彈所過之處,所有人連哼都沒有來得及哼一下,就砸得四分五裂。炮彈在地面上彈起,然後在地心引力之下,再次砸了下來。
這就是然後再次砸傷人,如此反覆三次,才停止下來。
這就是火炮的反覆殺傷。
朱厚煌的手猛地抓緊,雙手青筋爆起,他做了很完全的準備了,盾牆後面的人間距很寬,但是依舊逃不過火炮的殺傷。
而且這纔是一門火炮的轟擊,如果佛郎機所有火炮轟擊,恐怕無法維持。
汪直一直在觀察朱厚煌的表情,立即說道:“殿下,要不要撤退。”
“不。”朱厚煌說道:“打下去。”
朱厚煌對於這一次攻城,並沒有什麼期望,但是卻也不允許半途而廢。東雍的士卒缺乏血戰,東雍的士卒擴軍很快,雖然訓練嚴格但是很少見血。
他們對傷亡的承受能力,朱厚煌自己都心裡沒底。
雖然知道這城池難攻,但是不攻一下,朱厚煌心中實在按捺不下。既然決定攻城,朱厚煌就不允許半途而廢,他總要試探一下這城池的承受能力吧。
亞伯奎的命令,因爲炮彈是有數的,不允許速射要瞄準再射擊。所有佛郎機火炮發射的頻率有些慢,但是很有節奏感,一枚枚炮彈都砸在人羣之中,還有一些砸在盾車之上。
在軍陣之中留下了不少屍體。
不過很快,雍軍就不會只捱打不還手。
盾車忽然裂開,數十門火炮推出來。
雍軍炮兵在佛郎機炮兵的射程之內,所以他們一有機會就拼命的射擊,不過一口氣功夫,就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枚炮彈發射出去了。
一枚枚炮彈砸在城牆之上。但是青石城牆堅固之極,佛郎機這樣口徑的火炮根本無法轟開,哪怕是一點點。
似乎佛郎機人根本沒有在意,他們還是按照自己的節奏,一點一點的向下面轟擊。
雙方對射,雍軍吃虧很大。
朱厚煌看到這樣樣子,知道不用再打下去了。
因爲沒有效果,如果不壓制對方的炮火,根本無法攻城,而東雍的火炮數量雖然多,但是並沒有能砸開城牆的大炮。
這樣下去,不過是白白的消耗士卒的性命而已。
“撤軍吧。”朱厚煌長嘆一聲,他轉身離開了。叮叮噹噹的鳴金之聲。所以在佛郎機火炮下面掙扎的士卒如蒙大赦。立即後隊轉成前隊。不過這些木盾全部遺留在戰場之上,不過火炮卻帶回來了。
不過一次試探進攻而已,雍軍承受了數輪火炮的轟擊,傷亡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