彙總傷亡,死亡的有數百人之多,受傷的人更是倍於此數。
朱厚煌不是沒有見過傷亡,他打仗打慣了,傷亡也見慣了,但是沒有殺死一個敵人自己卻傷亡千餘,卻是朱厚煌第一次遇見。
朱厚煌立即知道,強攻是不可能行的。
“難道,只能圍困嗎?”朱厚煌暗道。如果長期圍困的話,朱厚煌又接受不了。
朱厚煌決定再次努力一下。
朱厚煌回營之後,立即下令,說道:“立即在佛郎機城前堆積土山,孤要在山上居高臨下,壓制住他們的火力。”
這一次雍軍之所以傷亡如此之多,就是因爲佛郎機火炮的位置較高,相對射擊的畢竟遠,而朱厚煌的火炮在地面之上,想要射到城牆,就必須推的比較近。
所以朱厚煌想要射程的優勢,一來就是鑄造更強大的火炮,二來就是如佛郎機人一樣,將火炮放在高位之上。
朱厚煌的命令執行的很好,在滿刺加民夫的幫助之下,土山完成進度並不慢,佛郎機人也不是什麼也沒有做,土山與法摩沙城的距離並不遠,所以佛郎機火炮也是不是打下來騷擾土山攻勢。
朱厚煌一邊命令民夫堆積火炮,一邊下令讓汪直親自負責,挖地道通向法摩沙城。
因爲堆積土山的緣故,很多地方都是堆着土,所以地道並不醒目。
不過地道並不好挖,首先,護城河很深。所以這地道也必須挖很深,而且馬六甲這個地方,溼潤多雨,所以地下水豐富。只要輕輕一挖就能見水。
還好汪直執掌過東雍的礦業。
對挖礦還有一點了解,他手下來有一批專業的礦工。他們拼了命的排水。這些礦工也不過是在下面涉水而行。
但是高度來說已經不能再深了。
土山數次被火炮轟塌,用了將近一個月的事情,纔算是將土山給堆積起來。土山比法摩沙還要高上一頭。
朱厚煌立即派火炮推上土山。
居高臨下的與佛郎機人對射,不過效果並不好。土山畢竟是土山,倉促之間堆積起來,並不是多牢固的。在火炮的轟擊之下,多有崩潰,但是法摩沙堅固之極,縱然是火炮打上去,也不過是在上面留下一道痕跡而已。
而法摩沙並不只是城頭有火炮,城牆之中有夾層,從城牆半截也開出射擊口。即便是壓制了上面,第二層的火炮也足以抵擋士卒攻城。
“殿下。”汪直臉色有些難看的來到朱厚煌身後,
朱厚煌頭也不回的問道:“地道挖的怎麼樣了?”
汪直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臣辦事不利,請殿下責罰。”
朱厚煌眉頭一挑,說道:“怎麼了,地道挖的不順利嗎?”
汪直低頭說道:“殿下英明,地道挖到護城河下面,就無法通過了,臣讓他們強行挖掘,結果地道崩塌,還有十幾名礦工死去了。”
朱厚煌轉過頭來,看向汪直,說道:“孤不管這些,孤只想問你,能不能爆開這座城池?”
汪直想了想,說道:“這裡地下水極淺,護城河又比較深,無法在護城河下面施工,所以殿下想要將挖地道到法摩沙下面是行不通的。”
汪直很不想讓朱厚煌失望。但是不得不說實話。
朱厚煌問道:“地道之法,有沒有其他辦法?”
汪直咬着牙說道:“殿下,只有在城下爆破了。”
城下爆破說的很輕鬆,你首先要衝到城下。
在嚴密的火力之下,如果衝到城下是那麼容易的話,朱厚煌就不會這麼長時間也沒有想過強攻。
朱厚煌說道:“那麼你就試一試城下爆破。”
汪直雖然知道很難辦,但是依舊咬着牙說道:“是。”
朱厚煌要求的土山一座一接着一座,持續的將法摩沙半包圍起來。汪直就在兩座土山中間,一行人推着一輛沉重的木車,上面有一副高大的棺材。
這幾十個人,每一個人都身材高大,並且光着膀子。站在木車兩邊。
汪直走了出來,看着幾十個人。這幾十個人都是跟着汪直的老人,是汪直在開礦的時候,就跟着汪直的人
汪直說道:“你們都是跟着我老人,今日殿下下令用火藥炸開城池。本官就想到了你們。但凡參加這個任務的人,都賞銀三百兩,官升一級。如果爆開城牆,則官升三級。”
汪直說道:“這一次十分兇險,可以說是九死一生。誰不想參與的,可以現在退出。有誰想退出。”
但是沒有一個人動搖。大家都不是一個傻子。如果想退出早就退出了,現在再退出,幾乎等於臨陣脫逃,哪裡能得了好啊。
汪直說道:“諸位如果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可以告訴我。我爲你們完成。”
“大人,對我們極好。家中也完全安頓好了。沒有什麼遺憾。”
汪直對他們真好。
汪直因爲爆破城牆之事,得到了朱厚煌的看中,汪直就將這些人當成了自己心腹班底,從來善待他們。
汪直說道:“好,既然如此出發吧。”
這幾十個人套好馬車,立即準備出發了。
馬車上的馬匹是被訓練過的,早已被刺穿了雙耳,並且矇住雙眼。
幾十個人分工合作,有人乘車,有人在兩邊護衛。立即出發,衝過兩座土山向城下衝了過去。
城頭上人看到這裡的異狀,立即有火炮打下來。
一枚枚炮彈砸了下來。
不過佛郎機炮的準頭很一般,一枚枚炮彈砸在馬車附近。崩裂開來,不過卻沒有一枚打中。
兩匹馬兒好像也感受到不大妙,拼命的向前衝。幾百步的距離,不過一會功夫就衝了過去。
來到了護城河邊上。
馬車猛地停止了。
兩根長長的木板擡了下來,重重的砸在護城河之上。幾十個人起擡起棺材,就要踩着木板衝過護城河。
噼裡啪啦的火槍之聲響起。
火槍其實也沒有準頭,但火槍數量多,無數根火槍攢射,根本無從躲避。
站在木板上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被多麼枚子彈打中,仆倒在地,掉落在護城河之中。這個棺材本來就重,裡面還填滿了火藥,更是沉重無比。一個人死,其他人的人立即感到力氣承受不住,再者根本不是一個人中槍。
十幾個人連同棺材一下跌落在河裡面。
雖然護城河裡面沒有水了,但是淤泥還是不少。這十幾個人一落下去,就被棺材壓下去了,大片大片的血跡噴射而出。
站在護城河岸邊的人,他們見事情不妙立即準備向後面炮,但是火槍手都瞄準了他們,噼裡啪啦的打了過來,兩匹馬長嘶一聲,跌倒在地。
剩下的人亡命的逃亡。不過紛紛被射死在半路上,只有一個人瘋狂跑了回去。
汪直看到這個情況,看着護城河,雖然這個護城河已經沒有水了,但是還剩下一個深深的壕溝,依然能將發揮出作用來。
不將這護城河給填平,根本不要想爆破城牆的事情,因爲根本就接近不了城牆。
汪直臉色黑青的去找朱厚煌覆命,朱厚煌沒有責怪他,說道:“你繼續堆積土山。將法摩沙給圍起來。”
朱厚煌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能用最笨的辦法了,就是圍城。將土山連成一氣。也是一個大工程。一時半會幹不完。
朱厚煌心中卻生起離開的念頭,他畢竟不是一個單純的將領,而是一國之君。東雍的事務繁雜,即便是王陽明也不能完全代他處理,而且圍城一成,事情也簡單多了。無須他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