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爆炸之聲傳來的時間。
黃士龍正在與一艘佛郎機大艦打的難解難分。
火炮在相對數百米,彼此對轟,一邊對轟一邊靠近。船舷之上,木屑崩飛,還有船舷擋不住炮彈,硬生生打破船舷,將人硬生生的打成了兩截。
彼此都承受着巨大的傷亡。
不過,被這一聲爆炸之聲驚醒了。
黃士龍一聽就之地,這並不是炮聲,是火藥爆炸之聲。
黃士龍用望遠鏡看過去,只看見這一東雍船沉沒的最後痕跡。同時也看見這艘遍體鱗傷最後掙扎。
的確是遍體鱗傷,前端因爲撞擊,不之地有多少裂縫,也不之地進了多少,側面又好像是被什麼硬生生的咬了一口一樣。
交戰沒有過一個時辰,但佛郎機第一艘大艦已經到了支撐不住的了。這一場任務,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一。
黃士龍沒有心情對兩艘小船兌一艘大船是否划算這一件事情上多投入心力。
他猛地扯開上衣,光着膀子說道:“撞過去。”
他記得這兩艘船的艦長,雖然不可能誇張到能記住每一個人名字,但是這個船上的 主要人員的名字,黃士龍還是能記住的,甚至有一些人還是他親自發掘出來的老部下,是他的親信,是他的學生。
他們能做到一命換一命。他又什麼做不到。
“撤退吧。”託梅說道:“瑪利亞號已經沒有救了,我們不能爲瑪利亞號付出更多,在遠東,每一艘船都是寶貴的。”
艦隊司令狠狠出了一口氣,說道:“撤退。重新整隊。”
他也發現看來,這種亂戰對他並不沒有好處,如果可以他寧可火炮對轟。
並不是說火炮對轟擊不沉船,而是這種火炮對轟,傷害是逐漸加深的。他對自己的炮術,以及造船水平有信心。
更讓他忌憚的是,這些人居然用船靠上爆炸,簡直是火船的進階般,這樣兌子對佛郎機人不利。
隨着佛郎機見戰事不利,佛郎機放棄這艘即將沉沒的船隻,開始撤退哦,想與東雍的船隻拉開距離。
不過,戰鬥進行到這個地步,想要拉開距離並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被東雍船隻死死從後面咬住。
轟轟的炮聲連在一起,就好像是天邊的滾滾雷聲一樣。
佛郎機兩艘大艦,猛地向前衝了過去,兩側的所有炮彈都打了出來,此刻才顯示出黃士龍對這三艘戰艦忌憚的原因所在。這三艘船的威力表現在他們的火炮之上,是重炮,不僅僅是威力還是重量之上。
黃士龍的座艦本身就是朱厚煌座艦來打造的,所以這一艘船最大的特點並不是威力什麼的,而是堅固,非常之堅固。在面對這樣的重炮的時候,他還能維持,但是其他船隻根本無法抵擋。
卻見每一枚炮彈所過之處,只有無可抵擋感覺,非砸破兩層船板才能能停止。
而且因爲高度的問題,這些火炮能夠直接打在這些船的甲板之上。
這些船的甲板遠遠沒有船舷結實,每中一炮整個船都震動一下。連續十幾炮下去,整個船都會進不少水,進入半殘狀態,至於什麼時候沉沒,那就看運氣了。有的很快沉沒,有的慢慢沉沒,甚至還能拉回港口之中。
當這兩艘船以勢不可擋的姿態衝了過去,正在衝過來的船隻爲之一滯,幾乎沒有敢再追擊了。
雙方一下子拉開了距離。
黃士龍咬着牙,也沒有辦法。
剛剛一接戰,就出現了問題,問題就是黃士龍的座艦斷最前面的桅杆,雖然這個桅杆已經被清理乾淨。但是失去的風帆卻不會回來的,直接讓帆船的動力出了問題。讓黃士龍的速度很成問題。
拉開距離之後,黃士龍的座艦從南邊逼過來,讓佛郎機艦隊緩緩向北而去,離開了海岸線。
這一追一逃,雙方進行了數次互動。
黃士龍試圖多次圍攻敵人,但是佛郎機吃了剛剛的虧,不會再重蹈覆轍了,而佛郎機也改變作風了,不對黃士龍的座艦圍攻。
因爲他們發現圍攻黃士龍,勢均力敵,而對付其他船隻,卻簡單多了。
風帆時代的追逐戰會持續很長時間,雙方在大海之中不住的轉向,炮擊,擺脫。
本來雙方交戰的時候,就是下午時分了,經過半天的戰鬥,雙方將戰鬥時間成功的拉進夜裡。
“該死,他們想幹什麼?”佛郎機艦隊司令說道:“已經是入夜了,爲什麼還繼續追過來。”
也許是天宮做美,也許是黃士龍處心積慮的設計。這一夜是月圓之夜,而且月亮相當的大,相當的圓。即便是夜裡,太陽剛剛落下去,月亮剛剛升聲來,就灑下一片銀光,鋪在海面之上,能見度還不錯。
不過能見度再不錯,在黑夜裡面繼續戰鬥,都不是什麼好辦法。畢竟不是白天。而且最可怕的恐怕是在夜裡打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才發現自是自己打自己。
這對佛郎機艦隊相當不好,所以佛郎機艦隊司令暴跳如雷,
還有一個讓他驚懼的原因,就是這並不是熟悉的海域,他來到這裡之後,雖然東雍打了一仗,但是沒有再接再厲的。就是因爲他並不熟悉海域。
這一段時間,佛郎機人都在熟悉這一片海域。但是在白天航行還有一點把握,但是晚上就更加不好把握了。
託梅說道:“這不重要,今天夜裡不會太大的海戰,我擔心明天天亮之後,所以我們必須乘着夜色逃脫。”
“能逃掉嗎?”艦隊司令說道。
託梅沒有說話。
海域不熟悉,就不敢放肆航行。一旦遇見暗礁,或者擱淺就成了大問題。按理說這樣的海域最後找一個地方,暫停一晚上纔對。
但今天怎麼可能停下來?
“每個船上亂番休息,以我艦爲準,追擊敵軍。”黃士龍說道。
“是。”
東雍水師每個艘都分城三四班輪流休息,吃飯,收拾屍體,點起夜航燈,星星點點的燈光,好像是星辰浮在海面之上。
還有一批船隻僅僅跟隨的佛郎機人,保持交戰狀態,就是不讓他們脫離,畢竟在黑夜之中一旦脫離,再想找到,就不大容易了。
果然在黑夜之中,彼此雖然火炮互相轟擊,但是都沒有什麼準頭,其他的都陷入一片模糊之中。正如託梅所預料,根本沒有什麼成果,只是被對手緊緊咬住。
一夜很漫長,也很短暫了。
黃士龍一夜之間,他眼睛都沒有眨一樣。眼睛愣愣的看着黑夜之中,看着若隱若現的船影,聽着合唱一樣的炮聲。
黃士龍心中忽然有一點疑慮,心中暗道:“他們爲什麼要還擊,如果不還擊的話,我們這邊抓住他尾巴的難度,要增加不少。他這樣做,定然是有原因的,但是到底是爲了什麼?”
黃士龍推敲了半日,忽然福至心靈暗道:“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他們要跑了。”
但是黃士龍有什麼辦法嗎?
沒有黑夜之中,黃士龍對增加的麾下,都不能完全的掌握,他看不清楚對法對方的位置。下令也不的下令,而且即便是追?該怎麼追?往那個放心追?
“難道讓他們這樣脫離了我的控制,再想像今天或這也逼到現在的地鋪,卻不好辦了。”黃士龍心思重重,他依舊沒有什麼辦法,唯一的祈求就是天趕快亮,只要天一亮,局面就會好起來。
黃士龍目光炯炯,眼中似乎有光芒,看着黑暗之中,似乎黑暗之中無窮的危險與力量。